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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拿回我的東西

許願站起身,捂著自己的小腹,緩步走向許寧。

她的手還在不停向下滴落鮮血。

“滴答滴答”凝落在地面之上,積起一片血泊。

“現在,把衣服脫下來。”

她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鮮血卻沾到臉上,讓她一整張臉看著都有些邪氣。

可她分明臉色蒼白,只是個沒有任何氣力的女人,偏偏就是給人這樣的錯覺。

她低頭看著眼前的許寧,再度開口。

“把衣服脫下來。”

許寧倉惶的想要往外跑,許願垂眸,用沒有受傷的手拽住她的手腕。

“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要肖想!”

許願冷笑:“要搶,就去搶你的傅京禮!”

傅京禮就站在她身側,男人的身體似乎僵了一瞬。

他的目光落在許願臉上,看到明顯的薄涼表情,似乎她是真的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了。

好像在這一刻,三年的感情許願真的說放下就放下了。

“許願。”

男人聲音帶著幾分啞意,但剛一開口,就被許願打斷。

她目光對上男人幽深的目光,唇角掀起笑意。

“怎麼?又要說我在鬧嗎。”

“你覺得我是在鬧嗎?”

許願的臉上沾染著乾涸的血漬,整個人臉上帶著笑,像是帶著幾分妖豔之意。

她望著面前的男人緩緩開口:“今天的事情本來不必發生的,是你一定要我在今天來參加許鎮江的生日宴會。”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回來,一切的開始都是你的錯!”

男人眸光幽深的看著她,臉色愈發冷了。

“小孩子都知道被搶了東西要搶回來的,我被搶了那麼多東西,我有去搶回來什麼嗎?”

許願冷靜的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被搶走父親,被搶走工作,被搶走丈夫,你看我有發瘋想要搶回來嗎?”

“因為我知道,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真正屬於我的。父親不是父親,丈夫不是丈夫,工作的職位,更是我的前夫可以隨心所欲將我換掉的,這一切都不是我的。”

“可是她身上的禮服是我的。”她盯著他,“這是我的……”

“遺產”這兩字到嘴邊,卻無法開口。

“這是我的資產,是完全屬於我的東西,許寧沒有資格碰,更沒有資格損壞。”

許願那雙清冷的眼眸散發著冷意。

“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有錯嗎。”

被搶東西的是她,她有錯嗎?

“姐姐,那些……那些我沒有要搶……”許寧委屈的不停的哭:“我從來沒有要跟你爭什麼搶什麼……”

“對,你不爭不搶,你人淡如菊,全天下的人都愛你。”

許願唇角含笑,聲音卻是冷的。

“所以,可以把衣服脫下來還給我了嗎?”

許寧被這話堵回去了,那段話自己都覺得噁心至極。

她眼底含著淚意,可憐兮兮的看向傅京禮。

她們兩人站在一起,許願此刻鉗制住她的手臂,死死的緊握,旁人看著只當她才是凶神惡煞要逼迫許寧一般。

傅京禮眸光微閃,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冷淡。

“許寧,把衣服脫下來。”

許寧整個人此刻都像是目光徹底呆滯了,她不敢相信的向男人看去。

男人語氣平淡的重複:“把衣服脫下來,還給許願。”

話落,傅京禮淡淡瞥了盛景炎一眼。

“戲看夠了,可以出去了。”

許寧要換衣服,他們自然不能多待。

盛景炎的笑意早就收起,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許願的臉上。

此刻聽到傅京禮的聲音,他也只是刻意的扯了下唇角,又恢復那副閒散的姿態。

“許願,有事喊我。”

“我雖然現在還不屬於你,但未來是一定會屬於你的,我不介意你提前指揮使用你的所屬品。”

話落,他已經離開房間。

傅京禮相繼離開,房門被關上。

這間房間就在二樓拐角的地方,此刻倚靠在牆邊就能一眼望到樓下的浮華。

盛景炎看到那些不是大家族卻還要強裝富人在宴會廳大腹便便的穿行,有的在恭維許鎮江,有的在討好許鎮江,彷彿他今日的生日宴就是為此舉辦的。

透過今日,他恍惚間看到數年前的許願曾經遭遇過什麼。

母親倒在血泊中,而罪惡的母親卻在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一個宛如在天堂,一個卻永遠入了地獄。

可偏偏該入地獄的人身處天堂,該下地獄的人卻活在天堂之中,享受著眾人的讚美追捧。

多可憐,多可笑。

盛景炎點了根菸,撥出口氣。

淡淡的朦朧的厭惡緩緩籠罩在他周身,他那雙狹長的眼眸都不帶什麼光彩,只是微微抬眸,目光緩慢落在傅京禮臉上。

“你是真的放棄她了嗎?”

盛景炎在問有關許願的事。

傅京禮眸色幽深,聲音中透著明顯的冷意:“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盛景炎開口,“你做的所有事都在告訴我,你已經放棄她。”

“謝謝你給了我真正追求她的機會。”

“真正”追求她的機會?

傅京禮皺眉,只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便沒再去理會盛景炎,盛景炎失笑,只是那笑卻不知是對誰的。

房間內,只剩下許寧和許願兩人。

許寧終於卸下了那層偽裝。

房間內開著燈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一半面容隱在黑暗中一半面容卻藏在燈光下。

她臉上隱隱的透出幾分笑意,像是得意,像是嘲諷。

像是惡魔。

“姐姐,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許寧指著自己身上已經壞掉的銀色禮服,彎起眼睛笑著:“這件衣服有什麼重要的,不過就是件死人的衣物,壞了就壞了,你這樣在意,這樣大呼小叫又能改變什麼結局呢?”

“你的母親死了。”

“她死了。”

許寧一遍遍重複,唇角含笑的看著她,像是故意刺激她:“她就死在父親的生日宴上。”

“你那天不在,你根本不知那個場面呢。”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婚紗禮裙,躺在浴缸中,身體內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那一池的水,又美又血腥。”

“我甚至現在都還記得那幅場景。”

“她的手腕搭在浴缸邊緣,還在“滴答滴答”的不停流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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