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的氣息？
她的目光掃過地上暈厥的幻影貓，又落回霍雨浩蒼白帶血的小臉上。
“一個區區二十級的小魂師，魂力失控能引動如此精純、如此浩瀚，甚至帶著一絲…熟悉得令人厭惡的精神餘波？”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一點碧綠色的光芒凝聚，周圍的空氣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彷彿空間都要被凍結裂開。
那光芒並不刺眼，卻蘊含著讓霍雨浩靈魂都在尖叫的極致寒意與毀滅氣息。
“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人類小孩。”
冰帝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卻比任何威脅都更令人膽寒。
“告訴我真相，或者…和你的靈魂一起，永遠冰封在這裡。”
恐怖的危機感如同實質的冰爪攥緊了霍雨浩的心臟！
天夢冰蠶在他精神之海里發出了無聲的，瀕死的尖叫，龐大的精神力徹底龜縮，連一絲意念都不敢再傳遞，生怕被冰帝順藤摸瓜。
霍雨浩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他體內的魂力在天夢冰蠶的絕對壓制和冰帝的威壓下根本無力運轉。怎麼辦？繼續否認？
冰帝顯然完全不信！拼死一搏？那無異於螻蟻撼樹！說出天夢？那更是自尋死路！
就在這千鈞一髮、霍雨浩大腦飛速運轉卻找不到任何生路、冰帝指尖那點碧芒即將點出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玄奧的波動，驟然從後方凌塵閉關的方向擴散開來！
那是被輪迴之盤虛影籠罩的區域！
原本緩緩旋轉、散發著深邃紫光的輪迴之盤虛影，其表面那些玄奧的符文猛地一亮！
並非能量爆發，而是一種彷彿被某種同源卻更至高無上的意志所引動、所產生的微弱共鳴！
這股波動極其隱晦，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顆小石子盪開的漣漪，瞬間掠過霍雨浩，也掃過了半空中的冰帝。
冰帝那萬年冰封般的精緻面龐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錯愕！
她的指尖動作硬生生頓住了。
那雙足以冰封萬物的碧綠眼眸，猛地轉向輪迴之盤虛影的方向，冰冷的瞳孔深處。
第一次映入了那神秘莫測的紫色光影，以及光影中心那個模糊卻散發著奇異氣息的人形輪廓。
“這是……神性？”
冰帝微不可查地低語，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凝重和忌憚！
那紫色符文流轉的虛影，那隔絕內外、自成迴圈的氣息，隱隱透出的古老、輪迴審判的意味，絕非普通封號鬥羅所能擁有！
這感覺甚至讓她聯想到了某些只存在於極北之地古老傳承記憶中的、關於真正神祇的模糊描述！
雖然那神性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但位階之高，卻讓她這四十萬年的超級魂獸都感到靈魂深處傳來的悸動！
這人類不是在閉關突破，而是在進行某種……神考？！
冰帝的目光在霍雨浩和那輪迴虛影之間快速掃視。
眼前這個弱小人類小孩，和那個正在進行疑似神考的人類強者是什麼關係？師徒？
他的魂力失控，難道是因為那強者閉關引發的某種連鎖反應？
那股讓她厭惡的蟲子味龐大精神力，是否也與此有關？
一瞬間，無數念頭在冰帝心中電閃而過。
殺死眼前這個人類小孩對她來說易如反掌，但若因此招惹上一個正在進行神考、背後可能站著未知神祇的恐怖存在這風險。
即使是極北三大天王之一的冰碧帝皇蠍，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她指尖凝聚的碧綠寒芒，悄然斂去了一絲致命的鋒芒。
霍雨浩敏銳地捕捉到了冰帝那一閃而逝的停頓和眼神的變化！
他雖不明白具體原因，但強烈的求生本能讓他意識到，師傅留下的那個神秘光影，震懾住了這位恐怖至極的魂獸霸主！
他心臟狂跳，幾乎要破胸而出，卻死死壓住翻騰的氣血和恐懼，趁著冰帝分神的這千分之一秒。
用盡全身力氣，再次開口，聲音依舊顫抖，卻帶上了一絲恍然大悟的急切：
“前…前輩息怒！我…我想起來了！”
霍雨浩彷彿突然記起了什麼，臉上露出後怕和懊悔的表情：
“剛才…剛才我和幻影貓打鬥時，確實感覺有一股一股很奇怪、很龐大的精神力量突然掃過！
好像…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他抬起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不敢完全指向凌塵的方向，而是指向了輪迴虛影側後方一片空蕩蕩的密林深處。
“那股力量太可怕了！直接震暈了幻影貓，我也受了點傷，然後…然後您就來了！”
霍雨浩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又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將罪魁禍首巧妙地指向了一個虛無的。
疑似路過超級強者，實則是替凌塵背鍋的方向，並暗示自己只是被波及的無辜者。
“晚輩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晚輩只是來這裡歷練，絕不敢驚擾前輩和和任何強大的存在！”
天夢冰蠶在精神之海里嚇得魂飛魄散，卻連一個音節都不敢發出，只能拼命祈禱霍雨浩的表演能騙過冰帝。
冰帝碧綠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霍雨浩，那目光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徹底凍結。
森林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寒風捲著冰晶的細微聲響。時間彷彿被拉得無比漫長。
霍雨浩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又在極寒中迅速凝結成冰。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難熬。
終於，冰帝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依舊，卻少了一絲即刻抹殺的絕對殺意：
“螻蟻…”
她似乎對霍雨浩失去了興趣，視線完全聚焦在那神秘莫測的輪迴虛影之上，碧眸中閃爍著探究、凝重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
最後一個滾字如同冰雹砸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驅趕。
霍雨浩如蒙大赦，幾乎虛脫！
他強撐著幾乎凍僵的身體，連看都不敢再看冰帝一眼，更顧不上那隻暈厥的幻影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冰帝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