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晚病嬌的雪帝,深深愛著你
冰帝是三日後決定閉關的。
那天她照例去冰縫裡探查冰蝕狼的蹤跡,回來時左臂上結著層黑紫色的冰痂。
為了搶一株能中和冰蝕霧毒性的“冰涎草”,她和一頭十萬年年天冰虎打了場,雖贏了,卻被冰熊的利爪掃中,力量耗損厲害。
“我得閉個關。”冰帝把冰涎草丟給雪帝,碧色的眼眸瞥了眼道無雙,語氣硬邦邦的,“這草你熬進藥浴裡,能讓他提前適應冰蝕霧,等我出來,正好陪他去獵魂環。”
道無雙想替她處理傷口,卻被她側身躲開:“不用你管,我自己能治。”
她說著往自己的冰殿走,腳步卻頓了頓,回頭時耳根有點紅,“你……好好練淬體功法,別偷懶。”
雪帝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冰晶簾幕後,才低頭捏了捏那株冰涎草。
草葉上還沾著冰帝的血,淡綠色的,帶著極北魂獸獨有的寒氣。
她轉頭對道無雙柔聲道:“冰帝性子犟,讓她自己靜著也好。這幾日我陪你練功法。”
接下來的日子,雪帝果然日日陪著道無雙。
清晨帶他去冰原上練淬體拳,正午熬藥浴時會往裡面加冰涎草的碎末,傍晚則坐在冰階上,看著他用「淺因斷」斬冰稜,指尖時不時凝出縷魂力,替他修正發力的破綻。
道無雙總覺得雪帝這幾日格外溫柔。
以前她雖也細心,卻帶著點疏離的清冷,可現在會親手替他擦汗,會把藥浴的溫度調得剛好不燙皮膚,甚至會在他練累時,從儲物魂導器裡摸出塊雪棗糕,一點點喂到他嘴邊。
“雪帝,你好像比以前……更軟了。”這天練完功法,道無雙坐在雪地裡啃糕,忍不住說了句。
雪帝正替他拂去髮梢的雪沫,聞言指尖頓了頓,隨即輕輕笑了:“冰帝不在,我不疼你誰疼你?”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眉骨,冰藍的眼眸裡漾著柔意,卻又藏著點道無雙看不懂的深,“夜裡是不是總睡不安穩?我看你眼底有青黑。”
道無雙愣了愣,確實。
冰帝閉關後,他夜裡總下意識往身邊摸,摸到空蕩蕩的狐裘時會醒大半宿,只能攥著冰帝塞給他的雪蜂蜜膏才能再睡著。
他沒好意思說,只含糊道:“可能是練功法累的。”
雪帝沒追問,只是當晚熬藥浴時,多放了把泛著淡紫的草葉。
道無雙泡在浴桶裡時,覺得那藥香比平時更安神,泡完後腦袋昏昏沉沉的,連雪帝遞來的清粥都沒細看,呼嚕呼嚕喝了兩碗就往榻上倒。
“睡吧。”雪帝替他蓋好狐裘,指尖在他眉心輕輕點了點。
那裡殘留著藥浴的淡香,混著點極淡的、能安神的草藥氣,是她特意從極北冰蕊裡提煉的“沉夢草”,少量能讓人睡得沉,多了……能睡足一整夜不醒。
殿內的冰燈被雪帝調暗了些,只留著榻邊一盞小小的燈,光柔得像蒙了層霧。
她坐在冰凳上,看著道無雙的睡顏。
少年的呼吸勻勻的,嘴角還帶著點剛喝了甜粥的軟,比白日裡練拳時乖順得多。
不知坐了多久,殿外的風雪漸漸歇了。
雪帝才緩緩站起身,赤著腳踩在冰面上,走到榻邊時,腳步輕得像落雪。
她俯下身,冰藍的髮絲垂在道無雙臉頰上,帶著極淡的冷香。
之前被她壓下去的偏執,此刻像解凍的冰稜,一點點從眼底冒出來。
冰帝不在,這殿裡只有她和他,沒有搶著喂他吃東西的碧色身影,沒有總盯著他攥著她裙角的蠍尾,只有她一個人。
“無雙……”她低低地喚他,聲音啞得像浸了雪,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唇瓣,比青嵐鎮的糖葫蘆軟,比雪棗糕暖,是她等了八百年的溫度。
道無雙在夢裡咕噥了聲,往狐裘裡拱了拱,卻沒醒。
沉夢草的藥效正濃,他此刻連雪帝輕輕把他往榻中間挪了挪都沒察覺。
雪帝這才敢再靠近些,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身上。
她沒壓著他的胸口,只是讓自己的重量輕輕落在他身側,手臂隔著狐裘環住他的腰,像怕他跑了似的。
這樣的距離剛好能聞到他身上的藥香,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拂在頸間,燙得她心跳都亂了。
“冰帝總說我藏著你……”她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聲音悶悶悶的,帶著點委屈的黏糊。
“可她哪裡知道,第一世你倒在我懷裡時,身體涼得像冰,第二世你跟著銀龍走時,連回頭都沒回頭……我不藏著,你又要跑了。”
指尖攥著他的狐裘,越攥越緊,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冰藍的眼眸裡漫開層霧似的紅,是壓抑了太久的佔有慾終於露了鋒芒。
她知道這樣不對,知道等冰帝出關會鬧,可此刻懷裡的溫度太暖,暖得她捨不得鬆開。
“這次不能再讓你走了……”她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力道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偏執,“等吸收了冰蝕狼的魂環,我就可以做一些我們增加感情的事情。”
她之前想做沒有做的事情,並且非常思念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那時候,自己與道無雙在極北之地的冰天高原大戰,最終被打傷輸下,還是被一串糖葫蘆和甜言蜜語哄好。
此時,道無雙似是覺得癢,在夢裡皺了皺眉,卻依舊沒醒。
雪帝立刻鬆了口,用指腹輕輕蹭了蹭他被咬紅的耳垂,眼底的紅褪了些。
又變回那副柔得能化雪的模樣,只是環著他腰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她就這麼趴著,聽著他的心跳,聞著他的氣息,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悄悄起身。
替他把被角掖好時,她在他唇上輕輕印了個吻,冰涼的,卻帶著滾燙的執念。
“等冰帝出關了……”她低低地說,指尖在他心口畫了個圈,像是在刻屬於自己的印記,“我就再熬碗沉夢草粥。”
殿外的冰稜折射出第一縷晨光,落在雪帝月白的裙襬上,映得她眼底的紅還沒散盡。
道無雙翻了個身,抱著狐裘咂了咂嘴,夢裡好像又被人抱著,暖得很,卻不知道那暖裡藏著的、幾乎要將他融化的佔有慾,比極北的冰還要偏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