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夜來客
鬼樓307房間。
顧恆契約成功後就坐在玩偶堆裡，旁邊站著高興，對面是被騙上賊船的小丑。
“詳細說說現任鬼樓樓主的資訊。”
顧恆伸出手和手裡的兩個可愛玩偶互動，對小丑吩咐道。
“那個瘋女人沒和你說？也是，她沒來多久。”
隨後小丑陰沉著臉，不情不願的介紹起樓主。
“這棟樓的住戶來自不同的地方，樓主最初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發瘋，併吞食了大部分的住戶，只剩下零星幾個。”
“從那以後，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把從外面新來的住戶吞食殆盡。”
“他為什麼會留下你們，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
小丑陰沉著臉，紅白彩妝微微扭曲。
“他說，想留幾個樂子。”
307房間裡陷入了死寂，只剩下牆上的電視不停閃動雪花。
少頃，顧恆停下手裡的動作，兩個玩偶裡的意識也乖乖的後撤：
“樂子嗎。”
顧恆重複了一遍，沉思片刻，突然疑惑問道：
“為什麼叫她瘋女人？”
小丑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但還是解釋道：
‘她一開始來的時候並不在201房間。’
“但她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房間，不管那個房間裡到底有沒有住戶。”
“所以？”
顧恆的表情有些古怪，發出靈魂拷問。
“現在這棟樓的住戶，都被她從房間趕出去過。”
小丑剛說完就身軀模糊、消失，顧恆手裡的小丑玩偶臉上則憑空多出幾分陰沉兇狠。
‘曹慧已經這麼強了，把其他住戶按在地上摩擦，但還是打不過樓主。’
顧恆心裡暗自心驚，手上動作不停，把玩偶都放到口袋裡。
‘已經三點多了，再根據其他住戶的現況制定方案已經來不及，等下次來的時候再說。’
很快，他經過走廊，回到了201房間。
被昏黃燈光照耀的二層走廊盡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默默看著201的房門緩緩關閉。
絕望的海洋在這雙眼裡波濤洶湧，每一朵浪花好像都可以讓人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在房門完全關閉時，這雙恐怖的眼睛也消失在走廊裡。
剛進屋，顧恆就收到曹慧的關心。
“事情還順利嗎？”
木桌前，一襲白裙優雅的坐著，裙角的濃重的血色已經消失。
想到收服小丑的整個過程，顧恆輕笑回道：
“挺順利。”
“只是時間有限，還有幾個住戶沒拜訪，只能下次再說。”
“可惜了，如果我和你一起的話，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他搖搖頭，表示不用，然後走到曹慧旁邊，抽出兩張白紙。
在她有些疑惑的表情下，顧恆在紙上快速畫出一男一女的臉部素描。
“這是我父母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留意一下，他們應該在這個世界裡。”
顧恆把父母的素描推給她。
曹慧拿起畫像，仔細的看著，把每一個細節深深印在腦海裡。
“你的素描是父母教的嗎？”
曹慧視線從畫像上離開，看向顧恆。
“我爸教我的，他說這是做偵探的基本素養。”
“我要回去了，你多注意安全。”
看了看手機，還有十分鐘到四點，時間已經很晚了，顧恆向曹慧告別。
“嗯，下次就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
輕快的話語響起，像顆炸彈在顧恆耳邊轟然爆炸，震的他頭皮發麻。
“你……”
“不可以嗎？”
白皙到蒼白的手指輕輕滑過顧恆的臉，曹慧貼在顧恆胸前，如同戀人一樣輕聲低語。
看著她平靜的表情，顧恆硬生生嚥下想要拒絕的話。
“很期待下次與你同行。”
他抓住臉上冰涼的手指，握在手心。
片刻後，房間裡只剩下曹慧。
她盯著顧恆父母的素描怔怔出神，很久後才喃喃道：
“你們在哪裡呢？”
……
高新區警局，凌晨三點五十五。
刑偵隊辦公室，王寧寧趴在桌上小憩，堆成小山的資料圍在她旁邊。
辦公室通火通明，但是隻有她一人在這裡。
屋外大雨傾盆，噼裡啪啦的砸在窗戶上，濺起片片水花。
“叮鈴鈴。”
電話聲突兀響起，發出刺耳急促的聲音。
王寧寧瞬間被驚醒，下意識的伸手接起電話。
但是不等她說話，就從電話裡傳來趙小李焦急的聲音。
“快去通知顧恆，他很危險，荒樓兇手王長勇衝著他去了。”
“現場這裡只發現詭憶工作室的標記，他們不知道什麼串通在一起。”
王寧寧迷糊的意識立刻清醒，臉上殘留的睡意轉瞬消失。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她記得今天凌晨突然有人打電話舉報，說在老城區看到荒樓案件的通緝犯，甚至還提供了照片。
趙小李立刻帶著其他警員出動，但是到剛才電話響起為止都沒有找到兇手。
她唰的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打顧恆的號碼。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
她心裡一沉，立馬換成顧恆家裡的座機電話。
“嗡，嗡，咔。”
電話終於接通，王寧寧心中一喜，急忙開口。
“顧恆，荒樓兇手王長勇去找你了，你在家裡好好待著，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我這就去接你。”
預想中的回答並沒有出現，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安靜。
“顧恆？”
“收到，我會幫你轉告給他，哈哈哈。”
沙啞的聲音響起，發出囂張的笑聲。
王寧寧瞳孔驟然縮小，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嘟，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
“寧寧，現在情況怎麼樣。”
趙小李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兇手已經在顧恆家裡，我現在趕過去。”
說完，王寧寧就急匆匆的離開辦公室。
老城區，落葉歸根旅館，二樓204房間。
“喂，喂！王寧寧！”
趙小李衝著手機大喊，煩躁的聲音變得有些慌亂。
“媽的，詭憶工作室，別讓我抓到你們。”
房間地板上，兩張用鮮血畫的人臉面對著面，一個表情淡漠，一個邪異大笑。
這是詭憶工作室的標識，好似在嘲笑著房間裡的所有人。
“我們快回去，王寧寧一個人去找兇手了。”
掛掉沒有回應的手機，他對旁邊的警員說道，隨後帶頭離開。
狂風暴雨的深夜，警笛聲從老城區怒吼著急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