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18.5章 中車府令換人，奪權！
“雖已受廷杖之刑，但活罪難饒！”
“傳朕旨意！”
“罰趙高，半年俸祿！”
“即日起，閉門思過一月！無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如果說這兩條還只是皮肉之苦。
那麼下一條，就是真正要了趙高的命。
始皇頓了頓，目光掃過朝堂，落在了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武將身上。
“這一月內。”
“中車府令之職，暫由……章邯代管！”
“羅網之事，亦由章邯全權負責！趙高……不得插手！”
轟——！
這一道旨意，如同晴天霹靂，直接把趙高劈得神魂俱滅！
奪權！
這是赤裸裸的奪權！
中車府令和羅網，那是他趙高立身保命的根本！是他控制內廷、監視百官的利爪！
現在。
陛下竟然一句話，就把他的爪子給剁了？
雖然說是“暫由代管”。
但官場上的人都懂。
這“暫代”，代著代著，可能就變成“正任”了！
一旦失去了羅網的控制權，他趙高就是沒牙的老虎，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陛下！！”
趙高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羅網事務繁雜，章邯將軍怕是不熟……奴才……奴才還能幹……”
“閉嘴！”
始皇一聲暴喝。
“朕意已決！”
“你是想抗旨，還是想讓朕現在就砍了你？！”
趙高瞬間啞火。
他看著始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大勢已去。
完了。
幾十年經營，一朝喪盡。
而這一切……
趙高低垂著頭，那雙充血的眼睛裡，射出了前所未有的怨毒光芒。
他死死地盯著地磚的縫隙，在心裡瘋狂地嘶吼著一個名字。
“趙無忌……”
“趙！無！忌！”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你不是痴兒！你絕對不是痴兒！”
“你是裝的！你是魔鬼！你是專門來克我的！”
“你等著！只要我趙高還有一口氣在！只要我還能翻身！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把你挫骨揚灰！”
仇恨的種子，在這一刻徹底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然而。
對於趙高的怨毒，始皇根本不在乎。
一個已經被扒了牙的狗，能翻起什麼浪？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麒麟兒”。
處理完了“國賊”，接下來，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始皇轉過身，看著懷裡的趙無忌，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變成了春日暖陽。
“無忌啊。”
“剛才嚇著了吧？”
始皇輕輕拍著趙無忌的後背，語氣溫柔得讓底下的群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怕不怕。”
“壞人已經被父皇懲罰了。”
“而且……”
始皇抬起頭，看向滿朝文武，聲音再次變得洪亮激昂。
“今日之事，無忌功不可沒！”
“若非無忌這‘天命一砸’，朕還被矇在鼓裡！”
“此乃……大義滅親之舉！此乃……護駕之功！”
“有功，當賞！”
始皇大手一揮，豪氣干雲。
“傳朕旨意！”
“十九皇子趙無忌，護駕有功，深得朕心！”
“賞！黃金……萬兩！”
“賞！蜀錦……千匹！”
“賞！驪山別苑一座！”
“另，賜‘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之特權！”
“以後這章臺宮，無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砸誰……”
始皇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死狗一樣的趙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要是他看著不順眼的奸佞，隨便砸！”
“砸壞了算朕的！”
“砸死了……朕給他兜著！！”
譁——
這一下，朝堂徹底炸鍋了。
黃金萬兩？
錦緞千匹？
這還是小事。
關鍵是那個“劍履上殿，入朝不趨”！還有那個“隨便砸”的特權！
這簡直就是給了這個痴兒一張“殺人執照”啊！
以後誰還敢惹這位小祖宗？
誰要是被他看如果不順眼，拿個玉璽過來咣噹一下，那不是白死了？
“陛下……這……這於禮不合啊！”
有幾個迂腐的御史還想勸諫。
結果始皇一個眼神掃過去。
“怎麼？”
“你們也想嚐嚐廷杖的滋味？”
“還是說……你們也是不想讓朕安生的‘國賊’？”
那幾個御史瞬間閉嘴，縮回了脖子。
誰敢當國賊啊？趙高還在那趴著呢！
而此時。
作為當事人的趙無忌，聽到這一連串的賞賜，眼睛都直了。
“臥槽？”
“黃金萬兩？”
“這得是多少錢？”
“老子剛才還在擔心掉腦袋，結果反手就成了大富豪？”
“砸人……還有錢拿？”
“這業務……我熟啊！”
趙無忌差點沒控制住表情，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他吸溜了一下口水，一臉“痴傻”地看著始皇，眼神裡充滿了“崇拜”和“貪財”。
“父皇……”
“錢……”
“要錢……”
始皇看著兒子這副“財迷”樣，非但沒生氣，反而更加高興了。
“哈哈哈！”
“好！給你！都給你！”
“朕的麒麟兒，就該享盡這天下榮華！”
笑罷。
始皇抱著趙無忌，緩緩站起身來。
他站在龍臺的最高處，俯瞰著腳下的群臣。
他的目光，如同巡視領地的獅王，霸道，威嚴，不可一世。
最後。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神色複雜的丞相李斯身上。
李斯。
這位大秦的智囊，此刻正低著頭，眉頭緊鎖。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震驚或者恐懼。
他是在……思考。
作為最瞭解始皇的人，李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對……”
“陛下若是真瘋了，行事應當毫無章法。”
“可今日之事，看似荒誕，實則……步步為營。”
“先是利用十九皇子的‘瘋’，打破了朝堂的僵局。”
“接著利用‘天命’之說，堵住了悠悠眾口。”
“然後借題發揮，以雷霆手段拿下了儒生，打壓了趙高，收回了羅網兵權……”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像是瘋子所為？”
“這分明是……帝王心術！”
李斯越想越心驚。
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始皇。
正好看到了始皇那似笑非笑、深邃莫測的目光。
那目光彷彿在說：
“李斯，你看懂了嗎？”
轟！
李斯渾身一震，後背瞬間溼透。
他懂了！
或者說，他以為自己懂了。
“陛下沒瘋！”
“陛下這是在……裝瘋！”
“陛下是在借十九皇子這個‘傻子’的手，來清洗朝堂，來敲打我們這些老臣啊！”
“高！實在是高！”
“十九皇子或許真是傻子，但在陛下手裡，他就是一把最鋒利的、不講道理的刀！”
想通了這一節。
李斯心中的絕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只要陛下沒瘋，大秦就還有救！
至於趙高？
哼，那個閹人，平日裡囂張跋扈，這次栽了跟頭，也是活該！
李斯深吸一口氣。
他恭恭敬敬地伏下身子，對著龍臺之上的那對父子，行了一個最標準的君臣大禮。
聲音洪亮，真誠，再無半點之前的悲憤。
“陛下聖明！”
“十九皇子……洪福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