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找什麼？
春風小區，617房間。
原本開著的燈，都已經熄滅，房間裡籠罩著濃郁的黑暗。
閃電劃過天際，微微照亮客廳，乾燥的地板上，溼漉漉的腳印醒目至極。
“撲通。”
物體落體的聲音從雜物間出現。
“轟隆隆。”
遲來的響雷，短暫壓下嘩啦的雨聲，也掩蓋了房間裡輕微的腳步聲。
“你原來在這裡。”
黑暗中，穿著黑色雨衣的王長勇站在牆壁旁，把手裡的座機電話輕輕按回原處。
又是一道閃電亮起，王長勇已經站在雜物間的門口，鋒利的斬骨刀被緊緊握在手裡。
屋外的風雨，越來越大，不斷的捶打窗戶，砰砰作響。
他死死盯著房門，紫紅色的嘴唇微微開合，帶動貫穿整張臉的傷疤不斷蠕動，像是一條無頭的蜈蚣。
“你為什麼出現在那裡呢，如果你不在，我就不會被發現，你也不會死在今晚。”
“你說是一刀殺了你，還是兩刀，三刀，很多刀呢。”
“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在找你，快出來吧，死在我手裡是最舒服的。”
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殘忍的笑容在王長勇臉上浮現。
他最喜歡在殺死獵物前，恐嚇威脅他們，每個獵物露出的驚慌、害怕，都讓他深深迷醉。
此時他彷彿看到了門內顧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
“咯噔。”
門把手突然從裡面被轉動。
‘出來了！’
閃著寒光的斬骨刀被高高舉起，王長勇眼神透出興奮，猙獰殘忍爬上他的臉龐。
門慢悠悠的敞開，但王長勇面前空無一物。
猙獰從他臉上消失，高舉的斬骨刀被緩緩放下。
“喜歡玩躲貓貓嗎，那我進來嘍。”
“被我找到，可就不是死亡那麼簡單了。”
王長勇表情陰鬱，嘴角向下耷拉，握住刀的手指骨節發白。
來自顧恆的戲弄，徹底激怒了他。
“碰。”
一塊帶血的雨花石，突然出現，向王長勇飛去。
黑暗中，他躲閃不及，被狠狠砸中額頭。
悶哼一聲，他仰頭後退幾步，同時手中斬骨刀向前胡亂揮舞。
‘砍到了！’
微微的凝滯感出現，王長勇心裡竊喜。
站穩後，他左手捂住額頭，血液從指縫間流出，淌過深深的皺紋，最後由下巴滴落。
“不小心被我劃傷了吧，不要忍，痛就是要大聲叫出來。”
他獰笑出聲，再次揮刀砍向面前的高大黑影。
即使黑影和顧恆的體型相差巨大，他此時也全然不在乎。
‘只要都殺掉，就行了。’
帶著這個念頭，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明亮的閃電劃過，黑影的臉清晰映在王長勇的眼底，血肉模糊中，一雙毫無情感的眼睛若隱若現。
斬骨刀呼的一聲穿過恐怖黑影，他臉上的興奮和猙獰驟然凝固。
因為用力過猛，王長勇劈空後，身體踉蹌前行幾步才停下。
再回頭，剛才矗立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
鮮血流淌進王長勇的眼裡，模糊了他的視野，一抹恐慌在心底悄然浮現。
吵雜的雨聲和風聲，穿過厚厚的牆體進入房間，已經小了很多。
但此時在他耳朵裡，卻比馬路邊汽車鳴笛聲還要刺耳。
“為什麼。”
細微的話語鑽進耳膜，王長勇背上的汗毛豎起，慌亂的轉身亂劈。
“你在哪，快給我滾出來。”
驚怒的吼聲迴盪在雜物間，又很快消失在風雨聲中。
黑暗、死寂的環境，慢慢的啃食著他的內心。
王長勇紫紅色的嘴唇已經變得蒼白，握住斬骨刀的右手，微不可查的顫抖。
“砰。”
紅豔的雨花石突兀出現，掉在他腳邊，沾染的鮮血有暗光流轉。
‘這是剛才砸我的石頭，怎麼會在這裡？’
他面露駭然，心臟在胸腔內砰砰的快速跳動。
“你在找什麼？”
幽幽的聲音響起，重重撞在他的心口，讓他急速跳動的心臟猛然一停。
王長勇脖子發僵，用力的抬起頭。
一雙比四周黑暗還要深邃無光的眼睛出現在他視線裡，絕望、恐懼等各種人心最深處的負面情緒，在眼底堆積成噬人的泥沼。
意識開始模糊，王長勇似乎看到自己的靈魂從肉體浮出，然後被拽向那雙幽深的眼中。
一個個被他親手殺死的無辜受害人，出現在他靈魂旁，不斷撕扯啃噬著他。
斬骨刀從他手中無力滑落，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不要！”
崩潰惶恐的驚叫從王長勇喉嚨衝出，接著身體軟軟倒下，雙手緊緊抱住頭，眼神無聲的望著地板。
片刻後，顧恆從黑暗中走出，踢開斬骨刀，開啟燈。
柔和的燈光灑下，讓冰冷的房間有了些許暖意。
他身體蹲下來，用手碰了碰王長勇的臉。
王長勇沒有絲毫反應，好像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動作。
一抹微笑從顧恆嘴角浮現。
兩分鐘後，房間裡的燈都被開啟，手腳被綁緊的王長勇被丟在客廳中央。
顧恆坐在沙發上，開始檢視這次直播的收穫。
【恭喜你成功完成第二次直播，獎勵隨機抽獎機會一次，獎勵特殊能力：鬼瞳。】
【鬼瞳：你能看見他們了。（夜視能力大大提升，主動使用可勾起對視者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對視者情緒波動越大效果越好。）】
【當前收割情緒值總值突破3000，開啟厲鬼強化功能。】
血魂契約下，第二張卡片出現。
【當前姓名：不笑的小丑】
【厲鬼級別：恐懼厲鬼】
【影響範圍：中】
【深度共鳴：未完成。】
同時屬於高興的卡片也有新的變化。
【當前姓名：高興】
【厲鬼級別：怨恨厲鬼（可強化，離恐懼厲鬼還需2000情緒值）】
【影響範圍：低】
【深度共鳴：已完成（你不會再拋棄我的，對嗎？）。】
【當前情緒值：2049。】
'強化功能出現了？而且高興可以，小丑不可以。'
顧恆心裡咀嚼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感受到些許古怪。
‘系統難不成會根據我的想法展示新功能？’
但系統並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所以他也就只能把這個驚人的想法按在心底，繼續看其他資訊。
‘恐懼厲鬼，果然有其他等級的厲鬼，難怪小丑比高興厲害很多，要不是我在旁邊協助，高興會被他幹掉。'
‘難道是我和高興進行過深度共鳴？所以他才可以強化。’
想到高興深度共鳴的過程，他默默忽略掉小丑卡片上微微閃亮的共鳴選項。
“至少今天不共鳴。”
顧恆低聲嘀咕了一句。
隨後他念頭一動，把2000情緒值果斷劃給高興。
扭曲高大的身影無聲出現在他旁邊，身軀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高興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逐漸變得濃郁，甚至可以在客廳中隱隱看見漂浮的血色。
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裡，暗紅色的血絲從眼角冒出，像互相糾纏著的毒蛇，蜿蜒扭動間佈滿了整個眼睛。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恆，兇厲感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臉上。
顧恆驚訝的看向他，此時從高興身上傳來的壓迫感，比鬼樓中的小丑弱不了多少。
淡淡的喜悅從高興那裡傳來，隨後低語在顧恆腦中出現。
“我，能打過那個瘋女人了嗎？”
“……”
顧恆的沉默震耳欲聾，高大扭曲的身影微微抖動後，消失不見。
‘哎，這孩子和誰學不好，學小丑，叫曹慧瘋女人，回頭可得叮囑好，不要在她面前說這個稱呼。’
他在心裡低聲哀嘆，心裡默默決定囑咐高興少接觸小丑。
注意力從面板上離開，顧恆一抬頭就看見王長勇無神的眼睛已經重新聚焦，在不斷偷瞄自己。
幽深再次出現在顧恆眼睛裡，與不時飄過來的視線撞上。
“啊！”
一聲驚悸的叫聲過後，王長勇繼續呆愣愣的看向地板。
些許抽痛感從腦海深處傳出，顧恆眉頭皺起，抬手輕輕按壓太陽穴。
‘鬼瞳好用是好用，就是這副作用有點大，以我現在的身體，最大功率下估計還能再使用一次。’
根據現有的情況，他猜測主動使用鬼瞳，耗費的是自己的精神力。
‘這次去鬼樓，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成為樓主的方法。’
‘只是現任樓主強的過分，我得繼續拉攏剩下的住戶才行，加上同樣神秘強大的曹慧，還是有一拼之力。’
顧恆回想著這次進入荒樓的過程，在心裡默默安排日後的計劃。
“嘭！”
巨大的撞擊聲從門口傳來。
伴隨著呼嘯的狂風，匆忙且慌亂的腳步聲闖進房間。
顧恆拿起斬骨刀，起身看向門口的方向，表情古怪。
‘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