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浮出水面的福哥（新年快樂！今天加更一章 ）
掩飾的本身就是一種暴露。有時，掩飾得越好，就會牽扯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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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隊。
柳靜子被殺案告破，楊傑等兇手都悉數緝拿歸案。
專案組最高興的人當屬黃驍了。
楊傑當時在他眼皮底下玩了一招金蟬脫殼，一直被黃驍視為從警以來最大的恥辱，讓他在隊裡抬不起頭。
雖然楊傑不是他親手抓獲的，但也讓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柳朝陽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叫嚷著讓張劍鋒請客慶功。
張凌在背後戳他，低聲說：“瞎嚷嚷什麼呢？沒看到頭兒這兩天一直黑著臉嗎？你還睜著眼往槍口上撞！”
柳朝陽毫不在意，轉身壓低聲音說：“他是包公臉，啥時候都黑著。”
張劍鋒確實沒有太高興。楊傑雖然抓獲了，但這個案子仍然存在很多疑點。
楊傑當時從黃驍眼皮底下溜走，他是怎麼從華海逃到蘇州的？他是怎麼聯絡到整形醫院的？他的新護照是誰幫他弄到手的？整形醫院的日籍老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關頭失蹤了？
楊傑把一切都推脫到這個日籍老闆身上，他人已失蹤，算是死無對證。
這樣的說法貌似合情合理，但仔細推敲起來，張劍鋒總覺得背後裡有一個人甚至有一股勢力在幫著楊傑，他懷疑幫楊傑的人就是他的父親楊淇瀾。
楊淇瀾有日國背景，也是日國在華海經濟同友會的會長，他完全有可能、有能力幫助楊傑逃過警方的追捕。
透過調查他們父子二人電話、郵件等所有聯絡方式，竟然沒有任何聯絡記錄，哪怕是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
這絕對不正常，自己的兒子被警方通緝，就算當父母的再痛心疾首、再生氣失望，也不至於像楊淇瀾夫婦一樣對楊傑不聞不問。
掩飾的本身就是一種暴露。有時，掩飾得越好，就會牽扯得越多。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證據總會一點一點找出來的。
張劍鋒打起精神，露出笑容，拍拍手說道：
“現在將楊傑繩之於法，柳靜子遇害一案也算告一段落，咱們專案組壓抑了幾個月，思想老緊繃著也不利於開展工作，也該適當放鬆一下。這樣啊，今天下班後聚餐，沒事的都去。”
柳朝陽馬上叫喊：“怎麼樣？我就知道頭兒會請客。”
張劍鋒衝著他說：“哎哎哎，柳朝陽，你咋呼啥？我光說了聚餐，沒說我請客，今天聚餐你請！”
柳朝陽哭喪著臉說：“怎麼是我請客？頭兒，不帶這樣玩兒的。我還要攢錢娶媳婦兒呢！”
大家轟然笑起來。
“行了行了，別一副窮酸相了！我請！晚上去老領導那裡聚，我去辦點事，六點準時到。”
……
張劍鋒下午確實有事。
王剛數罪併罰被法院一審依法判處十年有期徒刑，因為他有重大立功情節，減輕判罰，最終判處有期徒刑七年。他放棄上訴，很快就要從看守所轉到監獄服刑。
張劍鋒答應過王剛打聽他兒子的訊息，之前太忙沒有時間把他兒子的照片給他，決定趁他轉走之前交給他。
在看守所的探視室裡，張劍鋒見到了帶著手銬腳鐐的王剛。
王剛看上去很消沉，眼神裡透漏著絕望。
如果沒有遇到肖鳳的話，他可能會是一個好兵，可能會在轉業後有份好的工作，然後有自己的家庭，幸福平凡的過完一生。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的，沒有如果可言，尤其是罪犯，悔恨往事的時候都會說“如果當時……”之類的話。
形形色色的罪犯他見得太多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王剛的同情和惋惜比別的罪犯多些。
張劍鋒再次見到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足足幾分鐘後他才問了一句一點意思都沒的話：“明天要走了？”
王剛抬起頭，說：“是。管教說過了。”
張劍鋒第一次感到這麼詞窮。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從包裡掏出照片給他遞了過去。
“這是你兒子的照片。”
王剛聽後頓時有了精神，顫抖著拿起照片，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他一點一點摩挲著照片上的面孔，眼淚順著臉頰的兩側流下。
“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子……”
過了很長時間，王剛才平靜下來，問張劍鋒：“我兒子他現在好嗎？”
張劍鋒說：“他很好，現在上三年級，學習很好。肖鳳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夫妻倆對他都很好。”
王剛聽後落寞地說：“那就好，只要她過得好就行了。”
張劍鋒接著說：“進去之後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出來。將來你還可以看到你兒子結婚、生子，不管他認不認你，他都是你的兒子，都是你王家的種。”
一個犯人最怕沒了盼頭。只要有盼頭，就會好好改造。警察不只是破案抓罪犯，還要感化、教育他們，讓他們重新做人。
王剛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信誓旦旦：“我會的，我一定好好改造！”
“那好，我等著看你表現。”張劍鋒看著他接著說：“我也會留意你兒子，他有什麼訊息我會告訴你。”
王剛很感激，流著淚說：“張隊長，謝謝你！”
“好好表現！以後我會去監獄看你。”張劍鋒要走了，他相信王剛會因為兒子而好好改造。
突然，王剛叫住了他：“張隊長，你等下！”
張劍鋒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張隊長，我還有件事要向你彙報。”
張劍鋒重新回來坐下，問他：“什麼事？”
王剛想了想，說：“張隊長，我有事要向你彙報，但我也不是很確定。”
張劍鋒頓了頓，說：“你說。”
王剛接著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在日國見過福哥本人，後來跟楊傑混在一起的時候，有次我看見了他的父親，雖然只是見過他一面，但你不知道他父親的體型跟福哥有多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面容完全不同，我甚至都會以為他就是福哥。”
張劍鋒聽後頓時一凜。
王剛還不知道“福哥”其實就是“水哥”，也就是他們推斷出來的楊清水。雖然有了他在日國的訊息，但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但現在他還在不在日國根本沒法確定。
現在有了王剛提供的這條線索，再加上結合楊傑整容的事、他們一家日籍華人身份，他父親楊淇瀾很有可能是在日國整容後又潛回國內的。
如果楊淇瀾真是楊清水的話，他們就有了一個偵查的目標和方向，這起掛了多年的案子就極有可能破獲。
還有，葉萬榮到底乾不乾淨、有沒有參與進來，到時也能水落石出。
張劍鋒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嚴肅地問：“你確定？”
王剛吞吞吐吐地說：“不……不太確定，但是……真的太像了。”說完又接著說道：“如果能聽到他的聲音的話，能更確定一點。”
“好。我馬上讓人送一份他說話的錄音過來你聽聽。”
幾分鐘後，張劍鋒就收到了一份音訊檔案，他開啟來讓王剛認真地聽。
王剛聽了一半都不到就說：“像！太像了！”
等聽完了整個錄音，他又說：“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敢確定楊傑他爸就是福哥。”
王剛跟張劍鋒解釋：“我對福哥的印象太深刻了。你不知道福哥當時在黑道上的名氣有多響，我也算是在道上混過的，但說實話我在他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我們敢打架、敢傷人，但是他敢真的殺人，聽說他殺過的人一手都數不過來。據說他做事非常小心，很少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當時在日國見到他本人時，我都激動得不行，他就跟我說了幾句話，但他的聲音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張劍鋒不再壓抑激動的心情，跟王剛說：“你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有用，等案子破了，我給你申請減刑。”
張劍鋒從看守所離開後，也沒去聚餐，回到隊裡連夜寫了一份重啟“福盡”案的申請，他想第二天一上班就送去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