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誰沒愛上過人渣
愛是一種執念,也是一場劫難,曾經戀過的人走進了別人的人生,卻在我的心裡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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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歸”酒吧的二樓包間裡。
林筱筱、葉子萱、張莎、沈琪菲四個女孩坐在茶几四周,茶几上擺了不少酒水、點心,但四個人都沒有吃喝,也不說話,都靜靜地坐著,氣氛靜謐、尷尬。
柳靜子遇害引發的諸多事情讓她們之間產生了嫌隙。
柳靜子是楓葉傳媒的簽約藝人,而兇手楊傑幾乎成了沈琪菲的未婚夫,後來還囚禁毆打秦天,而秦天現在給葉子萱打工,同時和林筱筱私交很好。
沈琪菲曾因楊傑的事,懇求葉子說服柳靜子的家人放棄上訴、讓葉子和筱筱勸秦天不追究楊傑的責任,但刑事案件就算受害人放棄上訴,檢察院也會提起**的。
但當時沈琪菲因為救楊傑心切,認為是葉子和筱筱不願幫她。
這些事情讓三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微妙,甚至有些疏遠。
今天的聚會是張莎牽頭的,費了不少勁才把幾個姐妹聚到一起。
張莎率先舉起酒杯緩和氣氛,“來來來,葉子、筱筱、菲菲,都端起來,咱們乾一杯。”
沈琪菲看起來很憔悴,木訥地端起酒杯。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葉子和筱筱變得心軟、心酸,她其實是最無辜、也是最受傷害的那個人。
一杯酒後,在張莎的周旋下,幾個女孩逐漸敞開了心扉,開啟了話匣子,說著說著沈琪菲就哭了。
三個女孩看她哭了,都緊挨著她坐下寬慰她。
林筱筱抱住她,讓他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說:“想哭就好好哭吧,哭出來心裡就舒服了。”
沈琪菲哭得更厲害了,哽咽著說:“他為什麼要招惹我啊?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殺人犯還為什麼要招惹我?我接受他喜歡她了,他為什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還有我爸媽,我是他們的親女兒啊,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明明知道楊傑的德行還非把我推給他?為什麼問都不問我一下就解除了我的婚約?”
沈琪菲停止了哽咽,抹掉臉上的淚水,落寞地說:
“我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也是聽從父母的安排跟楊傑見面、相親,但那段時間他對我真的很好,他是第一個牽我手的男生,是第一個吻我的男生。我打聽過他以前的事,知道他是一個人渣,可我還是愛上了他。他犯了事,現在人也不見了,我一直想恨他,可我卻恨不起來,我現在只想他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把我帶走,哪怕逃一輩子、躲一輩子都行。”
愛是一種執念,無論你遇到的對的人還是錯的人。
愛也是一場劫難,無論結局如何都是一次或喜或悲的心靈洗禮。
我們都會那麼深刻地愛過一個沒有結果的人,多年後獨自回味那似水流年裡的光陰,曾經的往事會不經意湧上心頭,那一刻我們會莫名地心碎、流淚。
無需安慰,摸著心裡那道深深的痕,想著那個走進了別人人生的曾經戀過的人。
張莎急忙握住她的手,說:“菲菲,你千萬別這麼想。誰一輩子不會愛上一兩個人渣,你看我的第一次就是被我那個人渣前任騙走的,筱筱也被李牧那個人渣甩了,葉子……”。她想到葉子從沒談過戀愛不好舉例,只好硬著頭皮往後說:“葉子將來也肯定會遇到人渣的,時間久了我們還都不是好好的。所以菲菲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你以後肯定會遇到一個非常非常愛你的人。”
葉子萱沒在意張莎的混亂邏輯,跟林筱筱一起開導沈琪菲。
其實,她們都知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同情,而是發洩。
只有把埋在心裡的怨和恨都發洩出來,才有可能從這段極其失敗的感情中走出來。除非她自己想通了,否則誰都幫不了她。
“菲菲,咱們喝酒,一醉解千愁,醉了好好睡一晚上,明天醒了以前所有不開心的事就都忘了,就都過去了。”
“對,喝酒,一醉解千愁。”沈琪菲拿起酒瓶就往嘴裡灌。
葉子萱趕緊拉住她,說:“你這那是喝酒?你這是在玩命。”
林筱筱從她手裡奪下酒,塞了一個話筒給她,“唱歌吧,唱首歌再喝。”
那天晚上,她們喝了好多酒,林筱筱葉子萱張莎都喝醉了,只有沈琪菲一個人一會兒哭、一會兒唱。
凌晨三四點林筱筱醒來上廁所,還聽見她在撕心裂肺地唱陳淑樺的《夢醒時分》。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
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
如果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獨自思念一個男人,足以說明她用情至深。
如果那個男人能明白她的心,即使無法相互廝守,也不枉費這個女人愛他一場。
此時,林筱筱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年輕的身影,她知道自己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她望著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語:“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第二天早上,四個女孩先後醒來,沈琪菲好像恢復了往日的風采,跟三人說說笑笑的。簡單吃了點早飯後,她說要去上班,三人沒勸住,一個人打車走了。
張莎說:“她這一個多月都是這樣,整個心思都放在琴行上,好讓自己忙起來沒時間去想楊傑。”
葉子萱氣憤地說:“這該死的楊傑真害人不輕!”
林筱筱嘆息:“不知道楊傑真的愛過菲菲嗎?”
……
遠在姑蘇市的楊傑,也在想這個問題:“我到底愛過她嗎?”
楊傑在這家整形醫院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了,容貌和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身材也比以前胖了一圈,照鏡子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鏡子裡的人很陌生。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待在這間VIP病房一步都沒離開過,孤單、閒得發慌,他把大把的時間都花在回憶過去上。
一個人孤單的時候,總會想找個人來陪,可到頭來如果發現誰都無法永遠陪誰時,會感到身心疲憊,變得敏感脆弱,然後獨自咀嚼著孤單的滋味,找尋一點心裡上的慰藉。
楊傑想了很多很多人,有記憶深刻的,也有幾乎淡忘的。有一瞬間,突然有個問題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有人孤單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這個問題又讓他翻來覆去想了很多天,最後卻發現除了父母,唯一可能想起自己的人就是沈琪菲。
“她和自己有過婚約。”
這是一開始楊傑能想到的理由。後來楊傑細想起來又覺得不止如此。
他和沈琪菲正式接觸的時間不長,有婚約的日子更短,但他能感覺到她很溫順,如古代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傳統,就算摸陸娜屁股打架那事,沈琪菲也沒有過多的抱怨和氣憤。
從沈琪菲身上,楊傑體會到了一個妻子的感覺,那種感覺能讓他平靜下來。
楊傑想他應該是愛沈琪菲的,至少是喜歡,他甚至幻想如果早認識沈琪菲的話,自己很可能會做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我想我是愛她的!”
再過兩天,楊淇瀾託人給他辦的新護照就要好了,他以後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兩人也不會再見面。
想到這些,楊傑的心就像被針刺了一下,他迫切地想見沈琪菲一面,這種迫切要見一個人的心情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接下來的等待是漫長的,直到第三天的時候,醫院的老闆送來了一個包裹。
楊傑迫不及待地拆開,看到裡面的護照等身份材料時,他有點激動,他終於可以踏出這個房間,光明正大地出去行走,緊接著冒出的念頭就是馬上去華海見沈琪菲。
院長是他父親在日國時交的朋友,楊傑躲避追捕、整容、辦理新的身份,基本上都是他經手的,而且這幾天已經準備安排楊傑回日國,這段時間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堅決不同意他去華海。
楊傑也清楚警方並沒有放鬆警惕,只好壓制住迫切的心情,看看走之前有沒有機會見沈琪菲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