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次委託
回到武魂城後，顧寒便開始著手“因果樓”的修繕工作。
比比東找的舊檔案館位於內城東側，是一棟三層高的石質建築，佔地頗廣，自帶一個庭院。建築本身有些古樸，但是因為長期閒置，所以有些荒涼，庭院雜草叢生，門窗積灰。
顧寒並不追求華麗，他更看重這裡的偏僻。
他親自規劃了修繕方案：
一樓作為接待與處理普通事務的大廳；二樓設靜室和檔案庫，用於分析與存放處理的因果；三樓則是他和小舞的修煉與起居之所。
最關鍵的是門楣上的牌匾與樓內宗旨的銘刻。
顧寒親自動手，以天霜劍的寒意混合魂力，在一塊木頭上，刻下了“因果樓”三個大字。
字跡遒勁冷冽，筆畫間還有細碎的冰晶流轉。
在大廳正對門的牆壁上，他同樣親手刻下兩行字，作為因果樓的宗旨：
觀諸般因果，溯來龍去脈。
解塵世煩憂，平心中執念。
這二十個字，沒有誇口能逆轉生死、顛覆乾坤，但是帶著一絲超然物外的意味。
數日之後，基本的清理與佈置完成。
因果樓雖然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是因為顧寒這位聖子的名頭，還是在武魂城的小範圍內傳開。
有人好奇，有人觀望，也有人嗤之以鼻，認為只不過是聖子殿下的新奇玩物。
這日清晨，因果樓剛剛正式掛匾。
顧寒和小舞在一樓大廳，最後調整著一些擺設。
忽然，庭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穿著普通魂師服飾，眼中佈滿血絲的青年男子，猶猶豫豫地站在敞開的大門外，仰頭看著那“因果樓”的牌匾，臉上帶著深深的疑慮。
他在門外徘徊了片刻，最終一咬牙，走進了庭院，但是不敢貿然進入，只是沙啞著嗓子朝裡面問道：
“請問…這裡，真的能‘解塵世煩憂’，能弄清事情的因果嗎？”
顧寒聞聲轉身，看向來人。
這青年魂力大約在魂尊級別，氣息虛浮不穩，顯然心神損耗極大。
在他的【因果視】下，能清晰看到此人周身纏繞著數條灰暗紊亂的因果線，其中一條特別粗壯凝實，連線著極深的悲傷，這正是他憔悴的根源。
“我們因果樓開門，自然是接下因果之事。”顧寒聲音平和，“閣下不妨進來說。”
青年深吸一口氣，走進大廳，目光快速掃過內部，最後落在顧寒身上。
他看不出顧寒的魂力，但總感覺讓他心中特別安定。
“我……我叫林河，是武魂城下屬一個魂師家族的子弟。”林河聲音依舊乾澀，帶著壓抑的痛苦，
“我來此，是想求問一事……我妹妹林溪，三個月前突然染上一種怪病，終日昏睡不醒，氣息特別微弱。”
我們請了城中很多治療系的魂師，甚至託關係求了一位魂聖級別的前輩看過，都查不出來病因，說她的生命力在莫名其妙的流逝，
“她恐怕……”
他說到此處，眼眶通紅：
“所有辦法都想盡了，實在走投無路。”
“今天路過，看到‘解塵世煩憂，平心中執礙’，我……我想問問，您能否看出，我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請求很明確，不是治療，而是需要一個真相，一個原因。
顧寒點了點頭：“你妹妹現在在何處？”
“就在城內的家裡。”林河連忙道。
“帶路吧。”
“我需要親眼檢視，才能檢視因果。”顧寒起身，對小舞示意了一下，讓她就留守在樓中。
林河沒想到對方如此乾脆，愣了一下，連聲道謝，急忙在前帶路。
林河家位於武魂城西區，一個魂師家族內。
顧寒的到來引起了林家一些人的注意。
在一間臥房中，顧寒見到了昏迷不醒的林溪。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面色十分的蒼白，呼吸特別微弱，確實如林河所說，生命力在持續流失。
顧寒沒有貿然用魂力探查，而是直接開啟了【因果視】。
在他的視野中，林溪身上代表生命與健康的主線，不僅纖細灰暗，更被一股外來的暗灰色因果線侵蝕。
這條外來的因果線，另一端延伸向虛空，並非連線著某個人，而是隱隱指向一個物品。
“不是疾病，也並非尋常的詛咒。”
顧寒緩緩開口，目光順著那條因果線延伸的方向感知。
“是‘噬魂瘴’的殘留侵蝕，混合了一絲稀薄的魂獸怨念。”
“噬魂瘴？怨念？”
聞訊趕來的林河父母一臉茫然。
“大概三個月前，你的妹妹是否去過城西的‘枯骨林’？”
枯骨林是武魂城附近一處有名的險地，而且還是古戰場遺蹟，偶爾會有瘴氣與殘存魂獸意念，對低階魂師極其的危險。
林河父母對視一眼，林母忽然想起：
“好像…溪兒三個月前，是和幾個同學去城外歷練，好像提過靠近了枯骨林外圍。她說撿到了一塊晶石。”
“問題就在那晶石上。”
顧寒確定道，“那不是普通的晶石，是‘噬魂瘴’在特殊條件凝結的‘瘴核’，
剛好又沾染了古戰場魂獸的殘念，你妹妹還是長期佩戴，其中的怨念侵蝕了她的生命力。
“治療魂力之所以無效，是因為病根不在身體，而是在靈魂上面。”
林家眾人聽得又驚又怕。林河急問：
“那…那可有解救的辦法？”
“找到根源，便有辦法解決。”
顧寒說罷，抬起右手，因果之剪的虛影在掌心出現。
他鎖定那條纏繞在林溪生命線上的暗灰色因果線，低喝一聲：“因果剝離。”
因果之剪，剪向那因果線的連線點。
“咔嚓！”
一聲只有顧寒能聽見的輕響，那條因果線應聲而斷。
與此同時，林河家中某個角落的雜物盒裡，一塊被忘記的晶石“啪”地一聲響，表面出現數道裂痕，其中氣息瞬間消失，直接化為齏粉。
床上，林溪蒼白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一絲血色，雖然依舊昏迷，但是那生命氣息終於停止了流逝，變得平穩起來。
“侵蝕雖然已經斷掉了，但是她的靈魂受損，生命力虧空嚴重，需要靜養。”顧寒收起武魂，淡淡說道。
林家父母喜極而泣，對著顧寒道謝數次。
林河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走投無路下的嘗試，竟然真的解決了問題。
顧寒並沒有久留，謝絕了林家的重金酬謝，只收下了一份委託金，並告知他們若有需要，可隨時到因果樓去尋他。
離開林家的路上，顧寒卻微微皺眉。
剛剛切斷那條因果線時，他隱約從那魂獸的怨念中，捕捉到一絲隱晦的氣息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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