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思雅姐回來了
“滴滴滴”：“我今天回來。”正在工地上幹活的葉少洋，點開資訊看了一下，發現是他朝思暮想的思雅姐發來的。內容雖然很短，但是對於葉少洋的來說已經足夠振奮。趕緊回覆了一句：“幾點，我去接你。”不過讓他感到失望的是思雅並沒有讓他接站的打算，過了許久再次收到一條資訊：“我下午到，不用接，晚上詳聊。”看著思雅的回覆，葉少洋有點無奈，總感覺思雅姐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了，不過她回來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依舊值得開心。
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像他這邊看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繼續工作。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情緒的變化，接到資訊以前雖然也很認真，但是卻很低迷。在得知晚上就能見到思雅姐的後，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臉上的笑容根本就無法隱藏，看在眼裡的工地，彷彿是最美的風景，說話“尖酸刻薄”的老張，此刻也顯得那麼可愛。總之，在他的世界裡，此時此刻全都是絢麗多姿的。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都能看到你的後槽牙了。”看著葉少洋像一個傻小子一樣笑個不停，老張忍不住打趣道。正所謂做賊心虛，這話一點不假，被人家看出來了，總會不自覺地配合對方的動作，哪怕根本沒有那麼誇張。“我天天都很開心，你是今天才發現嗎？”葉少洋狡辯地說道。“切，你可得了吧，你去照照鏡子，現在你就和個傻子一樣，是不是哪個娘們兒又來找你了？”老張“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
此時葉少洋也有點無奈，這老張是不是幹過駭客啊，怎麼自己的心思每次都能被他猜中。張口閉口地說著“娘們兒”，實在是讓他接受不了，他也很想反駁老張，但是偏偏每次人家說得都對。這著實讓葉少洋感到很鬱悶，他不得不承認，對於人生的閱歷，年齡大一點的的確可以看透很多東西，至少現在面對老張的時候，自己無法期滿對方。儘管葉少洋一直在隱藏，但卻根本無濟於事。
今天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等待的時間讓葉少洋感到非常煎熬。看看太陽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直掛在那個位置上，再看看時間，好似根本沒有過去多久。“別看了，二十分鐘你看了四次手機，咋地，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啊？”老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開口問道。“沒有啊，就是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很慢。”葉少洋說道。“照你這麼個看法，今天都不用幹活了，來抽根菸緩一緩。”雖然不知道老張說得話指的是什麼，但是依舊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香菸。
老張：“如果有事情可以請假。”
葉少洋：“咳咳（被煙嗆到了），啊？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情。”
老張一副“新你才怪”的眼神看了葉少洋一眼：“裝，你就繼續裝吧。你再出去我也跟著你，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們兒把你的魂兒勾去了。”
聽了老張的話葉少洋一陣無語：“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那麼八卦呢？”
老張：“嘿嘿，你那麼二萬一被騙了咋辦。”
葉少洋知道，從老張的嘴裡想要聽到說自己的好話，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你說如果我找個結過婚的女人，會怎樣？”葉少洋試探地問道。倒不是他內心有什麼想法，只是想與人分享一下自己戀愛的事情。不過在工地上這麼久，能夠讓他相信的人，一個是思雅姐，另外一個就是老張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當然也很信任，但是這些情愛之事，他不想和姐姐姐夫說，否則那不成見家長了嗎。
老張看了他一眼，帶著一點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原來你是這樣的小胖子，喜歡二婚的女人。”老張的話讓葉少洋只翻白眼，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這句話寫在紙上其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配合老張那賤賤的表情和舒耶的口氣，怎麼感覺自己像個小三兒呢。“說得真難聽，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明白不？”葉少洋開口說道。
老張：“也挺好的，娶進門就當爹了。”
葉少洋：“哦，說的也是，挺不錯的。”
老張無語地看著眼前的葉少洋，感覺他像是白痴一樣，連自己話裡的意思都沒有完全領會，這傢伙不會是真的找了個二婚女人當女朋友吧。想到這裡趕緊正色說道：“你不會真的找了一個二婚女人吧，婚姻大事你要慎重。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找二婚女人做老婆，很嚴重的。”葉少洋難得看到老張如此認真地說完一段話，著實驚訝了，但是他也很奇怪，為什麼老張地反應這麼大。
葉少洋：“幹嘛那麼激動，小心肝。”
老張：“滾蛋。”
葉少洋：“為什麼不能找二婚的女人呢？”
老張：“你是單身，找個結過婚的你不覺得吃虧嗎？”
葉少洋：“有什麼好吃虧的，只要兩個人彼此喜歡，結過婚的又怎麼了？”
老張：“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倒還好了，就算你自己不覺得有什麼，那你有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
葉少洋：“什麼事情？”
老張：“首先是你父母能同意嗎？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二婚的婆娘，在村子裡一定會被說三道四的，他們臉上會掛不住的。”
葉少洋：“就這？”
老張：“就這？你知道對方的底細嗎？因為什麼離婚，有沒有孩子這些你都清楚？如果對方再有個孩子，那不等於你在給人家打工一樣嘛。跟原配都過不好，怎麼就能跟你過的好呢？用不了多久你們還得再離婚。”
葉少洋：“哦，這樣啊，知道了。”
看著葉少洋敷衍的態度，老張現在很篤定他的小女友一定是結過婚的，但是明顯感覺到葉少洋並沒有聽進去，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親身經歷才能明白，別人無論怎麼說，都不可能說道對方的心裡。特別是男女感情的事情，外人根本就不好說太多，只能當一個觀眾。無論結局是喜劇還是悲劇，他們根本無能為力。他也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可能葉少洋會很不愉快。
事實上葉少洋的確沒有把老張的話聽進去，他有自己的想法，別人很難動搖。更何況他根本不認可老張說的那些話，包括他所說的那些問題，在葉少洋看來，只要兩個人心在一起，根本就不存在無法解決的問題。不過他也沒有責怪老張的意思，畢竟今天老張對自己說的話，就是未來自家長輩要對自己說的，這一點，他還是有足夠的認知的，今天就當提前預熱一下吧，問題存在那就想辦法去解決。
老張的話代表了那個年代裡的大部分人的想法，“寧娶從良女，不娶過牆妻”，這句從封建社會流傳至今的話語就像是魔咒一般阻礙著人們追求自己的幸福。這對女人來說其實很不公平，在上一輩子裡，很多夫妻明明過得不是很幸福，但是卻因為種種原因，女人總是在委曲求全。只要離了婚，錯都在女人這邊，想要找一個人的毛病太容易了，只要將她放大，即使不是很重要，也依然很致命。
老一輩人有自己的堅持和固執，但是在我們這一代，思想不應該再那樣傳統。如果真愛，那就一定要在一起，很多時候你看到的或是聽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人們要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會受到一些傷害，但是不重要，只要你自己可以接受，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的腳步。兩個人彼此相愛，如果只是因為對方結過婚或是因為一些輿論壓力，就讓你退縮了，那你得有多懦弱啊。
葉少洋雖然想得很豁達，但是卻依舊沒有公開和思雅的關係，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自己的父母。他能夠理解父母的想法，所以解決這個問題需要一點時間，兩個人相處也需要一些時間。但無論怎樣，他都沒有想過放棄思雅。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努力，最終一定可以說服父母的。只要得到父母的支援和肯定，其他人的言論根本不重要。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提前鋪墊父母那邊，讓一切看起來水到渠成。
整整一天的時間葉少洋都在想著這件事情，特別是和老張交談之後，他發現有些事情以前想的的確有點過於簡單。不過沒有關係，只要從現在開始，將每件事情做好，最後的結果一定會皆大歡喜的。帶著堅定的信念，終於過完了漫長的一天，葉少洋終於要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思雅姐姐，內心別提有多開心了。都說小別勝新婚，今天晚上的約會對葉少洋來說格外重要。
回到宿舍換好衣服，連晚飯都沒有吃，急急忙忙地到老地方等待著思雅。不多時，許久未見的思雅徐徐走來，和平日裡一樣的著裝，一樣的髮飾。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臉上，多了一絲惆悵，眼神裡帶著一點憂傷。不知道她回老家的這些日子，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和以前判若兩人。思雅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雖然看到葉少洋也在微笑著，但總是難掩她的身心疲憊。
葉少洋走上前去，心疼地抱住了她，這一次思雅並沒有推開他或是有什麼不滿地掙扎，任由葉少洋抱著自己，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瘦了好多。”一句簡單的問候，讓思雅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輕聲地抽泣起來。思雅什麼也沒有說，葉少洋也沒有再繼續問，只是那樣抱著她，給她一些依靠的支撐點，默默地守候在她身旁。許久之後，思雅才止住了哭泣，輕聲說道：“陪我走走吧。”“好。”
兩個人手牽著手，向著那條小路走去。那條小路依舊人滿為患，兩邊的情侶還是那樣甜蜜，這一次思雅走得很慢，看著他們的親密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葉少洋沒有打擾她的思緒，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道，今天晚上思雅會和他說好多話，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他。現在思雅只是沒有準備好，應該給她一點時間，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他不想讓思雅坐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希望她永遠開心快樂地陪在自己身邊，給與她足夠的私人空間。
還是那張熟悉的椅子，兩個人相擁而坐。“姐姐你都沒有照顧好自己，這些天來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吧，可以和我說說嗎？”葉少洋撫了撫思雅的髮絲，有些心疼地說道。“抱抱我。”思雅沒有說她的事情，而是讓葉少洋抱緊自己。雖然很詫異，但是葉少洋依舊照做。思雅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久違的懷抱中，不自覺地再次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要走了。”聽到這句話，葉少洋心裡咯噔一下，彷彿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強裝鎮定地問道：“剛回來就要走嗎？什麼時候再回來？”
思雅：“不回來了，再也見不到你了。”“為什麼？”葉少洋心痛萬分地問道。思雅嘆了一口氣，這才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給葉少洋聽。原來思雅這次回家，是因為父母打電話說孩子的病情有變，但是並沒有告訴她到底有多麼嚴重。主要是怕她擔心，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安心回家。等到她到家以後，那個男人、父母、公婆還有自己的女兒（在床上熟睡）都在等著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很是詫異，但來不及多想，她只想知道女兒的病情怎樣。
男人拿著一大堆醫院的化驗單和體檢報告，思雅看著一陣心煩，直接問道：“醫生怎麼說？”男人略帶痛苦地說道：“醫生說留給孩子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年，現在隨時需要去醫院檢查，有可能突然間···”話說到這裡，男人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眼泛淚光地看著思雅。“什麼時候你這麼關係女兒了，你不是想要男孩兒嗎？現在在這裡假惺惺的，演給誰看呢？”思雅幾乎是咆哮著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想到自己女兒從來沒有被這個父親關愛過，內心的委屈和憤怒再也無法壓制，這一瞬間讓她感到很崩潰，激動地留下了眼淚。“一切都是我的錯，就算你不考慮我，也要考慮孩子，咱們的女兒太小了，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男人哭訴著。這一刻他是真情流露，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以前雖然犯渾，但是當聽到醫生對自己的通知時，內心幡然醒悟。雖然晚了一些，但是畢竟知道錯了，不知道是父愛喚醒了良知，還是良知喚醒了父愛。
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兒，思雅一陣心疼，自己雖說處於無奈之下離開，但是這兩年的陪伴是空缺的，再也無法彌補回來。無法找到匹配的骨髓做移植手術，孩子只能夭折，命運對自己是如此不公，為什麼給了希望又久久見不到曙光。一聲長嘆之後，激動的情緒逐漸平穩，開口說道：“你們讓我回來幹嘛？”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一時間竟沒有人開口說話。最後還是思雅的母親打破了僵局，說道：“娃兒，現在只能用最後的辦法了，你們再生一個孩子吧，用臍帶血救這個孩子······”“不可能！”思雅再次激動起來。
此時婆家人滿臉愧疚，知道以前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對於思雅的牴觸很是理解。見今天不可能有什麼結果，輪番認錯之後便草草離去。屋子裡只剩下思雅的父母和熟睡的女兒，看著女兒可愛的樣子，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這個時間裡能否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她心裡也沒有底。抬頭看了一眼父母，內心充滿無助，終於失聲痛哭起來。目前也留下了眼淚，想要安慰自己的女兒，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女兒實在是太苦了，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哪一個當媽的不心疼呢？曾經的那段回憶是女兒夢魘，如果能有第二種辦法，她絕對不會讓女兒回來，也絕不願意再次讓思雅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段回憶，每一絲每一毫都帶著鋒利的倒刺，稍有念想，便痛入骨髓。但是孩子還小，那是自己的外孫女，是自己女兒生命的延續，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嗎？顯然她無法做到，她相信思雅也無法做到，原本想著不去通知她，但是如果那樣做了，思雅會恨她一輩子的。
思雅趴在母親的懷裡一直哭泣著，好像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來一樣，母親並沒有打擾她，女兒心裡的事情太多了，需要發洩。不知道過了多久，思雅止住了聲音，昏睡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