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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質問魏徵!

姐弟兩個是難民,蕭然是嫌疑人,自由度沒有姐弟兩個高。

看得出來,王二孃姐弟不想離開這裡。

這些當兵的讓他們沒有安全感。

地窖這裡好歹是自己家。

蕭然笑著說道:“地窖裡面沒有吃的,跟著去營地吧!有東西吃...”

“好!”

看著姐弟兩個,破爛的鞋子,蕭然都冷。

背起王三郎,拉著王二丫的手,跟著魏徵幾人走。

或許是因為士兵給姐弟兩個留下心理陰影太大,相比之下更願意親近蕭然,對於蕭然的舉動,姐弟兩個不牴觸,沒有抗拒。

只要不是現在被砍,就還有周旋的餘地。

想來李建成也不能隨隨便便殺自己,別落在李元吉這個類人生物手裡就行。

‘只要我不死,找機會陰李元吉一把!’蕭然心裡暗自下定決心。

魏徵看到蕭然揹著王三郎,拉著王二孃的手,目光落在蕭然身上時,原本審視的眼神悄然軟了幾分。

他見蕭然將王三郎穩穩託在背上,掌心刻意攏著孩子凍得發紅的小手,拉著王二孃的力道也輕。

那姿態絕非刻意作秀,是真的把兩個孤兒放在了心上。

亂世之中,人人自危,連親人間都難免互相傾軋,這形跡可疑的青年,卻在自身難保之際,還肯護著素不相識的姐弟。

魏徵眉頭微舒,心底先前因“短髮怪衣”生出的疑慮淡了大半:

這等肯對孤兒心軟的人,縱有古怪,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你們認識多久?”魏徵突然看向蕭然。

“也就兩個時辰吧!”蕭然笑著說道:“剛才多謝魏公,仗義執言,要不然怕是成齊王殿下刀下亡魂了。”

要不是魏徵拖延一下,蕭然感覺自己三人沒有等到李建成,被李元吉砍了。

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魏徵目光一正,語氣沉穩卻擲地有聲,沒有半分私情流露,滿是士大夫的坦蕩與大義:

“小郎君不必謝我,我並非為你個人仗義執言,而是為大唐法度,為天下民心。”

他抬眼望向漫天飛雪,聲音裹著寒風卻愈發堅定:

“我大唐興正義之師平叛,不是為了屠戮無辜,而是為了讓百姓免於戰亂、安居立業。”

“齊王欲殺手無寸鐵之人,既違律法,更失民心——劉黑闥之流之所以能蠱惑人心,正是因亂世之中百姓屢遭欺凌,難見公道。”

“我身為太子屬官,輔佐太子殿下平叛,守的便是‘不冤一個好人,不縱一個惡人’的底線。”

他轉頭看向蕭然,眼神清正,“你護孤兒、存仁心,是私德,我阻濫殺、護百姓,是公義。今日之舉,無關私情,只關大義。”

“大唐要的,從來不是人人畏懼,而是人人信服。”

蕭然心裡狠狠一動,看向魏徵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真切的敬佩。

作為穿越者自然熟知魏徵“犯顏直諫”的千古美名,只當他是朝堂上敢懟天子的硬骨頭,卻沒料到,這位名臣在亂世之中,竟也如此剛正。

明知會觸怒李元吉,仍敢挺身而出的坦蕩。

方才那番話,沒有半分虛飾,既配得上他名垂青史的氣節,也讓蕭然徹底明白,為何李建成能採納他的建議,以懷柔之策平定河北。

這才是真正的名臣風骨啊。

“魏公高風亮節,受教了。”

蕭然沒有說太多奉承話,知道魏徵這種人也不喜歡諂媚。

自己的性格,也說不了。

阿諛奉承可能還會引起魏徵的反感。

魏徵對蕭然這個怪異的人,也很感興趣,“太子殿下自有明斷,你若清白,大唐絕不會負你。”

“即便有疑,也會給你辯白之機,斷不會如暴徒般濫殺。”

蕭然點點頭,“太子殿下仁德廣佈,設難民營收留流民,又明辨是非、不憑臆斷濫殺,我雖只是個無權無勢的逃難之人,也信殿下定會秉公處置,不會讓清白者受冤。”

蕭然語氣誠懇。

突然停下腳步,話鋒陡然一轉,他看向魏徵的眼神多了幾分銳利,帶著一種穿越亂世的沉重:

“可我逃難至此,沿途見了太多如二孃姐弟這般的人家——爹孃死於兵禍,家園被搶,糧食被奪,明明是大唐的子民,卻遭自家軍隊劫掠。”

蕭然繼續說道:“魏公說大唐興兵是為平叛護民,是正義之師。”

“可這些劫掠百姓、殘害子民的行徑,與劉黑闥之流又有何異?”

“太子殿下心懷百姓,魏公堅守大義,這些事,你們當真一無所知嗎?”

王二孃聽到“爹孃死於兵禍”,眼圈瞬間紅了,緊緊攥著蕭然的衣角,無聲地印證著他的話。

魏徵的腳步猛地頓住,漫天飛雪落在他的玄色披風上,竟久久未拂去。

他臉上的清正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目光沉凝地望著蕭然。

彷彿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怪異青年。

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蕭然能說這番話,魏徵確實沒想到。

一個逃難的青年,竟敢當著他這個太子洗馬的面,如此直白地質問大唐軍紀?

這本該是朝堂之上、將帥之間才敢觸碰的議題,卻被一個普通人,用最沉重的事實擺到了檯面上。

更讓他心驚的是,蕭然說得字字屬實。

他和太子李建成何嘗不知軍紀疏漏?

亂世徵兵,魚龍混雜,部分士兵本就是流民或降卒,野性難馴,沿途劫掠百姓的事偶有發生。

他們一路平叛,一邊要對抗劉黑闥,一邊要整頓軍紀,殺了不少違紀計程車兵,可終究難以杜絕

就像野火難燒盡枯草,亂世的弊病,哪是一朝一夕能根除的?

蕭然的質問,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正義之師”的光鮮外衣,露出了底下尚未癒合的傷疤。

他沒有惱怒,只有沉甸甸的愧疚與警醒。

尋常人避之不及的問題,蕭然竟敢直言不諱,這份坦蕩,連許多朝堂官員都未必具備。

其實蕭然是有點不知者無畏,沒有被毒打過。

魏徵緩緩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聲音比先前低沉了幾分,沒有半分迴避:

“你說得對,這些事,我與太子殿下並非一無所知。”

他的目光掃過王二孃泛紅的眼眶,又落回蕭然身上,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大唐興兵平叛,本意是護民,可亂世之中,軍紀難肅,確有敗類借平叛之名殘害子民——這不是辯解,是事實,也是我等的失職。”

“正因如此,太子殿下才設難民營、撫流民,才命我等嚴查重辦劫掠百姓計程車兵。”

魏徵看著蕭然的眼神,已沒有了半分審視,只剩全然的正視與鄭重:

“大唐的正義之師,不僅要勝劉黑闥,更要勝這亂世的弊病。”

“這些事,我們不會裝聾作啞,你且看著,太子殿下會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蕭然細皮嫩肉的,不是底層百姓,能站在底層百姓的立場質問,魏徵心裡也高看蕭然幾分。

這樣的人,縱有萬般古怪,也不可能是窮兇極惡之人。

看到魏徵如此好說話,蕭然有點得寸進尺。

“如果是秦王殿下領兵,是不是也這樣?”

魏徵的眼神驟然一銳,像是瞬間看穿了蕭然話裡的潛臺詞。

不僅敢質問軍紀,竟還敢在太子黨屬面前,將太子與秦王放在一起比較。

魏徵心裡清楚,蕭然這話問得有多敏感。

如今太子與秦王雖未公然反目,卻早已暗中較勁,河北平叛更是李建成鞏固儲君之位的關鍵一戰。

蕭然此刻提及李世民,要麼是真的不知其中利害,要麼就是別有用心。

但以他先前的坦蕩,魏徵更傾向於前者,只是這“不知者無畏”,已然觸碰到了黨爭的暗線。

李世民治軍確實以嚴整聞名,麾下玄甲軍紀律嚴明,劫掠百姓的事遠少於其他軍隊,這是客觀事實。

魏徵身為朝臣,斷不會睜眼說瞎話,否則便失了坦蕩本心。

但他是太子屬官,既不能貶低李建成,也不能過分抬高李世民,回應必須兼顧客觀與立場。

魏徵緩緩開口,多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大局觀:

“秦王治軍嚴整,麾下將士多為精銳,軍紀確有可圈可點之處——這是事實,我不必諱言。”

他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難民營方向,語氣裡帶著對太子策略的篤定:

“但治軍之道,不止於‘嚴’,更在於‘仁’。”

“秦王側重戰力整肅,太子則重在‘嚴紀與護民並重’——亂世之中,光靠嚴懲不足以安民心,光靠懷柔也難以肅軍紀。”

“太子殿下一邊嚴辦劫掠百姓的敗類,一邊設營安置流民、發放糧種,便是要讓士兵知敬畏,讓百姓見希望。”

魏徵看向蕭然,眼神裡帶著幾分引導,“你沿途所見的亂象,秦王麾下未必全然沒有,只是少些罷了。”

“而太子所做的,是在平叛之餘,一點點修補這些亂象帶來的民心裂痕——這不是誰優誰劣,只是側重不同。”

魏徵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和這個剛剛認識的小人物說這麼多。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無論是太子還是秦王,興兵的根本都是為了平定亂世、護佑大唐子民。”

這番話既客觀承認了李世民的長處,又未貶低李建成,反而突出了太子“懷柔護民”的獨特價值。

既符合史實,又站穩了太子黨立場,更沒落入“黨爭互貶”的俗套,盡顯魏徵的政治智慧。

蕭然聽著,心裡暗自點頭:不愧是名臣,既不迴避問題,又能巧妙維護立場,還不顯得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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