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蟲之首兇性開
忽然，金蟬子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陣清明。
如來原以為他已然想通了，豈不料金蟬子竟仰天一笑，聲震靈山：“師尊之言，或許有幾分自己的道理。”
“不過弟子卻以為，若佛法真義若僅止於引導，而不付諸實際救度，那這普度眾生四字，未免太過虛妄。”
“還有，萬類霜天競自由，眾生所需要的不是束縛下的苟活，而是掙脫苦海的勇氣與希望。”
“若佛光普照，卻只照見跪拜之影，不聞啼飢號寒之聲，那這靈山，不過是一座更高的圍牆。”
“這不對，靈山的道，是錯的！”
話音落下，金蟬子的眼中展露兇光。
其周身的氣息也在言語當中不斷變化，充滿了戾氣。
在座眾人無不感受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想到了金蟬子的跟腳。
其如今雖是金蟬，但其實昔年間，還曾是幽冥血海當中，五蟲七禽九獸之首的六翅金蟬！
此刻，不知為何，許是因為伏元所講的理論，亦或是那顆寫著【獸首之兇（隱）】的氣泡曾被伏元所戳破過。
總之現在，金蟬的佛心徹底朝著另一個方向所轉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兇性也於此刻盡數覺醒。
那三千羅漢佛陀反應極為迅速，當即便有幾十位騰空而起，意圖在金蟬暴起之前將之壓制。
然而，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兇性徹底爆發之後的金蟬！
只聽轟的一聲，剛剛還朝著金蟬蓋壓而來的幾十位羅漢佛陀便已被無比狂暴的力量給掀飛出去，如斷線風箏般砸向靈山各處。
金蟬子雙目赤紅，口中發出非人的低吼，身後六對漆黑蟬翼猛然展開，撕裂長空，捲起滔天黑風，便要破空而去。
然而，此刻的靈山之上，可是有四位師尊坐鎮，其中三位境界位處準聖巔峰，又豈會容忍金蟬如此放肆？
如來當即出手，雙手合十，口中盪漾出陣陣佛音，金色漣漪如潮擴散，瞬間便封鎖虛空。
金蟬雙翼猛震，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這片空間。
隨後，如來輕嘆一聲，屈指一彈，一道金光便已自指尖迸發而出，點在了金蟬的眉心之上。
只瞬間，金蟬子身軀一僵，眉心處浮現出一道金色封印紋路，如藤蔓纏繞，將其暴虐氣息盡數鎮壓。
他雙目中的赤紅逐漸褪去，六翼緩緩收攏，整個人如同失了神一般癱軟墜地，落在瞭如來腳前。
奮力抬頭望去，卻見如來垂目俯視，佛音響蕩：“痴兒，你所執之‘救’，是亂中生亂；你所斥之‘縛’，恰是渡苦慈航。”
“今日之事，為師諒你為初犯，便不再計較，且罰你禁錮油燈之中，自省十年，若還執迷不悟，便再行他辦。”
說罷，他大手一揮，手中便出現了一盞油燈。
金蟬雖心有不甘，但卻已失去了全部的反抗之力，被吸入那油燈當中。
做完這些，整個靈山也重新恢復了寧靜。
眾羅漢佛陀皆重新歸位，有說有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有意思....”阿彌陀佛的聲音於此刻再度響起，“你這徒兒，只是去了一趟靈臺方寸山，怎得就變成了這般模樣？莫非是在那三星洞中，沾染了莫名的因果？”
如來表情淡然，看不出絲毫情緒，只輕聲回應：“此事與菩提關係應該不大，我這徒兒一向佛心不穩，今日之變，應當是前往靈臺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人，方才觸動了心魔，引動了宿世殘念。”
“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正好藉此提前暴露心魔，免得日後釀成更大禍患。”
說罷，如來揮了揮手，四枚閃爍著金光的佛果登時飄蕩而出，懸停在了四名佛門世尊身前。
“一些小插曲而已，莫要耽誤了此番宴會，諸位，且品嚐這佛果吧。”
......
靈臺方寸山。
此時的伏元，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番話，竟會使得靈山之上，發生了這麼一場驚天動盪。
此刻他剛剛完成閉關，將真仙境界徹底穩固了下來，心情也十分暢快。
而他一出洞府，來到墨竹林中，便看到了正揹著師兄弟們，努力精進鑽研馭字決的悟空。
不過手中的兵器倒是沒有改變，依舊是一根墨竹，充當棍棒。
在這段時間當中，悟空倒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其他的兵器，不過用來用去，還是覺得棍棒最為順手，便一直以此為兵。
而其身後還漂浮著無數根墨竹，隨其心念遊走，如群蛇舞空，隱隱勾勒出玄妙陣勢。
伏元在遠處靜靜駐足，負手而立，看著悟空的演練，眸光微動，時不時閃過讚賞之色。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悟空方才結束了這次演練，收棍駐立，臉上還露出了一陣意猶未盡之色。
正欲休息片刻，便看到了不遠處伏元的身影，頓時眼前一亮，蹦蹦跳跳的迎了上去。
“師兄，你可算出關了，看俺老孫這馭字訣，練的可有進步？”
伏元含笑頷首：“不錯，氣勢方面已頗有火候，只是還稍稍有所不足。”
“若能將心境再沉一分，便更圓滿了。”
“若不如，讓師兄來指點你一番，如何？”
說到這裡，伏元已壓抑不住手癢，手腕一陣翻飛，隨後一道銀光閃過，一杆銀槍便已然持握在了手中。
悟空自是求之不得，雙眼放光：“師兄儘管賜教，俺老孫定當全力應對！”
說話間，悟空一個下腰翻滾，與伏元拉開距離的同時，心念一動，身後墨竹便齊齊震動，如暴雨傾瀉，挾雷霆之勢朝伏元呼嘯而去。
順帶著，他也重新抄起了那根慣用的墨竹棍，擺好了迎戰的架勢，眼中戰意熊熊燃燒。
伏元見此，只淡然一笑，也沒有動用真仙的法力，只是手腕一抖，隨後銀光如電，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瞬間將襲來的墨竹盡數撥開。
緊接著，伏元腳步輕移，身形如風拂柳，已悄然朝著悟空逼近。
一點寒光先到，隨後槍出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