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吞天魔功
黑色的魔紋，如同一道亙古的烙印，在方凡的眉心若隱若現，帶著一種吞噬萬物、葬送諸天的無上魔性。
它不是實體，更像是一種大道的具現化，與他的神魂緊緊糾纏，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森然寒意。
站在懸崖邊的黑袍人，那雙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眼眸中，爆發出兩道駭人的神光，彷彿能洞穿虛妄，直視方凡的本源。
他死死地盯著那道魔紋，乾枯的嘴唇微微顫動，似是激動，又似是感慨。
“好……很好！”
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山巔的死寂，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讚歎。
他沒有想到，這個從荒古禁地走出的凡體少年，道心竟堅固至此，能夠在本心試煉中勘破虛妄，直面己心，甚至引動了始祖功法的共鳴。
黑袍人緩緩抬起乾枯的手指，一道烏光自他指尖射出，沒入方凡的眉心。
那不是攻擊，而是一股龐雜浩瀚、充滿了無盡奧義的資訊洪流。
轟！
方凡只覺得自己的腦海彷彿要被撐爆，一部宏大、深邃、充滿了黑暗與毀滅氣息的古經，在他識海中緩緩展開——《吞天魔功》！
一幅幅畫面流轉，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白衣勝雪，卻走在一條血與骨鋪就的帝路上。
她吞噬諸王本源，熔鍊萬種體質，以一介凡體逆天而行，最終證道成帝，君臨九天十地！
這部魔功，其根本奧義便是吞噬與融合。
於體內開闢大道寶瓶，吞天地萬道之本源，納為己用，凝聚無上魔胎。
吞噬的本源越多，魔胎便越是強大，自身的力量與體質亦隨之蛻變，最終，可打破凡體的桎梏，演化出傳說中的後天混沌體！
然而，方凡在接收這浩瀚經文的同時，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澄明。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份傳承並不完整。
它只有“破”，只有吞噬與毀滅，卻缺少了與之相輔相生的“立”，缺少了那部可以涅槃重生，鑄就不滅神胎的《不滅天功》。
“爐鼎……”方凡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他們看中了自己的潛力，卻並未將自己視為真正的傳人。
他們是在培養一株最頂級的神藥，一具最完美的“爐鼎”。
待自己歷經千辛萬苦，吞噬萬般本源，將這凡體淬鍊至極致時，那位隱藏在幕後的真正聖子，便會現身，將自己的一切，連同這具千錘百煉的道果，一同吞噬，作為他登臨帝路的無上資糧。
這是何等殘酷，何等冰冷的算計！
“你已透過考驗，得到了始祖的認可。”黑袍人的聲音將方凡從沉思中拉回，“此功法深奧無比，修行路上若有不解之處，會有人來助你！”
話音落下，黑袍人的身影如同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懸崖邊的黑暗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方凡靜立在山巔，任由冰冷的夜風吹拂著他及腰的長髮。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將心神沉入識海，一遍遍地揣摩著那部霸道絕倫的《吞天魔功》，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冽弧度。
“爐鼎？資糧？”他輕聲自語，聲音被風吹散，“就看……是誰吞噬誰了。”
……
在隕星峰的另一端，一處被濃郁黑霧籠罩的古老洞府中，那名黑袍人恭敬地立於一道身影之後。
“雲長老，那孩子已經承接了魔功。”
被稱為雲長老的，正是先前在流光殿考核方凡的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此刻，他收斂了所有的和善，眼中只有深邃與冷酷。
“嗯。”雲長老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彷彿穿透了層層山石，落在了方凡的身上。
“長老，此子道心之堅，萬古罕見，更是凡體之軀，乃是修煉始祖功法的最佳人選。為何……不將《不滅天功》一併傳授於他？若能同修，他的成就將不可限量。”黑袍人忍不住問道。
雲長老緩緩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可限量？正因他不可限量，才更不能傳！《吞天魔功》，就是他最好的歸宿。這是一顆多麼完美的苗子啊，一介凡體，卻能從荒古禁地生還，身負大氣運，根基之紮實，連我都為之側目。”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冰冷：“你可知，聖子日後需要的是一具最完美的本源魔胎，而不是一個與他爭奪傳承的師弟。”
“可是……他說得到了始祖的認可。”黑袍人有些遲疑。
“哈哈哈……”雲長老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正是因為他可能得到了始祖的一絲關注，才讓他成為了最好的‘飼料’！始祖早已坐化，留下的只是一縷不滅的執念。這孩子的氣運越強，潛力越大，將來被聖子吞噬後，所能帶來的好處也就越大！這，才是對他‘得到認可’的最好回報！”
黑袍人聞言，渾身一顫，低下頭，再也不敢多言。
洞府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
第二日清晨，一縷曦光穿透黑霧，灑落在方凡的茅屋前。
雲長老的身影悄然而至，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和善的笑容，彷彿昨日的冷酷從未存在。
“方凡。”
方凡走出茅屋，拱手行禮：“見過雲長老。”
“不必多禮。”雲長老撫須而笑，眼中滿是欣賞，“老夫一夜思量，覺得將你這等良才美玉放在隕星峰，實在是屈才了。經我上報，聖地長老會一致決定，破格將你晉升為真傳弟子！”
“真傳弟子？”方凡故作驚訝。
“不錯！”雲長老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得，“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搖光聖地天驕級的核心梯隊，未來，甚至有資格去爭奪那至高無上的聖子之位！”
他遞過來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著繁複的搖光圖紋。
“這是你的新身份令牌。憑此令，你可遷往‘紫霞峰’的真傳洞府，那裡的天地精氣，比此處濃郁十倍不止。此外，聖地還會每月為你提供海量的修煉資源。”
雲長老話鋒一轉，繼續道：“我搖光聖地掌控著東荒最大的源礦區，源石儲備豐富。
從今往後，你每月都可領取足夠的源，用以輔助修行。另外，你也有資格修習我聖地的絕學，如《聖光術》，待你將來修為足夠，突破至四極秘境，甚至可以嘗試參悟那無上攻伐聖術——《混元聖光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