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海放羊
“本使從不後悔。”
周淮俯身,手指撫過她散開的長髮。
帳外風雪呼嘯,帳內炭火噼啪。
衣料窸窣落地聲被風雪聲掩蓋,交疊的人影在氈帳壁上晃動,時而糾纏時而分離。
薩仁太后起初緊閉著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些壓抑多年無人敢觸碰的脆弱,竟被這粗暴的親近一點點撬開!
她終於嗚咽出聲,不知是屈辱還是解脫。
不過,周淮自始至終一直清醒著。
他的動作強勢卻不粗暴,目光始終冷靜地觀察著太后的反應。
當最後時刻來臨,周淮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只有她能聽見的話:
“告訴伊稚斜,本使明日還要去她帳中飲酒,聽說王后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
【系統提示:終極目標人物伊稚斜怒氣值
將會上升至90。】
【當怒氣值超過95後,目標可能失去理智採取極端行動】
周淮看著眼前浮現的半透明面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麼才九十!
匈奴人人均忍者神龜啊?
……
翌日清晨,風雪暫歇,鉛灰色雲層低低壓著草原。
王帳內氣氛比帳外更冷,炭火燒得再旺也驅不散那股凝滯的寒意。
“再說一遍。”伊稚斜怒斥的聲音十分嚇人。
為首的護衛顫聲道:“漢使闖入太后寢帳後,並……共處了一夜。”
漢使與太后共處一夜!
這一夜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誰都能猜到!
先是與國相之妻共處一個時辰!
再是和太后共處一夜!
接下來呢?
他還想幹什麼?
大辱!
奇恥大辱!
此辱對他來說,比聽到趙信之妻受辱更甚百倍!
因為那是太后,是老單于的遺孀,是草原象徵性的女主!
“單于!”趙信忽然出列,噗通跪地。
他眼眶赤紅,精神渙散,很顯然一夜未眠。
“臣請戰!臣親衛八百,即刻踏平漢使營地,將那畜生碎屍萬段!”
此話一出。
沒等伊稚斜說話,左賢王把玩著手中的瑪瑙酒杯,慢悠悠開口:
“國相此言差矣。”
“漢使不過二十餘人,趙相親衛八百,以多欺少,傳出去豈非讓漢人笑我匈奴無膽?”
左賢王就是故意的!
昨日回去之後,他就特意派人去打聽了一番。
果不其然吃到了大瓜!
漢使周淮“幹”了趙信之妻一個時辰!此外他的兒子還被抽打昏死!
抓到這等好機會,左賢王豈能會放過羞辱?
趙信猛地扭頭,死死盯住左賢王:
“那依左賢王之見,該當如何?難道任由那漢狗繼續羞辱我匈奴貴女?!”
左賢王笑了,故意拉長聲音:
“貴女?”
“國相說的是自家夫人啊?”
此話一出,帳中眾人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眼神在二人之間徘徊。
靠!
這話太毒了!
直接將趙信的傷疤當眾撕開啊!
也就左賢王敢說了!
趙信氣得渾身發抖,當即拔出腰間佩刀,與左賢王持刀對峙!
“夠了!”
這時,伊稚斜暴喝一聲。
目光如冰刃掃過帳中每一張臉。
有的憤怒,有的屈辱,但更多的在權衡,在觀望,在算計如何從這場恥辱中攫取利益!
這是匈奴部落的可悲!
也是他身為大單于的可悲!
“漢使只有二十餘人,殺他易如反掌,可殺了他之後呢?漢朝百萬大軍壓境,誰去擋?”
“左賢王你嗎?你的部族去年折了三成騎兵,今年開春能拉出多少兵馬?”
左賢王聽著,嘴裡沒有理,只能選擇默然。
見左賢王老實了,伊稚斜又看向趙信。
對趙信他的聲音就緩和些許,畢竟他也是受害者。
“趙相,你的屈辱,本王的屈辱,甚至整個匈奴的屈辱,本王都記著。”
“但不是現在動手時候,此刻動手正中漢朝下懷。”
這些話落在趙信的耳中,身體一愣,隨即握刀的手顫抖著,最終“哐當”一聲,刀落在地上。
他何嘗又不知道這個處境,可他就是忍不住那麼久!就想立馬決一死戰!洗刷恥辱!
一旁的左賢王本是主戰派,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今日無法逼單于動手了,於是只好轉了話鋒:
“單于深謀遠慮,臣等佩服,可漢使如此囂張,若不做懲戒,只怕他變本加厲,說不定哪天盯上了貴族們!到時候難道還要繼續忍嗎?”
左賢王說這話還是有藝術的,他是故意把貴族們推上臺面的。
果不其然。
此話一出,就戳中了貴族們最深的恐懼,帳中頓時騷動起來。
“是啊單于!不能任由他放肆!”
“哪怕不殺,也該關押起來!”
“漢朝若問罪,就說他暴病而亡!”
伊稚斜抬手壓下議論,稍作思索沉聲道:
“諸位放心,本王已有計較。”
“漢使一心求死,而我們就偏不讓他死,但不會任由他放肆!”
“傳令:即日起,漢使周淮及其隨從,遷至北海苦寒牧區放羊。”
北海是匈奴最北的領地,冬季酷寒,人煙稀少,放牧的都是最下等的奴隸。
那一片環境艱苦,若真病死了,也能推給天災!
把周淮扔到那裡,一是為了懲罰,二來讓他遠離王庭,杜絕了衝突的機會!
伊稚斜繼續說道:“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漢朝問罪,就說漢使水土不服,自願北上!”
“只要拖過這個冬天,等開春各部兵馬齊整就好。”
左賢王眯起眼睛問道:“單于是想等時機?”
“不錯。”
伊稚斜轉身,目光掠過帳中每一張臉。
“漢朝雖強,但我們草原卻不止匈奴一部,鮮卑、烏桓、丁零.…..這些年受漢軍壓迫的部族何其多,本王已派使者暗中聯絡,若能結成聯盟,何懼漢軍百萬?”
話音落下,眾人齊刷刷看向伊稚斜。
聯盟草原諸部,這可是老單于在世時都未完成的大業!
這真的可能嗎?
“所以而在這之前,我們要忍!即便漢使想激怒我們,我們也要冷靜!他要尋死,我們偏讓他活著受罪!”
“趙相的仇,本王的仇,整個匈奴的仇,都會報,但不是現在!”
說完,伊稚斜走回王座坐下,不容置疑的宣佈:
“此外!今日起,王庭戒嚴,任何人不許談論太后之事,違者斬!”
……
【系統提示:終極目標人物伊稚斜單于怒氣值下降至80/100】
【提示:終極目標恢復部分理智】
周淮看著眼前的面板,都愣了一下。
伊稚斜是男人啊?
我都騎到你老孃頭上了!還能忍?
還恢復理智?
666,是個人才!
既如此,那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瘋狂。
……
一個時辰後,一道命令傳到漢使營地。
周淮正在帳中烤火,聽完傳令兵的話,挑了挑眉:
“北海?放羊?”
“好,本使去。”
周淮玩味發笑,爽快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