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漏洞，全都是漏洞，心態崩了
微風徐徐，陸斬不知不覺喝了兩壺茶，吃了四碟靈果，周圍的霧氣終於有散去的跡象。
像是有人對著迷霧吹了口氣，迷霧在天邊盤旋呼嘯，很快便消散的乾淨。
“看來老前輩果然誠不欺我，確實是需要這裡修為最高的人膜拜，這第二關我們是通關了，感謝老前輩為我們的付出。”陸斬真摯的感謝道。
這話落在老者耳朵裡，便是“桀桀桀，沒想到你會淪為自己秘境的打工仔吧”，登時令他鼻孔朝天，氣的不行。
陸斬忙的放開老者，在他放開的剎那，便看到老者齜牙咧嘴的朝著他撲過來，陸斬連忙躲避：“老前輩，你這樣是很沒禮貌的，規則明明是你設定的，跟晚輩沒什麼關係的。”
老者頓時啞口無言，站在一旁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最後跺了跺腳，又使勁拍了拍胸脯，格外的痛心疾首。
眾人神色也有些尷尬，還好這個關卡是大家一起過的，若是單獨過的話，他們可想不到這種辦法。
誰敢讓秘境主人的神念去跪著呢……這種行為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但不可否認很實用，值得提倡。
“哼！”老者氣的吹鬍子瞪眼，最後冷哼一聲。
當初他設定這個關卡，是想考驗進入秘境後，大家是否一條心，若是齊心協力一條心，跪拜這件事便顯著無傷大雅，都是為了團隊服務，修為最高的膜拜一個時辰，自然而然的就通關了。
若不是一條心，讓修為最高的跪拜一小時，對方或許會覺得丟臉，甚至會擔憂在跪拜期間，自己的同伴是否會趁機出手。
一旦意見無法統一，就很容易就會引起紛爭，比如聯手殺死最強的，然後讓原本的第二名頂禮膜拜。
可鎮元仙人怕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通關方式，讓他自己的神念跪拜自己一個時辰，偏偏還真就符合規則。
越想越氣，老者狠狠的白了陸斬一眼，這小夥子越來越像自己年輕時候，腦袋瓜很好使，就是喜歡劍走偏鋒。
伱這樣很容易被打啊，少年人！想當年老夫被人追著打了幾百條街，才長了記性…不過這番經歷，自然不能宣之於口，無他，嫌丟人。
“哼，接下來就是最後一關，若是你們過了這一關，便能根據自身職業，走向屬於自己的秘境之路，若是你們無法通關這一關，就回去陪著那位儒修嘮嗑去吧。”老者沒好氣的道。
說完，老者突然又回頭盯著陸斬，道：“這一關別想耍什麼花招！”
你這麼盯著我幹嘛，這跟我沒多大關係啊，明明是你的關卡有漏洞，怎麼還不讓說了呢…陸斬微笑著看著老者，小老頭氣性還挺大的。
眾人穿過毒蟲遍佈的山谷，前方豁然開朗，順著道路一直南行，出現了兩道高聳入雲的山峰，山峰在道路兩邊拱立，上方被削成圓弧形，乍一看很像是姑蘇的東方之門。
“穿過這扇大門後，你們便會見到一片大海，任務便是透過大海抵達對面，不過到時候你們會忘記身份跟前塵往事，陷入真實幻境之中，在幻境裡會出現你們內心最渴望的東西。如果你們被慾望迷惑，忘記自己的使命，自然無法通關。”老者說著，不知想到了何事，嘴角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哼，這一關誰也別想作弊。
就算人能撒謊，但是心卻不能撒謊，只要步入其中，心中最渴望的東西，瞬間一覽無餘，若是心中雜念頗多，自然很難闖過這關，只有至純至性的修者，才能平安度過。
想到這裡，老者瞅了眼陸斬，提醒道：“越是歪門邪道，越難過關，若是半個時辰無法過關，視作失敗。”
你怎麼又看我，我難道不純粹嗎……陸斬報以微笑，問道：“如果沒有抵擋慾望，但又到達對面了呢？算通關嗎？”
“不可能，抵達不住慾望如何通關？”老者想都沒想便駁了陸斬，這根本不可能。
陸斬若有所思，他好像又發現了點漏洞。
楚晚棠並未多想，率先邁入其中。
……
“我要想辦法走到海洋對面…”楚晚棠邁步進入大門後，裡面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山谷亦沒有花草，面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海洋，楚晚棠身處在孤島之上，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忘記了前塵往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渡過這片大海，抵達大海的對面。
周圍沒有船，亦沒有道路，楚晚棠微微思索，不自覺邁步至海水邊。
清澈的海水映照出她的容顏，只見一道金光自她心門發出，將她周身都照的金光熠熠，彷彿從天邊而來的仙子。
金光在她背後凝聚成長劍，蘊含磅礴力量。
楚晚棠望著這把劍，心底的渴望被徹底勾出，這便是她內心最大的渴望，成為真仙。
這一刻，楚晚棠只要握住這把長劍，她便能成大道真仙。
“放棄去海的對面，你便會實現心中願望。若是你執意過海，只能得到一艘破船，你作何選擇？”天空中傳來一道神秘聲音，令楚晚棠心底狂跳，好似所有使命在這一刻都拋之腦後，只有內心的慾望在不斷膨脹，她情不自禁去伸手握劍。
然則當她即將觸碰到劍時，她又猛的縮回了手：“不…道應自然，需刻苦而為，不可走捷徑。”
在關鍵時候，楚晚棠放棄了這把金光燦燦的劍，然則那艘破船卻疏忽一變，化作一柄長劍，自動出現在她的腳下，帶著她御劍而去。
楚晚棠御劍通關。
“竟然是顆純正的道心，許久沒見到如此純粹的道心了…”老者有些意外，按照他最初的設想，不管是誰在經過無念海時，皆會原形畢露，被心中執念絆住，除非能戰勝執念，但是很難。
如果楚晚棠沒能抵擋住誘惑，去握住了那把劍，自然無法通關，可她在內心渴望面前，卻毅然放棄，更說明她道心純粹。
她的道心帶著她御劍而去，順利通關。
“看看那小子…”老者想到陸斬，哼了兩聲，揮手將陸斬的畫面調出，他不信在無念海前，這小子還能耍歪門邪道的花招，這片海不是海，是最直麵人心的東西。
…
烈日炎炎，海浪洶湧。
陸斬站在大海邊，忘記了所有，腦海中只記得自己要過河。
可我為什麼要過河…望著面前的海洋，陸斬陷入短暫的沉思，找不到過海的辦法，也找不到過河的原因。
太陽火辣辣的照在頭頂，有些灼熱…陸斬思索未果，彎腰捧起海水洗手，卻見海面清晰的映照出他的身影，緊跟著金色的光芒鋪天蓋地。
面前的無念海，瞬間被金子鋪滿，成了一望無際的金色地面。
我發財了…陸斬欣喜不已，在無念海的規則面前，他絲毫沒察覺這是幻境，只覺得這片海能實現所有願望，是真實存在的。
“放棄過海，便會獲得如此寶藏，執意過海，只能獲得這艘破船。”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令陸斬一怔。
沒想到這竟然是道選擇題……陸斬微微思索，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我能不能都要？”
“貪得無厭！”蒼老聲音似乎有些憤怒。
陸斬敏銳的覺得題目有詐，一艘破船的價值能跟黃金比？這題目擺明釣魚執法。
定然是海對面的黃金更多，否則幹嘛有如此白痴的選項，看來必須得過去海對面看看。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要過河了…陸斬悟了，但怎麼過去是個難點。
想到這裡，陸斬問道：“能不能將破船換成雪橇？”
蒼老的聲音頓時一梗，似乎是沒見過如此要求，但這並不影響規則，所以他揮了揮手，面前的破船變成了雪橇。
陸斬跳上雪橇，一邊滑動一邊道：“你先等我試試效能阿，不試試看的話，我不知道怎麼選。”
蒼老的聲音陷入沉默，並沒有反對。
下一刻，陸斬的雪橇在光滑的黃金平面上嗖嗖滑行，轉眼間便穿梭過重重迷霧。
陸斬過關。
…
老者望著這幕，瞬間瞪大眼睛。
這小子擺明了在使詐！這難道也算過關？
老者呼吸都急促起來，但又不得承認，這好像確實算過關……根據無念海的反應來看，陸斬確確實實過關了。
老者有些語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無念海也有漏洞，且漏洞非常非常大。
楚晚棠被映照出的是一顆純粹的道心，自然能夠過關。
可陸斬呢？！
黃金！這小子居然靠黃金通關？甚至連通關的雪橇，都是無念海提供的，這擺明了鑽空子，老者覺得一口氣悶在心底。
漏洞…全都是漏洞啊！
老者身影化作雲煙，驟然出現在無念海對面，剛剛行至對面，便聽陸斬的聲音傳來：“怪不得你能修煉出心劍，沒想到你內心深處的渴求仍是大道。”
“你是怎麼通關的？”楚晚棠好奇的問道。
陸斬道：“我一湊近大海，大海就被鋪上了黃金地磚，有人讓我做選擇，我尋思拿出這些金子換我不過海，海對面肯定更富有阿，否則為何有這種白痴選項？我就讓對方將船變成雪橇，滑著過來了，還沒等我看清對面有沒有寶藏呢，就過關了。”
這……這也行嗎？楚晚棠狐疑道：“沒想到還有這種通關方式，更沒想到你內心深處的渴望，竟然是金錢。”
你不懂我們底層人士的苦，以前要賺錢買房，現在還要賺錢買房…陸斬唏噓道：“我也是純粹之心，只不過你向的是道，我向的則是錢。”
“很有道理。”楚晚棠非常認可。
“有什麼道理！”老者身影驟然出現，氣的吹鬍子瞪眼：“漏洞漏洞，全都是漏洞…錢財對修者而言本就是貪慾，怎能借助貪慾過海？”
陸斬為自己辯解：“修者渴求修煉大道也是貪慾，本質跟錢欲並無區別，只是看個人如何掌控，有的人不僅貪財還貪美色，這才叫貪心…我這種心心念念只有錢的，叫純粹。再說了，你只讓我們過海，沒要求方法啊，過去了就是勝利。”
漏洞…這個秘境確實很多漏洞，特別是無念海，應該在做出選擇的那刻，該出局的直接出局…但陸斬沒吱聲，畢竟得了便宜，再朝著老前輩傷口撒鹽不好。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老者憤憤不平，不願意跟這位劍走偏鋒的後輩講話，轉身凝聚雲霧，看其他的修者。
畫面裡出現的赫然是姜凝霜，只是當姜凝霜的渴望浮現出來時，老者嘴角再度抽搐。
……
“呵，我竟然成了位手握星辰，足以開天闢地的夜醫！”
姜凝霜手持一把山嶽般的長劍，周身英姿勃發，像是頂天立地的女戰神。
進入無念海關卡後，雖然會失去記憶跟力量，但是無念海會根據人心底的渴求，變幻出相應的東西。
姜凝霜一直都想成為一個威風凜凜，彈指間山倒海傾的…奶媽。
於是當無念海照到她時，她心想事成了。
“你選擇留在這裡，便會擁有這些力量，你若是選擇過海，只能得到一艘破船。”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砰！”姜凝霜想都沒想，衝著天空就是一拳，天空中頓時傳來老者的痛呼聲。
姜凝霜冷笑一聲，一步邁出，海洋在她腳下不過是如履平地，一步跨過。
“本姑娘都無敵了，你還讓我做選擇？可笑！”
姜凝霜通關。
……
“現在修者是怎麼回事？夜醫明明是治療體系，她心目中的貪慾，竟然是想將夜醫變成武者？”老者望著通關的姜凝霜，臉色鐵青：“而且，竟然還對無念海的另一縷神念出手，你們仙門沒跟你們說過，要尊重老前輩嗎！！！”
雖說這一拳沒打在他臉上，可本質他跟無念海的神念都是相通的，打在對方身，痛在他心。
這群后輩實在是沒禮貌！
姜凝霜拍了拍胸脯，引得一陣地震，她得意地道：“呵！沒想到剛剛居然是幻境，我還以為我真的成了位夜醫戰神呢，唉，老前輩你的第三道關卡還挺有意思的，我能再去試試不？”
雖說只是幻境，但是方才的感覺實在是酣暢淋漓，實現了深藏姜凝霜心中的多年夙願，能有機會暢想一下也挺好的。
“當然不能，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供你們玩耍的場所嗎？”老者憤憤不平地道。
姜凝霜撇了撇嘴，不再言語，而是看向陸斬，悄悄用胳膊撞了一下陸斬的胳膊，卡姿蘭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期待。
“挺棒的。”陸斬由衷讚歎…早就知道這位少女很中二，沒想到居然中二到這種地步。
楚晚棠嗤笑一聲，懶得看姜凝霜得瑟的模樣。
老者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這麼劍走偏鋒。”
說是如此，老者心底也沒底，此時他覺得往昔驕傲的秘境規則，現在跟篩子一樣。
全都是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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