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道魂環
道無雙似是覺得冷，往她懷裡拱了拱。
這一幕讓雪帝又想繼續，但後面沒有吻的太久，只是最後幾息的力道緊了一些。
“無雙好好休息，等你想起來，一切都會迴歸往常，你也會執掌你的輪迴神位，成就世間最強的神位。”
……
一年後……
時光荏苒，極北之地一處湖泊邊緣。
道無雙盤膝坐在雪地上，身前，一條通體碧幽、約有手臂粗細的蛇類魂獸屍體正緩緩化作淡青色的光點，順著一道無形的吸力，源源不斷地匯入他掌心懸浮的輪迴裁鐮虛影中。
這是一隻千年修為的極北冰髓蛇，冰髓蛇的“斷脈冰毒”能干擾能量流轉，恰好契合輪迴裁鐮“因果乾涉”的雛形，是再適合不過的第二魂環。
此刻，那些淡青色光點已所剩無幾，道無雙週身的魂力波動卻在急劇攀升，原本穩定在十九級的魂力瓶頸，像被溫水浸泡的薄冰，“咔嚓”一聲寸寸碎裂。
他眉心微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卻被周圍的寒氣瞬間凍成了白霜。
這一年來，在雪帝和冰帝的指點下，他早已不是那個連魂技都用不熟練的十三級魂師，魂力穩步提升到十九級。
對輪迴裁鐮的掌控也愈發熟練，可吸收千年魂環的壓力依舊不小。
尤其是冰髓蛇魂力中那股刺骨的寒意，正順著經脈往魂核裡鑽，凍得他牙關都在發顫。
“穩住心神，引導魂力與魂環共鳴。”雪帝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清冽又帶著安撫的力量。
她就站在離道無雙三步遠的地方，月白的裙襬沾了些雪沫，冰藍的眼眸緊緊鎖著他，指尖凝著一縷柔和的魂力，隨時準備在他撐不住時出手相助。
冰帝則蹲在不遠處的一塊冰岩上，碧色的蠍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面，濺起細碎的雪粒。
她沒像雪帝那樣時刻關注著吸收過程，卻把周圍百丈內的動靜都納入了感知。
這一年來武魂殿沒再派人來極北，但她始終沒放鬆警惕，尤其是在道無雙吸收魂環的關鍵時刻。
“只是……為什麼雪帝總是半夜之中消失？”
她這一年中每次想要調查出結果，但是雪帝總能避開。
“不會揹著我偷吃吧？可無雙還只是個孩子啊！”
此時，隨著最後一縷青光匯入鐮刃，道無雙猛地睜開了眼。
掌心的輪迴裁鐮虛影驟然凝實，不再是一年前那柄僅能看出輪廓的小鐮，鐮身暗銀色的光澤更亮了些。
除了原本的赤紅往生紋，刃面中央還浮現出一道淡黑色的紋路，像極了冰髓蛇體表的鱗痕，正是象徵著“宿命”的宿命紋，此刻正微微亮起，帶著極淡的冰寒氣息。
一股遠比之前渾厚的魂力在體內炸開，順著經脈流轉一週後，穩穩地停在了二十一級的魂力節點上。
“成了。”道無雙吐出口白氣，那氣息在空中凝成白霧，久久不散。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能清晰地感覺到，輪迴裁鐮與自己的聯絡又深了一層，而且……低頭看向鐮刃上的淡黑紋路，“好像能感覺到一種不一樣的力量。”
“試試。”冰帝從冰岩上跳下來，走到他面前，難得沒毒舌，只是眼神裡帶著點期待，“用第二魂技，往那塊冰壁斬試試。”
她抬手朝不遠處的冰崖指了指。
道無雙依言站起身，握緊輪迴裁鐮，催動新覺醒的魂力。
鐮刃上的淡黑宿命紋驟然亮起，一道極細的冰藍色絲線順著鐮刃劃出的軌跡凝結，帶著點微麻的寒意，斬向冰崖。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甚至連冰屑都沒濺起多少。
可當那道冰絲斬在冰崖上時，冰崖表面竟像被無形的力量“切斷”了似的。
原本覆蓋在上面的一層薄冰突然失去了魂力支撐（那是雪帝之前為測試他而留下的微弱冰力），“嘩啦啦”地掉了下來，露出裡面光滑的冰層。
“這是……”道無雙眼睛一亮。
“「淺因斷」。”雪帝走到他身邊，聲音裡帶著笑意，“能暫時切斷低階魂技與魂力的連線，雖然持續時間只有兩息，範圍也有限，但對付同階魂師足夠用了。”
她頓了頓，伸手替他擦去臉頰上的冰霜，指尖的涼意讓他清醒了幾分，“這一年委屈你了，為了等這隻冰髓蛇成熟，硬是讓你在藥浴中淬鍊肉身。”
道無雙搖搖頭。
這一年來，他在極北過得很安穩。
雪帝教他掌控魂力、領悟武魂特性，冰帝雖然嘴上厲害，卻總在他練累時丟來些極北的珍稀食材補身體。
雖然，雪帝總是冷冰冰，沒有冰帝那樣活潑，但雪帝卻是有著獨屬於他的溫柔。
“現在有兩個魂環了。”冰帝在一旁抱臂道，語氣帶著點驕傲，又有點彆扭，“以後遇到不長眼的魂師，也不用只靠「微溯斬」躲躲藏藏了。”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瞥了雪帝一眼，“不過也別太得意，雪帝說了，等你魂力到三十級，還要帶你去獵冰蝕狼呢，那可是萬年魂獸。”
雪帝沒反駁，只是看著道無雙的眼神更柔了些：“不急，慢慢來，有我們在，總能找到最適合你的魂環。”
道無雙握著輪迴裁鐮，感受著體內湧動的新力量，忽然覺得極北的風好像沒那麼冷了。
鐮刃上的赤紅與淡黑紋路交相輝映，映著漫天風雪，也映著身邊兩道一柔一烈的身影。
……
星斗大森林核心區，生命之湖的湖水泛著幽綠的光，水面上漂浮著層層疊疊的荷葉，葉尖凝著的露珠墜落在水面，漾開極淡的漣漪。
古月娜坐在湖邊的巨樹根系上，銀白的長髮鬆鬆挽著，幾縷髮絲垂在頰邊，隨著林間的風輕輕晃。
指尖捏著一片剛摘的龍血樹葉，葉面上的脈絡在她掌心泛著淡金的光。
那是用龍族魂力滋養過的痕跡，可她的眼神卻落在湖面，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沉。
“主上。”帝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凝重。
他剛從森林外圍回來，玄黑色的羽翼上還沾著些露水，顯然是趕路急了。
古月娜沒回頭，只是指尖的龍血樹葉輕輕蜷了蜷，葉緣凝出層極薄的冰晶：“還是沒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