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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思雅姐的過去

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有一個四口之家,原本過得安逸普通。原本一輩子他們也不會走出那個山村,無論是婚喪嫁娶,全部在村子裡完成。在這個村子裡,大多數人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縣城。村子環山而建,雖然修了一些水泥路,但是道路過於狹窄,汽車很難通行,比較實用的交通工具,只有摩托車了。人們的經濟來源來自於開墾的梯田,和山裡的野貨,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話說得不無道理。

一年下來自給自足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也剩不下多少錢。這裡的民風非常淳樸,大家平日裡相處和睦,鄰里之間熱心幫助。如果說誰家娶了媳婦兒,那麼全村的人都會過來道賀,幫著忙前忙後。思雅就成長在這樣一個小山村裡,人長得漂亮,又懂事,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村花。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提親的人快要把家裡的門檻兒踩爛了,最後經人介紹,家人幫著選定了一戶人家。條件還不錯,彼此也相識,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長,便舉辦了婚禮,被迎娶過門兒。

在當時個別的地方,舉辦婚禮打過領證,所以對於婚禮的舉辦格外重視,通常都是先辦婚禮,至於結婚證這個東西,看兩個人的心情,什麼時候高興就什麼時候再去補領。男人對她也是疼愛有加,基本上不讓她幹什麼活兒。但是從小就懂事的思雅,一刻也閒不住,一家人其樂融融,真的是把村子裡的人們給羨慕壞了。

心思單純的思雅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足,女人只是想要一個歸宿,雖然兩個人開始並沒有感情基礎,但是婚後的漫長時間足以彌補。在農村甚至是我們的父輩那個年代,這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很多夫妻都是經人介紹,然後快速結婚,他們的感情都是在後期培養起來的。本以為就這樣幸福地過完一生,但是直到她懷孕生了一個女兒以後,這一切都變了。

婆家重男輕女的觀念極為嚴重,全家人都盼望著能有個男孩兒,但是天不遂人願,思雅生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從那天起,婆家人對她便不再那麼重視,久而久之,甚至連自己的丈夫都開始嫌棄自己。短短的一年時間裡,思雅經歷了兩極分化,對她的惡劣態度讓她沒有絲毫準備。為了不讓孃家人跟著自己操心,面對婆家的冷言冷語,思雅都是獨自忍受著。但是問題已出,雖然她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換來了短暫的和平,但問題終歸沒有解決。

又過了一年,矛盾終於升級。婆家無論是對待思雅還是對待思雅的女兒,都很不待見,甚至在言語上針鋒相對。作為自己的丈夫現在也和婆家站在一起,從來沒有安慰過他,也沒有給與女兒任何父親的溫情。紙是保不住火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家事成了村子裡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思雅不敢回家,每次回從孃家回去以後,兩個人便會大吵一架。最刺心的話語,莫過於“你還回來幹嘛?怎麼不死在孃家!”每當聽到丈夫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都像是在流血一樣,但是看著懷抱中的女兒,還是算了吧,忍一忍。畢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委屈,做母親的委屈一點不算什麼。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要準備年貨,這個階段已經沒有什麼活計可做,全家人只是吃喝玩樂。辛苦了一大年,就盼著在這幾天裡好好放鬆放鬆,酒自是少不了的東西,餐餐必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雖然不受待見,但是畢竟是要過年嘛,婆婆公公相比於平日裡的跋扈,倒是收斂了一些。思雅抱著自己的女兒吃飯,沒有人理會她。自從女兒出生到現在,一切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料理無論是丈夫還是婆婆,都不曾伸手幫忙。對於家人的冷漠,她已經習以為常,也不會再去計較什麼。

小孩子對這個世界是充滿好奇的,伸出小手兒肆意探索著,不小心打碎了男人的酒杯。思雅剛剛想要站起來去收拾,“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思雅應聲摔倒在地上,她如果不摔倒,孩子就會飛出去,在倒下的那一刻調整了姿勢,讓孩子摔在了自己的懷裡。臉上的紅色五指印清晰可見,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男人,滿眼的不可置信。這一刻她感覺眼前的男人那麼陌生,好像從來都不瞭解一樣,一瞬間辛酸和委屈襲上心頭,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滑落。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卻沒有任何聲音。

“你他媽的連個孩子都看不好,還能幹點什麼?滾!”男人帶著憤怒的腔調對著思雅吼道,同坐的公公和婆婆雖然很詫異男人的表現,但是並沒有想要出聲的打算,而是自顧地繼續吃飯。含淚的雙眸看著這些所謂的家人,思雅什麼話都沒有說,抱起孩子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回了孃家。沒有人去挽留她,也沒有人幫她說過一句話,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思雅再也無法忍受,眼淚伴隨著委屈的哭泣聲緩緩流下。這一巴掌,打碎了她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

自己的孃家也是在這個村子裡的,不遠不近的距離她走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直到臨近家門,才徹底的止住哭聲。擦乾臉上的淚痕一聲不響地回到了孃家。“咋啦姑娘,(你們兩口子)又生氣了?”母親看到她女兒的模樣,自然是發現了異常。思雅趕緊掩飾:“沒有沒有,就是回來住幾天。”母親接過了思雅懷裡的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行吧,不回去了,就在家裡過年了!”看著思雅臉上的掌印,就已經知道女兒在說謊,這丫頭從小就要強,對於不好的事情從來不想讓自己的父母擔心。

就這樣在家裡住了三天,父母雖然心疼自己的姑娘,但是也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而是變著法兒地想讓女兒開心。老兩口在這一刻,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要把自己的女兒嫁個他們家,內心中已經罵了千萬遍。男人終於在大年三十的頭一天來登門,按照習俗,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要團聚,所以不得不來把媳婦兒接回去。態度倒是還不錯,剛進門就給思雅跪下了,說了很多不應該,承認自己的不對。

思雅的母親:“我姑娘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憑什麼打她!”

男人:“媽,都是我的錯,那天喝了點酒沒有控制住,思雅對不起!”

思雅的母親:“人你接回去,但是得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男人:“媽你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母親倒是有心想要留下女兒,但是對於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她也很無奈,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心疼歸心疼,但從她的內心來說,兩個人還沒有分道揚鑣的必要。畢竟女兒出嫁了,如果因為這點小事情就離婚,總是要被別人詬病,二婚的女人很難再找到婆家。日子還要過,她不敢把話說得太過分,畢竟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將就過吧,這幾個字看著平淡無奇,但是卻代表了一個年代裡,大部分的婚姻狀態。思雅看著自己的女兒,還是決定回去,一切為了孩子。

男人還算是說話算話的,雖然依舊不怎麼待見她,倒是沒有再對他她動手。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經過一年的時間,思雅內心徹底失望了,對婆家失望,對眼前的男人失望。唯一讓她支撐下去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女兒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什麼錯都沒有,但卻跟著一起承擔了本不屬於她的責任,這讓思雅感到一陣心疼。

日子又恢復平平淡淡之中,孩子也越來越可愛,要是家庭和睦,那就太完美了。只是事與願違,男人的那一巴掌就像是開啟了潘多拉魔盒一樣,從此更是變本加厲。言語上的嘲諷逐漸變成了破口大罵,要不是思雅一次又一次地忍讓,男人早就大打出手了。思雅的沉默換來對方的得寸進尺,雖然在忍讓中獲得短暫的相安無事,但終歸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所謂禍不單行福不雙至,思雅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打擊,鉅額的費用暫且不提,單說可以匹配骨髓就是那麼的稀少,治癒好像根本就沒有希望一樣。婆婆和公公在得到這個訊息以後,反映更是激烈,自然又是一陣冷言冷語,選擇了袖手旁觀。他們可以袖手旁觀,但是男人卻沒有辦法無視,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這一刻內心深處的良知好像被喚醒了一些。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孩子的病情並不是很糟糕,只是還能給他們幾年的時間做準備,等待符合的骨髓配型。但前提是不會迅速惡化,可以支付得起定期的醫療費用來維護病情的穩定。絕望中好像出現了一絲曙光,這讓思雅彷彿看到了一些希望。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之前,只能這樣維持。對於醫生給出的第二個臍帶血移植方案,思雅直接拒絕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考慮。

男人的家境還算殷實,但是也僅僅維持了一年便要被掏空了。在農村,如果生病進了醫院,金錢對於這個家庭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一場大病基本上會把一個家庭拖得支離破碎。壓力越來越大,長時間得不到宣洩,導致了心裡扭曲,男人把這一切都歸功於思雅。要不是思雅,這個家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不但積蓄花光了,還欠下了很多債務。

又到了大年三十,只是今年與往年不同,天空飄起了雪花,他們感受不到瑞雪的美麗,但卻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男人醉醺醺地走進了她們的房間,看著剛剛把孩子哄睡的思雅,內心中升起了無名怒火。“都怪你,要不是你這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說話要憑良心,是你們的偏見毀了這個家,女兒生病是我的錯嗎?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康,你無端指責我太不負責任了吧?”思雅也是壓抑太久了,所以才會去反駁他,同時對於這個男人也真的失望了。

對於思雅的話,男人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反駁,忽然目露兇光,薅著思雅的頭髮從火炕拖到了地上,一邊毆打一邊謾罵:“我他媽叫你頂嘴!叫你生女兒!他媽的還敢頂嘴!”男人像瘋了一般地對著思雅施暴,拳拳到肉,思雅哪裡有他的力氣大,只能被動挨打。鑽心的疼痛已經讓思雅麻木了,看著眼前的男人,將拳腳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自己的身上,沒有一絲心疼,她的內心已經絕望了。但是思雅自始至終都沒有喊叫一聲,她不想吵醒剛剛睡去的女兒。雖然她現在還小,但是已經開始會叫媽媽了,思雅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孩子的命已經夠苦了,有時候她也很無助,但是看到女兒天真的笑容,又讓她在絕望中重新看到希望。

男人的毆打整整持續了五分鐘才結束,也許是打累了才停手的吧,此時他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依舊恨恨地看著思雅。思雅沒有動,躺在冰涼的地上也沒有發出聲音,被她咬在嘴裡的手,此時已經血流不止。又過了半個小時,思雅強忍著劇痛,艱難地爬了起來,將單薄的睡衣整理好,眼神空洞地看著男人。良久,機械般地說道:“我們離婚吧,結束了!”聲音冰冷的不含任何情感。“離就離,誰怕誰啊?滾,現在就給我滾!”顯然,男人還沒有消氣,嘴裡說著狠話。

思雅沒有再理他,而是看向了睡夢中的女兒,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抹溫柔,那是母愛的光輝。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孩子的臉,身體的疼痛讓她做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顯得非常吃力,不過最終她還是摸到了女兒的臉龐。夢中的孩子好像有所感應一般,嘴角微微上揚,思雅的眼裡滿是柔情和寵愛,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收回自己的雙手。過了許久之後,思雅站直了身體,亦步亦趨地往外走。快要走出屋門時,她停下了腳步,回頭,最後一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彷彿要把孩子的容貌深深地刻在靈魂裡。

閉上雙眼,兩行清淚緩緩流下,當思雅再次睜開眼眸時,重新變成了空洞模樣,轉身,再也沒有回過頭。雪一直在下,越來越大,伴隨著寒冷刺骨的風,肆意飄灑在大地上。一個身著單薄的睡衣,光腳踏在雪地上的女人,步履蹣跚地獨自行走著。家家戶戶都是張燈結綵,洋溢著過年的喜悅,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裡,卻有著如此不和諧的一個畫面。

頭髮鬆散地披在背後,單薄睡衣下的淤青若隱若現,從她走路的樣子不難看出,女人在強忍著疼痛,但是她的步伐卻是那麼堅定。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留下了一串只有歸途的腳印,但是很快,便被大雪覆蓋。思雅現在並不想回家,只是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很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宣洩一下內心的委屈,但是萬家燈火通明,卻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哀大莫過於心死,此時此刻的思雅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內心瑞墜冰窟的她,對於赤腳走在雪地上,並沒有什麼感覺。回想起這幾年的日子,讓她如臨深淵一般的生活,早就想要逃避,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又不得一次一次的忍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睡衣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雖然悽美,但是卻難以讓人狠下心來欣賞。

眼淚終究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但是這一刻,除了哭泣能讓思雅發洩以外,她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可以替代。有那麼一瞬間她有想過輕生,但是腦海中浮現了女兒的樣子,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要治好自己的孩子,要讓她健康成長起來,要讓她不再受自己這般罪。

這一段路走的很漫長,思雅走的格外艱難,終於來到了自己家門口。伸出去的手還沒有來得及碰到門,身體便緩緩地倒了下去。她太累了,身體也太疼了,自己終於到家,可以短暫的休息了。支撐她走回來的最後一絲執念,徹底散去了。

看到自家門口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女人,著實讓老兩口嚇了一跳,走進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女兒,趕緊喊出家人,將思雅抬進屋子,拿出棉被蓋在她的身上為思雅取暖。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思雅的異常,看著身上的淤青和狼狽的樣子,老兩口心疼壞了,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當務之急是叫醒思雅,但是許久都沒有回應,這一趟就是一個星期。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思雅不得而知,老兩口也沒有告訴思雅,安心讓她恢復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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