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海外來客？
月華如水，傾瀉在國師府觀星臺的青石地面上。
蘇長青盤膝而坐，面前擺放著那塊從北疆帶回的神秘殘片。
今夜恰逢望月，月輪圓滿如銀盤，清輝格外明亮。
他觀察已有三日，發現殘片在月華最盛時會有異動。
子時三刻，月光以特定角度透過觀星臺頂部的鏤空星圖，恰好照射在殘片中心。
殘片驟然亮起。
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種溫潤的、彷彿自內而外的微光。
更奇異的是，那光芒竟在空氣中投射出一幅虛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蘇長青凝神細觀。
虛影中，是一片浩瀚海域，波濤間隱約可見三座呈品字形分佈的島嶼輪廓。
中央主島最高，山勢陡峭如劍，兩側輔島略低，環抱著一片平靜海灣。在投影的右下角，有一個奇異的符文緩緩旋轉，形似海浪纏繞著某種草木。
他立即取來紙筆，運筆如飛，將整幅圖景一絲不差地臨摹下來。
當最後一筆落下，月影偏移，殘片光芒漸熄，虛影也隨之消散。
“三山環抱之地……”蘇長青輕撫圖紙，陷入沉思。
他嘗試將自身元嬰靈力緩緩注入殘片。
殘片微微震顫，竟生出一絲微弱的共鳴，不是與他靈力共鳴，而是遙遙指向東方，彷彿在回應什麼。
這感覺，與幽冥法王那陰邪汙穢的巫術截然不同。
殘片中蘊含的能量更加古老、純粹，帶著某種天地初開時的蒼茫氣息。
次日，蘇長青入宮求見嬴政。
章臺宮偏殿，嬴政屏退左右，仔細端詳蘇長青呈上的圖紙。
當看到那奇異符文時，他眉頭微皺：“朕似乎在何處見過類似紋樣。”
“陛下可命人查閱皇家秘藏。”蘇長青道，“臣觀此圖所示，當在東海深處。且這殘片材質特殊，能量浩瀚，恐非人間凡物。”
嬴政目光一凝：“兄長之意是……”
“幽冥法王之流，所修乃是掠奪生靈、汙穢天地的邪術。”蘇長青指向圖紙上的符文，“而這殘片中的能量，中正平和，暗合天地自然之道。二者雲泥之別。”
他頓了頓：“《山海經》有載，東海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雖多虛妄之談，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或許，這世間真有我等尚未觸及的奧秘。”
嬴政的手指在圖紙上緩緩劃過，最後停留在那三座島嶼的輪廓上。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那不是帝王對疆土的貪婪，而是一種對未知的探究與征服欲。
“傳令，”他沉聲道，“調集所有《山海經》及百家地理典籍，特別是有關東海的記載，三日內整理完畢，送至國師府。此事務必保密，涉事者皆籤死契。”
“另外，”嬴政看向蘇長青，“琅琊船隊之事，當再加快。扶蘇昨日來報，言造船遇阻。朕本欲遣工師前往，如今看來……或許需兄長親臨。”
蘇長青點頭：“臣亦有此意。這殘片指向東海，而扶蘇在琅琊督造海船，二者恐有牽連。臣準備三日後啟程。”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影密衛統領求見，呈上一封密報。
嬴政展開一看，臉色微沉。
“琅琊出事了。”他將密報遞給蘇長青。
密報是扶蘇親筆所書，言及三事：一者，新式海船試航，轉向笨重，難以應對風浪，二者，造船耗費巨木，琅琊周邊山林已伐之七八，郡守訴苦，三者，近日沿海漁民間忽起謠言，稱“造大船觸怒海神”，更有人夜投穢物於船塢，雖被捕數人，然謠言愈演愈烈。
扶蘇在信末寫道：“兒臣疑此非偶然，恐有人暗中作祟。請父皇速遣能臣，或允兒臣動用非常手段。”
蘇長青看完，將密報置於案上：“臣即刻啟程。”
“不急這三日。”嬴政卻道，“兄長先將殘片之事研究透徹，準備好應對之策。至於琅琊……”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讓扶蘇再歷練歷練。若連這等風波都壓不住，日後如何執掌更大的船隊？”
蘇長青明白嬴政用心，點頭應下。
接下來三日，蘇長青幾乎泡在皇家書庫中。
嬴政調集了三十餘名可信的博士、學者，在嚴格監視下協助查閱整理。數百卷竹簡、帛書被翻出，其中關於東海三神山的記載果然矛盾重重。
有的說那是仙人居所，有不死之藥，有的說是巨鰲託負，隨波漂流，有的則言乃海市蜃樓，純屬虛妄。
但在一卷殘缺的《齊地古志》中，蘇長青找到了一句關鍵記載：“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然有漁者於風暴後，拾得異石，溫潤如玉，觸之有暖意……”
異石！溫潤如玉！
蘇長青立即聯想到殘片的材質。他命人重點查詢所有關於“海中異石”“發光漂流物”的記載，又找到數條線索，皆指向東海深處。
第三日深夜，蘇長青在觀星臺上，再次激發殘片。
這一次，他有了新發現，當他的靈力以特定頻率震盪時，殘片上那海浪纏繞草木的符文，竟隱隱與東海方向傳來的某種微弱波動共鳴。
那波動極其細微，若非他元嬰期神識敏銳無比，根本無從察覺。波動源頭，正在東海深處。
蘇長青攤開海圖，以琅琊為基點，根據殘片共鳴的方位與強弱，大致標出了一個範圍。那範圍，恰好位於傳統航道之外，深入未知海域。
“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他收起殘片，鋪開絹布，開始繪製一份特殊的圖紙。
既然殘片上的符文能與東海產生共鳴，或許它本身就有某種安定海洋的力量。
蘇長青以自己對符陣之道的理解，嘗試將符文簡化、重組，設計成一種可以刻在船體上的“闢水安船符”。
雖因材料、靈力所限，凡人船匠不可能複製出真正的法寶，但即便只是形似，或許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穩定船身、安撫人心。
就在蘇長青專注於繪圖時，影密衛送來了新的密報：關於琅琊謠言的調查有了進展。
“散播謠言者，多受僱於琅琊本地三家海商。”影密衛統領低聲稟報，“這三家，世代經營近海貿易，與朝鮮、倭地皆有往來。近年因朝廷加強海禁，其利受損。更可疑的是，半月前，曾有數艘形制奇特的外海船隻秘密停靠其私港，船上人服飾、言語皆異於常人。”
海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