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靈石佈陣，法王現真身
話音剛落，東面沙地突然開始翻湧。
一隻只腐爛的屍犬破土而出，它們眼中跳動著幽綠火焰，嘴角流淌著腥臭的黏液。
這些屍犬行動迅捷，轉眼間就聚集了上千之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幾乎同時，西面天際捲起一股灰暗的旋風。
風中隱約可見扭曲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哀嚎。
旋風所過之處，地面迅速結上一層白霜。
“傳令！”蒙恬的聲音響徹城樓，“弩手就位，火油準備！各營按預定方案佈防！”
扶蘇按住劍柄：“蒙將軍，我去中路。那裡昨日受損最重，今日必是主攻方向。”
他快步走下城樓，青白色的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所過之處，士兵們不自覺地挺直腰桿。昨日這位年輕太子展現的神威，已經讓全軍上下心服口服。
中路關門前，昨日的那個大巫已經擺開陣勢。
他手持骷髏法杖，臉上塗著詭異的油彩，身後站著數十名黑袍巫祝。
他們圍成一個詭異的陣法，吟唱著晦澀的咒語。
地面開始震動，一道道黑氣從地底冒出。
這些黑氣在空中扭曲變形，漸漸凝聚成一個個身披殘破鎧甲的鬼兵。
它們手持鏽蝕的兵刃，眼中跳動著幽綠鬼火，無聲地列成戰陣。
“放箭！”東面城樓上傳來蒙恬的命令。
密集的箭雨傾瀉而下，但收效甚微。屍犬行動迅捷，只有命中頭顱才能讓它們倒下。
更可怕的是，被射中的屍犬會爆開一團黑霧，附近計程車兵吸入後立刻臉色發青。
西面的情況更加棘手。
蝕骨陰風已經逼近城牆，守軍即使戴著特製面巾，仍然感到渾身發冷，氣血翻湧。
幾個站在最前面計程車兵突然倒下，臉色瞬間變得灰白。
“用火！”蒙恬怒吼。
一罐罐火油被投下，火把緊隨其後。烈焰騰空而起，屍犬在火海中發出刺耳的嘶嚎。
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前赴後繼地湧向城牆，有些已經開始用利爪攀爬城牆。
中路，鬼兵軍陣開始推進。
它們無視普通攻擊，長矛刺穿它們的身體，它們卻依然向前。
守軍的刀劍砍在它們身上，只能激起一陣黑霧。
扶蘇深吸一口氣，守社稷劍鏗然出鞘。
劍光亮起的剎那，整個戰場都為之一靜。鬼兵軍陣明顯停滯，那些幽綠的眼火閃爍不定。
“破！”
扶蘇將龍氣灌注劍身，青白色的劍芒暴漲三尺。他一劍斬出，龍形劍氣呼嘯而去，所過之處，鬼兵如同冰雪消融，瞬間化為飛灰。
劍氣去勢不減，直撲那個主持陣法的大巫。
大巫急忙舉起骷髏法杖格擋，轟然巨響中，他連退數步，嘴角溢位黑血。
“撤！”他嘶啞地喊道，聲音中帶著驚懼。
中路鬼兵開始消散。扶蘇不敢耽擱，立即轉向西面。
西城牆上，情況已經十分危急。蝕骨陰風正在侵蝕城牆，磚石表面出現大片腐蝕的痕跡。
守軍倒下一片，還能站著的也都搖搖欲墜。
扶蘇躍上城垛，龍氣全力運轉。
溫潤的白光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在城牆上形成一道光幕。陰風撞在光幕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快！把傷兵抬下去！”蒙恬在東面指揮救援，聲音已經嘶啞。
東面的戰鬥還在繼續。屍犬已經爬上城牆，守軍正在與它們近身搏鬥。
一個年輕士兵被屍犬撲倒，眼看就要被咬中咽喉。
扶蘇及時趕到，劍光閃過，屍犬身首分離。
他連續出劍，龍氣對邪物有著天然的剋制，所過之處屍犬紛紛倒地。
但每斬殺一隻屍犬，他都能感覺到龍氣在消耗。
戰至午時，三路進攻終於被打退。
關牆前堆滿了屍犬的殘骸，空氣中瀰漫著焦糊和腐臭混合的刺鼻氣味。城牆表面佈滿腐蝕的痕跡，有些地段已經出現了裂縫。
清點傷亡，陣亡二百餘人，傷者近千。軍醫們忙碌地救治傷員，但很多被蝕骨陰風所傷計程車兵，情況仍在惡化。
“這只是試探。”蘇長青不知何時出現在城樓上，白衣依舊纖塵不染，“幽冥法王在摸清我們的底細。”
扶蘇感受著體內消耗近半的龍氣，神色凝重：“他的手下已經如此難纏......”
遠處高臺上，幽冥法王的身影隱約可見。
他似乎在觀察著什麼，隨後轉身離去。
“他在試探你的極限。”蘇長青一眼看穿，“也想知道龍氣的特性。”
蒙恬擦去臉上的血汙，鎧甲上又添了幾道新的劃痕：“殿下今日表現，已經大大超出末將預期。”
蘇長青點頭：“你做得很好。不過，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他望向敵軍大營，目光深邃：“今夜，我要佈陣。”
夜幕降臨後，蘇長青在關前開始佈置。
他取出一塊塊晶瑩的靈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埋入地下。每埋下一塊靈石，他都會以特殊手法打入一道靈訣。
扶蘇跟在身後，仔細觀察。
只見蘇長青步伐玄妙，每一步都暗合天地至理。隨著靈石的埋設，整座關隘彷彿活了過來，與周圍的山勢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
“這是九宮八卦陣。”蘇長青一邊佈陣一邊解釋，“以靈石為基，引動地脈靈氣。陣法成型時，可削弱三成邪術威力。”
“只能削弱三成？”扶蘇有些驚訝。
蘇長青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北方：“幽冥法王的實力遠超你的想象。這陣法最多隻能支撐三個時辰，過後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邪力衝擊而崩潰。”
扶蘇若有所思：“所以關鍵還是要速戰速決。”
“沒錯。”蘇長青繼續佈陣，“明日，必見分曉。”
當最後一顆靈石埋下，整座大陣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這光芒很快隱去，但扶蘇能感覺到，關隘周圍的靈氣流動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一夜，關內關外都無人安眠。守軍們默默地擦拭兵器，修補城牆。空氣中瀰漫著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次日正午，烈日當空，但鎮北關前卻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陰冷之中。
幽冥法王終於現身了。
他乘坐一架由白骨打造的車輦，由四具三丈高的骷髏抬著，緩緩行至兩軍陣前。
車輦周圍黑霧繚繞，所過之處，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