第21章 大火
檔案室的門被開啟，一雙白嫩筆直的腿走進來。
嚇一跳的顧恆迅速壓下異樣的表情，轉過身同樣疑惑問道：
“嬌姐，你怎麼來了？”
李嬌表情明顯頓了一下，隨即解釋道：
“我來拿貨物清單，今天倉庫的貨多出來幾件，需要對比找出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
面對李嬌的再次詢問，顧恆面色坦然道：
“我和王瑞明聊了會天，聽他說以前公司沒有安全員，就想簡單看看這裡的狀況怎麼樣，遇見不安全的情況順手處理一下。”
“正好桌子上這些檔案放的位置不好，容易受潮損壞，所以我拿出來晾晾，一會重重新擺放。”
他心裡帶著緊張，與李嬌對視，但好在她沒有起疑心。
“你整理好檔案，記得放回去，輕拿輕放。”
李嬌叮囑了一句，就自顧自的走向檔案櫃。
顧恆暗地裡鬆了口氣，把桌上的檔案整理好收起，裝模作樣的放到檔案櫃不同地方。
“嬌姐，你很熱嗎？”
放好最後一個入職登記表，他發現李嬌已經脫下外套，傲人的身材在白襯衫下若隱若現。
她豔麗的臉上，晶瑩的細小汗水出現在額頭，白皙的臉頰此時變得紅潤，左手不停扯動領口，偶爾漏出些許柔軟的弧度。
“是有點，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公司溫度有些高。”
李嬌翻找著檔案，隨意說道。
若有所思的神色浮現，顧恆盯著她白嫩筆直的腿：
‘她進來的時候，腿上的絲襪已經脫掉了，說明她在更早的時候就感覺到熱。’
在他思索的時候，李嬌已經找到檔案，並拿了出來。
“姐姐的腿好看嗎？”
調笑聲傳來，讓顧恆一怔，視線上移，看見李嬌促狹的表情。
原來剛才他出神的時候，被李嬌看到，以為他在偷看自己的腿。
顧恆沒有說話，只是呵呵一笑，裝傻充愣。
“弄好了就走吧。”
撇了顧恆一眼，李嬌拿著外套和檔案向外走去。
收起傻笑，顧恆無奈搖搖頭，也離開檔案室。
走廊裡，顧恆目不斜視，心裡不斷分析獲取到的資訊。
“有女朋友嗎？”
一旁的李嬌，突然開口問道。
“沒有。”
顧恆轉頭看向笑容晏晏的李嬌，老實回答。
“姐姐我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妹妹很漂亮哦，名字也好聽，叫李雅。”
“我把她介紹她給你，怎麼樣。”
顧恆憨笑著，就想拒絕，但是李嬌認真的眼神，讓他心裡一突。
收起虛假的笑容，他轉而問道：
“為什麼你不行？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李嬌定定的看著顧恆，低聲道：
“是啊，一點機會都沒有呢。”
說完，她用隨身帶著的筆，在顧恆手上寫下一串手機號碼。
“這是我妹妹的手機號，就說是我給你的。”
“已經這個點，我要去忙了，一會見。”
“你還有什麼話想和你妹妹說嗎？”
顧恆停下腳步，握緊手中的電話號碼，對李嬌的背影突兀問道。
她的腳步停下，過了一會，緩慢回頭，眼中朦朧：
“就說，姐姐很想她。”
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她臉上，帶下眼中的淚。
……
公司裡的溫度越來越高，所有員工的臉上都在不斷流汗。
顧恆坐在工位上，看著手上的號碼發呆。
大廳依舊很喧鬧，顧恆數過，一共150人，和員工名單上的數量一致。
“明哥，今天是幾號？”
“八月十四，怎麼了？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感覺深深的無力充斥全身。
王瑞明也沒在意，抹掉臉上不斷掉落的汗水。
“我和你說，你嫂子手藝好的很，晚上下班我帶你回去，讓你嚐嚐。”
“嗯，好。”
面對王瑞明真誠的邀請，顧恆只是悶聲應和。
見他表情有些沉重，王瑞明還想說些什麼，但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
緊張、迷惑出現在他臉上，緊接著門口傳來李嬌的喊聲，讓他徹底慌了神。
“倉庫著火了，大家快跑。”
“乘現在，快離開這裡。”
他顧不得拿任何東西，拽起顧恆向門口跑去，嘴裡焦急自語。
“我們快走，再晚就跑不掉了。”
顧恆沒有掙扎，順從的和王瑞明一起奔跑。
他清晰的看見，王瑞明明亮的雙眼裡，有熊熊烈焰在燃燒。
火焰悄然出現在辦公大廳，伴隨著濃濃煙霧吞噬著一切，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就好像它們一直就在這裡。
顧恆跟著王瑞明跑到電梯時，已經有六七十人堵在這裡，驚慌失措的聲音從人群最裡面響起。
“電梯停了？怎麼會這樣？我們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再試試，電梯不會壞的！”
“嗚嗚嗚，我們逃不出去了。”
尖叫聲，大喊聲，哭鬧聲混雜在火光中，映在顧恆漠然的面龐上。
‘結局已定，做什麼都沒用。’
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醒來後經歷的一切，都是已經發生過的昔日回放。
流火公司所有的人都葬身在這場大火裡，無法挽回。
“顧恆，現在怎麼辦？你是安全員，一定有辦法的，對嗎？你嫂子還在等我回去吃飯。”
王瑞明緊緊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淚水不斷從眼中流下，全身因為害怕而顫抖不止。
顧恆的手被抓的生疼，他靜靜的看著不久前還在炫耀自己妻女的男人，看著他身後的所有人。
在這一刻，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慌亂的人群是真的，他們對活下去的渴望是真的。
‘我知道改變不了結局，但現在，我只想帶他們出去。’
顧恆在心裡對自己輕輕說道，堅毅代替冷漠，出現在他眼裡。
“各位，不要等電梯了，跟我從安全通道走。”
突如其來的爆喝，驚醒了所有人，他們齊刷刷的看向顧恆，無措的眼中出現希望。
“是安全員，我們有救了！”
“太好了，太好了。”
王瑞明此時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瞪著紅腫的雙眼，指揮人群。
“大家不要亂，跟著顧恆走。”
顧恆看見混亂的人群變得安靜整齊，沒有再猶豫，一馬當前的衝向安全通道。
先前對公司的搜尋沒有白費，去安全通道的路線牢牢記在他腦海裡。
僅僅過去十多秒，他們就已經到達安全通道，一眼望去，剩下的那一半人赫然出現在視線裡。
安全通道的門像是不可越過的壁壘，把他們被堵在門口。
絕望，慌亂瀰漫在擁擠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