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凡人，也能殺妖
“吼！”
虎妖不屑。
一爪拍出。
妖風呼嘯。
燧人氏手中的火把被打飛。
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
口吐鮮血。
“太弱了。”
虎妖口吐人言。
“女媧娘娘造的泥人，果然只是口糧。”
“細皮嫩肉，大補。”
虎妖一步步走向燧人氏。
它要先吃掉這個領頭的。
燧人氏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但他老了。
骨頭斷了。
他看著逼近的虎妖，眼中滿是絕望。
“聖母啊……”
“您拋棄我們了嗎？”
“老子聖人啊……”
“您不是立了人教嗎？為何不救您的子民？”
無人回應。
只有虎妖腥臭的口氣，撲面而來。
就在虎妖張開大口，準備吞下燧人氏的瞬間。
一道腳步聲，突兀地響起。
“噠。”
“噠。”
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山谷。
虎妖動作一僵。
它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它轉過頭。
看到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人，正從山路上走來。
他走得十分緩慢。
可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虎妖的心跳上。
獨孤敗天。
他沒有看虎妖。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燧人氏。
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人族。
看著那根掉在泥土裡，即將熄滅的火把。
“你是誰？”
虎妖警惕地問道。
它看不透這個人的修為。
“我是人。”
獨孤敗天走到火把前。
彎腰。
撿起。
他輕輕吹了一口氣。
“呼。”
原本奄奄一息的火焰，猛地竄起。
不再是凡火的橘紅。
而是變成了一種純粹的、堅韌的金色。
那是獨孤敗天的“人”字道韻。
是不屈。
是逆天。
“人？”
虎妖大笑。
“又來一個送死的。”
“細皮嫩肉，正好給我塞牙縫！”
虎妖撲了上來。
妖氣化作黑雲，壓向獨孤敗天。
獨孤敗天沒有動。
他把手中的火把，遞給了燧人氏。
“拿著。”
燧人氏下意識地接住。
“站起來。”
獨孤敗天的聲音，不容置疑。
燧人氏愣住了。
他看著獨孤敗天那雙平靜的眼睛。
感覺到一股暖流，從火把傳入體內。
斷裂的骨頭，在癒合。
枯竭的氣血，在沸騰。
他咬著牙。
撐著地。
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殺了他。”
獨孤敗天指著撲過來的虎妖。
“我？”
燧人氏不敢相信。
“它是妖……”
“它也是肉。”
獨孤敗天淡淡說道。
“只要是肉，就會死。”
“用你的火，燒死它。”
此時，虎妖已經撲到了面前。
利爪距離燧人氏的喉嚨，只有三寸。
“啊！！！”
燧人氏閉上眼，發出一聲怒吼。
他將手中的火把，狠狠地捅了出去。
沒有任何招式。
只有求生的本能。
“轟！”
金色的火焰，瞬間爆發。
像是一條金龍，吞噬了虎妖。
“嗷。”
虎妖發出淒厲的慘叫。
它的妖氣，在金火面前如同冰雪消融。
它的皮毛，它的血肉，它的骨骼。
在呼吸間，化為灰燼。
只留下一顆妖丹，掉落在地上。
鴉雀無聲。
數萬雙眼睛，盯著那個站著的老人。
盯著那團還在燃燒的金色火焰。
死了？
那個不可一世的虎妖，就這樣死了？
燧人氏睜開眼。
看著地上的灰燼。
他的手在顫抖。
不是害怕。
是激動。
他殺妖了。
凡人，也能殺妖！
“噗通。”
燧人氏轉身，對著獨孤敗天重重跪下。
“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多謝仙長賜法！”
“噗通！噗通！”
數萬人族，齊齊跪下。
聲浪震天。
“拜見仙長！”
獨孤敗天看著這黑壓壓的人群。
他沒有躲閃。
他受了這一拜。
因為他受得起。
“我不是仙。”
獨孤敗天開口。
聲音傳遍首陽山。
“我是人。”
“和你們一樣的人。”
“什麼？”
人群譁然。
這麼強大的人？
“記住。”
獨孤敗天扶起燧人氏。
“求神不如求己。”
“拜天不如拜我。”
“從今天起，人族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神佛。”
“只跪父母，只敬先賢。”
“誰想吃我們，我們就崩掉他的牙。”
“誰想殺我們，我們就砍掉他的頭。”
“這，才是人。”
燧人氏看著獨孤敗天。
老淚縱橫。
他感覺到了。
人族的脊樑，在這一刻，被接上了。
“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獨孤敗天。”
四個字。
如驚雷落地。
首陽山上空，人族氣運金龍猛地抬頭。
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吟。
原本散亂的氣運，開始向獨孤敗天匯聚。
……
崑崙山。
八景宮。
正在煉丹的太上老君，手一抖。
爐火差點熄滅。
他睜開眼，看向首陽山方向。
眼中滿是震驚。
“人族氣運……為何突然暴漲？”
“而且，竟然有一部分氣運，脫離了人教的掌控？”
“是誰？”
“誰敢動貧道的根基？”
太上老君掐指推演。
卻只看到一片迷霧。
迷霧中，有一個巨大的“人”字，頂天立地。
將他的神念，硬生生擋了回來。
“獨孤敗天……”
太上老君念出了這個名字。
臉色陰沉如水。
“又是你。”
“壞了輪迴，現在又來壞我人教。”
“真當貧道是泥捏的嗎？”
“玄都！”
太上老君輕喝。
一名年輕道人走進大殿。
“弟子在。”
“去首陽山。”
“看看那獨孤敗天在搞什麼鬼。”
“若是他敢傳下邪法，亂我人教正統。”
“便持太極圖，將其鎮壓！”
“是！”
玄都大法師領命而去。
……
首陽山。
獨孤敗天站在一塊巨石上。
下方，是三位人族始祖。
燧人氏，有巢氏，緇衣氏。
以及數千名挑選出來的精壯人族。
“我知道，你們在等什麼。”
獨孤敗天看著他們渴望的眼神。
“你們在等我傳授仙法。”
“等我教你們飛天遁地，長生不老。”
眾人點頭。
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可惜，我不會教你們修仙。”
獨孤敗天的話，像是一盆冷水。
眾人愕然。
“為什麼？”有巢氏忍不住問道。
“因為修仙，是順天。”
獨孤敗天指了指天。
“順天者，終為螻蟻。”
“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我要教你們的，是武。”
“武？”
眾人茫然。
這是洪荒從未有過的概念。
“止戈為武。”
“以身為種，開發人體寶藏。”
“不求天，不求地，只求己身。”
“煉皮，煉肉，煉骨，煉髒，煉髓，換血。”
“最後，肉身成聖，粉碎真空！”
獨孤敗天身上，氣血轟鳴。
如江河奔騰。
雖然沒有法力波動。
可是那股純粹的力量感，壓得周圍的空間都在扭曲。
“這，就是武道。”
“這也是未來，人族唯一的活路。”
獨孤敗天知道。
在未來的終焉之劫中。
靈氣枯竭，天道崩壞。
所有的修仙者，都會跌落凡塵。
只有武道。
只有這挖掘自身潛力的武道，才能在末法時代生存。
他要在這裡，播下武道的種子。
讓人族，提前適應那個殘酷的未來。
“請恩公教我！”
燧人氏第一個跪下。
他剛才體驗過那股力量。
那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踏實，可靠。
“請恩公教我！”
數千人族齊聲吶喊。
獨孤敗天笑了。
他抬起手。
一道道金色的光點，從他指尖飛出。
沒入眾人的眉心。
那是《喚魔經》的基礎篇。
也是他根據洪荒人族體質，改良過的《武典》。
“好好練。”
“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獨孤敗天看向遠方。
那裡，妖氣瀰漫。
雖然帝俊結盟了。
但妖族底下的那些大妖，可不會那麼聽話。
而且。
屠巫劍的誘惑，太大了。
就算帝俊不做。
也會有別人去做。
比如……鯤鵬。
比如……西方教。
“來吧。”
獨孤敗天心中冷笑。
“把這裡當成磨刀石。”
“看看是你們的刀快。”
“還是我人族的骨頭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