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吃道理，便吃刀子
“這、這……”
陳老漢也是一臉錯愕。
他沒見過這種和尚。
難道是伏魔金剛下凡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
“既然他們已經沒了人性，那自然要送他們去地獄。”
“不過……”
陳江流話還未說完，地上血跡中竟有一團團黑氣飄起。
如同鬼火一樣，在空中凝聚成一團黑雲。
黑雲之中有一個個身影，正在大聲嘶吼。
“鬼，鬼啊！”
陳老漢大叫起來。
“哈哈哈哈，和尚，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盜匪老大不知殺了多少生靈，此時剛死卻已經化作厲鬼，盤旋在黑氣之中。
其他的匪徒也是如他一般，化作厲鬼，鬼氣森森，只是氣勢稍遜一籌。
六個厲鬼蕩起一團又一團的鬼雲，這片天空都被遮得陰暗了下來。
“小小毛賊也敢在老孫面前叫嚷？”
悟空正想在這位師傅面前顯擺一下手段。
但陳江流卻也沒給他機會。
陳江流盤坐在地，身後法相顯現而出。
看不清面目，卻有威嚴氣息流轉。
他口中催動‘度化之法’。
佛音陣陣，金光滿布。
剎那之間，黑雲好似冰消雪解一般消失無蹤。
六個厲鬼身上的黑氣也被完全煉化，厲鬼本身也在飛快消融。
“和尚，和尚，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聖僧饒命！”
幾個厲鬼還沒有反應過來，身軀已經要完全磨滅。
求饒聲連成一片。
陳江流卻沒有絲毫留手，法相手指與他一般掐動法印。
剎那之間，一個半丈大小的萬字元印直接打出，把這六個厲鬼轟成粉碎。
再以度化之法煉化其中的力量化為念力，反哺到那尊法相之中。
陳江流只覺得自身的法相變得更為凝實。
而且他自己的精神也變得更為充沛。
“師傅好手段！”
“不過倒不像是個唸經的和尚，像跟俺老孫一樣是個爽直的性子。”
悟空見到陳江流殺人滅鬼，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手軟，甚是對胃口，搓著手連聲稱讚。
“有些人活著只會傷害到更多的人。”
“出家人皆為世人供奉，那應該替世人揹負著應該揹負的東西。”
陳江流起身收了法相，望著悟空解釋一句。
這是他自己的道理。
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下輩子再說吧！
他可不是什麼迂腐的和尚。
“師傅所說甚有道理，不過我聽說佛門慈悲，方才師傅怎不勸他們？”
悟空連連點頭，隨後又好奇一問。
“懶得與他們講道理，他們不配聽。”
陳江流輕嗤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他不擅長去挽救這種罪大惡極的人。
或者說，這種人的挽救，是對死難者的不公平。
從剛剛那股煞氣來看，這些盜匪手下起碼有數十條人命。
不然怎麼會剛死就成了厲鬼。
悟空嘿嘿一笑，總覺得這位師傅和那些和尚大不一樣啊！
不過這樣正好。
若是找個絮絮叨叨，只知道阿彌陀佛、慈悲為懷的和尚，那他可沒興趣伺候。
天空之中，值班的六丁六甲對視一眼，派出一人前去南方。
其他人繼續值班蹲守，只是心中對於陳江流多了些看法。
佛子也這麼殺人？
不是慈悲嗎？
“老人家，驚嚇到你了。”
陳江流收拾了這些鬼怪，再看向那陳老漢，又有些歉意地行了一禮。
“聖僧何出此言。”
“這六個賊人是附近山上多年的盜匪，殺人不眨眼，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們手裡。”
“今日多虧聖僧出手，否則我這一家人恐怕難逃毒手。”
陳老漢忙是作揖感激。
“出家人為世人供奉，除魔衛道，乃是本分，理應如此。”
“施主，昨夜打擾，我們要走了！”
陳江流看到天亮，準備離開。
“聖僧還請用過早飯再說。”
“不了！”
“您莫不是以為我等會報官？”
陳老漢急了。
“無妨。”
“若真有人查問起來，只管說是唐朝和尚唐三藏做的就是。”
陳江流對此毫無懼色。
“那這……”
陳老漢更不解了。
陳江流與他們客套一番，才算說服他們。
他又看向一旁的悟空，“悟空，那頭虎呢？”
“師傅那傢伙太過蠢笨，練了一個晚上都不對，俺老孫看不過眼，又怕吵到師傅，把它拎到山裡去練氣。”
“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來了六個毛賊。”
悟空賠著個笑臉，往回一看，那頭大虎飛快奔過小河，來到了籬笆前面。
見到陳江流時連連點頭作揖，瞧著很通人性。
“原來如此。”
“你去把行李拿了，咱們走吧！”
陳江流了然地點點頭，又吩咐一句。
“好嘞。”
悟空立刻奔進屋裡，把陳江流的包袱行囊放到虎背上。
陳老漢還要出來相請，請陳江流吃過早飯再說。
陳江流直接拒絕。
他如今已經漸漸不知飢餓。
因為修行在身，慢慢地就可以辟穀，不用再吃食物。
偶爾吃上一點也只是習慣性的作用。
就好像睡覺一樣，也是他修行時間不長，改不了一個多年養下來的習慣。
陳江流騎在虎背上，悟空牽著繩往前走。
陳老漢一家送出老遠。
悟空一邊走一邊回頭，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想問。
“有什麼話就說吧，何必支支吾吾的呢？”
“嘿嘿，果真瞞不過師傅，師傅以前殺過人？”
“沒有。不對，殺過。”
陳江流下意識地搖頭否定。
轉而想起唐僧的經歷，又點點頭。
“一定是出家之前吧！”悟空下意識說道。
“不是，我是自小出家，後來才知道是有人害了我父親，霸佔了我母親。”
“我得知訊息，滅了那賊人，將其殺死祭奠亡父。”
陳江流自然是沒殺過人的。
不過唐僧殺過。
為父報仇，也是一樁美談，沒什麼可以遮掩的。
不過書中的唐僧後來的作為，讓陳江流很是不喜。
只能說人都是會變的吧！
曾經的熱血少年僧，變成了懦弱膽小的和尚。
“原來如此，不過佛門不是有殺戒嗎？”
“戒律也得看什麼時候，這些人在傷害百姓，難道我們也要苦守戒律，眼看百姓被傷而不作為嗎？”
陳江流說得十分灑脫，沒有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