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果噬蠱，鐧破九幽
天子悅單膝跪地，喘息粗重。
星辰領域消散後的虛脫感，如潮水湧來。
左肩劍氣傷口滲出的血，已隱隱發暗。
李寒依軟倒在他臂彎，眉心血紋詭異扭動，氣息紊亂不堪。
“系統，灌注能量，目標李寒依，優先穩定心脈。”天子悅意念溝通。
【能量灌注啟動。消耗系統能量3%，當前能量89%。】
一股溫和卻精純的能量，順著天子悅掌心，緩緩渡入李寒依體內。
她悶哼一聲，扭曲的面容稍稍平復。
“母蠱根深蒂固，暫時壓制，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天子悅眼神銳利，掃過四周愈發濃重的灰霧，“必須根除！”
他扶李寒依靠坐在一塊巨巖後，自己盤膝對面。
引星儀懸浮身前，殘存星輝緩緩流轉。
雙手虛按李寒依肩井穴，純陽真氣如絲如縷，小心翼翼地探入其經脈。
“別抵抗。”天子悅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寒依睫毛顫動，最終徹底放鬆了身體。
真氣遊走，很快鎖定了盤踞在心脈附近的那團陰寒暴戾的能量體——母蠱。
它似乎察覺到了威脅，開始劇烈掙扎，引得李寒依渾身痙攣，嘴角再次溢位血絲。
“找到你了！”天子悅眼神一凝。
純陽真氣瞬間化作無數細針，星辰之力包裹其上，如手術刀般精準，開始小心剝離母蠱與心脈的連線。
過程兇險萬分。
母蠱瘋狂反撲，陰寒蠱毒順著真氣倒灌而回。
天子悅額頭青筋暴起，純陽功運轉到極致，皮膚泛起淡金光澤，將侵蝕而來的蠱毒硬生生逼出體外，發出滋滋聲響。
“呃……”李寒依痛苦呻吟，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忍住！”天子悅聲音穩定，手下動作更是穩如磐石。
星辰之力絲絲滲透，將狂暴的母蠱層層包裹、束縛。
就在徹底剝離的剎那——
嗡！
天子悅腦中一聲輕鳴，視線驟然變化！
眼前不再是經脈與真氣的流動，而是無數縱橫交錯的、半透明的“線”！
其中一條最粗壯、最汙濁的黑線，一端連著瀕死的母蠱，另一端……遙遙指向霧靄深處，帶著王執事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因果線！
福至心靈！
天子悅幾乎是本能地，凝聚起剛剛因吞噬母蠱殘餘能量而攀升到99%的系統能量，順著那條因果線，輕輕一“撥”！
沒有聲音。
但天子悅清晰地感覺到，某種東西，沿著那條線，瞬間反饋了回去！
【叮！成功吞噬變異母蠱x1！獲得精純能量反饋！系統能量提升至100%！解鎖新功能：因果洞察（初級）！可短暫窺見部分因果關聯，消耗巨大！】
系統提示閃過，天子悅來不及細究。
手中一沉，母蠱已被徹底剝離，在李寒依心口化作一小團蠕動黑氣，隨即被引星儀灑落的星輝徹底淨化、吞噬。
李寒依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喘息，眸中的赤紅盡數褪去，雖虛弱不堪，眼神卻是一片清明。
她怔怔地看著天子悅，感受著體內糾纏多年的束縛徹底消失，聲音沙啞：“你……你毀了母蠱？”
“順手而已。”天子悅撤掌調息，臉色更白了一分，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99%的能量，臨界點了。
“王執事不會放過你……”李寒依語氣複雜。
“他先顧好自己吧。”天子悅扯了扯嘴角，想起剛才那一下詭異的“撥動”。
就在這時——
“轟！”
一股遠超之前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
灰霧翻卷，一道身穿暗金執事服的身影，踏霧而來！面容陰鷙，手持一柄纏繞黑紅邪氣的短鐧，氣息赫然是八重天初期！
“天子悅！李寒依！竟敢毀我師尊蠱母，罪該萬死！”趙魍眼神睥睨，手中蝕龍鐧邪光暴漲，“能死在我的九幽噬魂陣下，是你們的榮幸！”
他揮動短鐧，四周地面瞬間亮起無數慘綠符文！
鬼哭狼嚎之聲大作，無數怨魂虛影從符文中爬出，組成一座陰森大陣，將兩人死死困在中心！陣法之力侵蝕神魂，天子悅頓覺頭腦一陣刺痛。
“趙魍！王老狗的走狗！”李寒依強撐站起，面露決絕。
“強弩之末，也敢吠叫？”趙魍不屑冷笑，蝕龍鐧直指天子悅，“師尊有令，取你首級者，賞凝真丹十瓶！”
話音未落，他身影晃動，化作三道殘影，從不同方向凌厲攻來！蝕龍鐧帶起腥風，死死鎖定天子悅周身要害！
壓力陡增！陣法侵蝕，強敵環伺！
天子悅眼中卻爆發出強烈戰意！體內真氣與星辰之力，在極限壓力下瘋狂融合、壓縮！
咔嚓！
瓶頸應聲破碎！氣息瞬間暴漲！
七重天，中期！
“臨陣突破？一樣要死！”趙魍微微詫異，攻勢更疾！三道殘影難辨真假！
天子悅深吸一口氣，【因果洞察】，開啟！
視線中，三道殘影的“因果線”清晰可見！其中一道，與陣法、與蝕龍鐧的聯絡最為緊密！
“左邊！”天子悅低喝，《柳絮隨風》身法施展到極致，不退反進，純陽指凝聚全身功力，直點左側那道殘影！
“什麼？！”趙魍真身被迫現形，倉皇變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天子悅竟能瞬間看破他的《幻影迷蹤步》！
指鐧相交！
嘭！
氣勁炸裂！趙魍被震退半步，手臂發麻！陣法運轉也為之一滯！
“不可能！”趙魍又驚又怒。
天子悅得勢不饒人，攻勢如潮水般連綿不絕。每一次出手，都精準指向趙魍氣機運轉的節點，逼得他手忙腳亂。蝕龍鐧邪力雖強，卻總在關鍵時刻被天子悅以微妙的步伐和指力引偏，甚至反噬自身！
“怎麼回事？！”趙魍越打越心驚，對方彷彿能預知他的一切動作！陣法怨魂撲上，也被天子悅周身自動流轉的星辰之力紛紛盪開！
久攻不下，趙魍焦躁無比，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蝕龍鐧上！
“吼！”
蝕龍鐧邪光大盛，一條猙獰的黑龍虛影咆哮衝出！威勢堪比八重天中期！
“死吧！”趙魍面目獰笑。
面對這絕殺一擊，天子悅眼神冰冷到極致。他放棄了所有閃避，將剛剛突破的力量，連同引星儀中儲存的星辰之力，全部灌注到右指！
指尖金芒壓縮到極致，隱隱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扭曲規則的波動——那是他初悟的因果之力！
就在黑龍臨體的瞬間，天子悅一指點出！並非指向黑龍，而是點在虛空中的某條“線”上！
“斷！”
嗡！
黑龍虛影驟然扭曲，發出一聲痛苦嘶鳴，邪氣失控反捲！趙魍手中的蝕龍鐧劇烈震顫，脫手飛出！
“不——！”趙魍被狂暴的反噬之力淹沒，七竅流血！
機會！
天子悅身影如電掠過，純陽指力精準點入趙魍眉心！
噗！
趙魍動作瞬間僵住，眼中光彩渙散，直挺挺地倒下。
九幽噬魂陣隨之崩潰消散。
天子悅落地，踉蹌一下，以鐧拄地，才勉強站穩。連續爆發，尤其是動用因果之力，消耗巨大。
他拾起那柄兀自嗡鳴的蝕龍鐧，邪氣侵蝕手掌，卻被純陽真氣死死壓制。又從趙魍懷中摸出一個儲物袋和一枚玉簡。
玉簡貼額，資訊湧入：“……核心祭壇……聖碑碎片為引……子時喚醒龍神之力……控制妖獸法門……”
果然如此！王執事和孽龍教，竟想在此喚醒所謂的“龍神”！
“咳咳……”李寒依走近，臉色蒼白但眼神急切，“我感覺到了……聖碑碎片在哀鳴……儀式……快要開始了！”
天子悅吞下幾顆回氣丹，目光投向秘境最深處。那裡，天空已隱隱泛著不祥的暗紅。
“走！”
他拉起李寒依，兩人化作流光，衝向秘境核心。
遠處，執事堂靜室內。
王執事正盤膝運功，突然心口一痛，喉頭腥甜，“噗”地噴出一口黑血，氣息瞬間萎靡。
“反噬？！怎麼可能？！”他驚駭內視，只見心脈纏繞著一絲詭異黑氣，正不斷侵蝕他的修為！“天子悅……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