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須彌論道 西方蕩魔
接引點頭補充，聲音低沉而富含智慧：“準提師弟所言不差。”
“禍福相依，此異變雖令道友修行需歷戰火，進境看似緩慢，實則每一步都根基紮實，鬥戰之力遠超同儕。”
“且此法門直指大道本源，不假外求，與混沌魔猿之霸道戰道有本質不同，更顯中正平和，潛力無窮。”
“根源……或許便在道友命格特殊，與這洪荒天地間殘存的戰之大道本源產生了玄妙共鳴。”
六耳獼猴若有所思，這與師尊鴻鈞的判斷大致相同。
但接引準提從西方教義“因果”、“緣法”角度闡述，讓他有了新的理解。
他自身的“變數”特質，正是引發功法異變的關鍵。
接著，他又問及心境修行：“道祖有言，修行需持心堅定。”
“然吾歷經戰鬥，常感殺伐之氣侵擾心神，雖暫時無礙，卻恐長久以往，道心蒙塵。”
“不知二位道友，可有法門化解此厄？”
準提笑道：“道友所慮極是。”
“殺伐戾氣，確為修行大忌。”
“我西方有法，觀‘無常’，修‘慈悲’，雖主要針對我西方教義，但其理相通。”
“道友可於戰後靜坐，觀想自身如明鏡，照見殺伐之氣而來，卻不留痕跡，任其自來，任其自去。”
“識其虛妄，不執不著，則戾氣自消。”
“亦可存一念慈悲……”
“這慈悲，非是姑息養奸，而是對天地眾生的一份悲憫，如此可化殺伐為守護之力，心自澄澈。”
接引亦道：“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
“外境紛擾，終是心念對映。”
“道友可常持‘清淨’二字，戰時為戰，止時即止，勿使戰時殺心，染汙平日靜心。”
“此乃‘定’之功。”
六耳獼猴聽得連連點頭，西方教在心神修養方面，確有獨到之處。
這些法門雖不完全適用於他，但其中“不執著”、“觀照自身”、“動靜分明”的理念，對他大有啟發。
隨後，他又詢問了關於西方貧瘠、魔孽滋生的問題。
接引準提也毫不避諱，坦然相告昔日道魔之爭的慘烈，以及他們欲度盡眾生，振興西方的決心。
這份執著與悲願，也讓六耳獼猴動容。
論道持續了許久，從修行疑難到天地大勢，從道法神通到心境修養。
接引與準提可謂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顯露出極大的誠意與善意。
他們言語平和，以玄門理論闡述尚未完全成型的“佛理雛形”，直指己身所修大道本質。
讓六耳獼猴獲益匪淺，許多以往模糊不清的關隘，都豁然開朗。
而六耳獼猴偶爾提出的一些來自“現代思維視角”的疑問，或者對道祖講道內容的獨特理解。
也讓接引準提感到新穎，時而陷入沉思，覺得有所啟發。
這場論道，可謂是賓主盡歡。
待到茶涼言盡，六耳獼猴起身告辭。
接引準提親自將其送至山門處。
“今日論道，玄音受益良多，二位道友學識淵博，玄音敬佩。”六耳獼猴真誠道謝。
“道友過獎，能與道友論道，亦是我師兄弟之幸。”接引謙遜道。
準提更是取出了一截散發著濃郁生機與智慧光華的樹枝，遞與六耳獼猴。
“此乃吾本體菩提樹的一截枝椏，雖非靈寶，卻蘊含一絲智慧道韻，可助人悟道寧心，聊表謝意，還請道友收下。”
六耳獼猴推辭不過，便鄭重收下，這菩提枝對他修煉和悟道確實大有裨益。
“西方魔劫未平，二位道友任重道遠，他日若有緣，玄音或會再來叨擾。”六耳獼猴拱手。
“西方教隨時恭迎道友大駕。”接引準提齊聲道。
六耳獼猴點了點頭，與敖玥駕起雲頭，離開了須彌山。
經此一戰、一論，他不僅對自身道路更加清晰，修為心境也更進一步。
雲海之上，六耳獼猴回望雖殘破卻依舊巍峨的須彌山，心中感慨：“洪荒之大，能人輩出，大道無窮，吾之道，尚遠矣。”
他握了握手中的菩提枝，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向著更廣闊的天地而去。
……
離開了梵音隱隱的須彌山，六耳獼猴與敖玥繼續駕雲並肩而行。
“敖玥……”六耳獼猴立於雲頭，俯瞰著下方愈發蒼涼、魔氣偶現的西方大地，沉聲道：“吾仍需以戰養戰。”
“往後，當尋魔孽聚集之處而行。”
敖玥如今對這位“玄音師叔”已是心悅誠服，聞言立刻應道：“師叔放心。”
“晚輩對西方地形雖不算熟稔，但魔氣匯聚之處往往天地靈機紊亂，生機絕跡，不難尋覓。”
“晚輩定當竭盡所能，為師叔指引方向。”
自此，二人便有意循著魔氣深重之地而行。
六耳獼猴不再如之前那般低調，甚至偶爾會主動散出一絲氣息，吸引潛藏的魔物。
……
他們的第一站，是一處名為“枯骨魔淵”的絕地。
此地曾是上古一處戰場，隕落生靈無數，怨氣沖天，加之西方靈脈破損，此地便成了魔孽滋生的溫床。
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沖天而起的怨煞魔氣，尋常仙家至此，只怕立時便會道心搖曳，法力凝滯。
深淵之中，無數白骨魔兵漫無目的地遊蕩，更有一些由精純魔氣與殘魂凝聚而成的魔將，氣息兇悍，堪比真仙、玄仙。
“好一處凶地！”六耳獼猴眼中非但無懼，反而閃過一絲興奮。
他手持已化作尋常木棍模樣的鴻蒙量天尺，對敖玥道：“你且在此等候，佈下隱匿陣法，莫要讓餘波傷及。”
說罷，不待敖玥回應，六耳獼猴長嘯一聲，身形如流星墜地，直衝魔淵深處！
“轟！”
他一拳揮出，拳風凝練如實質，化作一道金色長虹，直接將前方數十名白骨魔兵轟成齏粉。
逸散的魔氣尚未重組，便被其周身穴竅自然而然散發出的玄功氣息碾碎、吸收，化作一絲微不可察的鬥戰之氣，融入四肢百骸。
“吼！”
一尊手持巨斧，身高百萬丈的魔將發現了闖入者，咆哮著衝來，巨斧撕裂空氣，帶著腐蝕神魂的魔光劈下。
六耳獼猴不閃不避，手中木棍向上一點，看似輕描淡寫，卻精準無比地點在巨斧力量最為薄弱的刃面交接處。
“叮。”
一聲脆響，足以劈開山嶽的巨斧被一股巧勁盪開，魔將一個趔趄。
六耳獼猴身形如鬼魅般貼近，另一隻手並指如劍，九轉玄功之力吞吐，一指點在魔將眉心。
“噗！”
魔將堅固的魔軀如同紙糊一般，頭顱瞬間炸裂。
精純的魔核被六耳獼猴抓出，魔氣被玄功強行煉化，更多的鬥戰之氣湧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