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5章 代價
顧夕雨半閉著眼睛，臉上滿覆痛苦之色，嘴中更是發出了呻吟聲。此等柔弱之態與紅嵐過去所目睹的顧夕雨形象完全不一樣，反差實在是過大，以至於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比她還年輕的少女會是執掌夢之彼岸的絕世強者。
“師尊，你到底怎麼了？”紅嵐目光急切，但卻毫無辦法，她也不知道顧夕雨何故突然如此痛苦。
顧夕雨抿嘴咬牙，過了良久之後慢慢鎮定下來，但她的臉色卻越發蒼白。
“師尊……”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顧夕雨的臉上恢復了些許的紅潤之色。
紅嵐問道：“師尊，是不是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顧夕雨道：“不要多嘴，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是。”
顧夕雨緩緩起身，她的胸口仍在隱隱作痛，可這一次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感覺到李含雪那邊一定發生某種巨大的變故，並且這種變故牽扯到他的命魂，否則不至於連身處夢之彼岸的顧夕雨也受到牽連。
……
建木神族，眾神抬頭望著那尊屹立不倒的巨大神像，驚愕不已。
“眾神官爭奪，結果最後居然是成全了天啟嗎？”
“看這樣子建木核心的力量恐怕是被天啟奪走了，否則不會顯化出他的神像。”
“他不過是一個剛剛突破的神帝，怎麼可能在一眾前輩的眼前奪走建木核心的神力，實在是太古怪了。”
眾神官遠遠地望著天啟神像，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不甘之意，尤其是曲拉神官和荊棋，這次他們兩個的損失最大。
非但未能奪得一絲建木核心的神力，反而一個被毀掉了本尊肉身，另一個則是消耗過多的本源之力，沒有個十數年根本不可能恢復過來。
但最恨的還是流陽神官，他精心佈置以為能夠從中取利，結果卻是讓李含雪得到了所有的好處，一個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人得到了所有。
混沌之主心中無奈地嘆氣：“難不成李含雪真的有天命在身？我等爭奪建木核心，最終居然是他得到了所有的好處？反倒是我們這些修為更高的神官卻一無所得？”
伽藍改、立天機率先離開建木神族，回到本族彙報訊息。
軒轅伐、食趾神官、曲拉神官和荊棋則仍是有些不甘心，留在建木核心周圍嘗試了數次，但仍是以失敗告終。建木核心已不可撼動，天啟神像也無法損傷半分。其周圍強大的生命結界能夠抵擋一切攻擊，但凡冒進者就會受到生命激流的懲罰，最終被劇毒一樣的生機侵入體內，瘋狂生長直到自爆。
數日之後，混沌之主、荊棋、曲拉神官、流陽神官、軒轅伐以及食趾神官也悉數撤離，只剩下李含雪的神像還屹立在那裡，與遠處的建木核心產生著奇妙的共鳴。
神像之中，李含雪的道軀蜷縮著，像是一個嬰兒那般熟睡。
他的識海之中又響起了那聲音。
“李含雪，捨棄自我，隨我印證大道。”
“不……我絕對不要！”
“膽敢反抗，你的下場就是死！”
“如果你能殺我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何必跟我廢話這麼多。”
那一頭沉默，片刻過後又傳來聲音。
“無論你反抗與否，結果都不會改變，與其掙扎得鮮血淋漓，何不選擇順從？”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想要我放棄過去，那絕對不可能！如果失去了過去，我就不是那個李含雪了，印證大道的人也不是我！”
“冥頑不靈！”
聲音漸漸消失，李含雪並不感到痛苦。他有些意外，對方居然沒有選擇動手。就只是這樣簡單說了幾句話就沉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李含雪漸漸恢復了一絲意識。這時候巨大的痛苦便席捲全身，建木核心之中湧現出來的恐怖生命力充斥著他道軀的每一根血管。
李含雪將這些生命能量不斷地引入到太易帝域之中，讓那些小的建木樹苗獲得足夠的生機，大片大片地長成蒼天之林。
與此同時，李含雪開始修煉天賦神輪，與建木核心產生共鳴。
徘徊在神像旁的眾神突然察覺到了異常，原本平靜的神像突然爆發出一陣波動，一圈又一圈的綠色能量波猶如浪潮在空中翻湧。
而這時候遠方只剩下兩片葉子的建木核心也散發出一圈又一圈的綠色能量波動。
兩股能量波動產生共鳴，在建木神族內形成了奇妙的景觀，引得眾神紛紛駐足觀望。有些大膽一點的神民在這強大生命能力的吸收下，慢慢靠近過去，一點點地試探著危險的邊界線。
其中多數是建木神族的族民。
他們對建木神力的感應最為敏感，能夠感知到這股生命力並不像建木核心爆發之時那樣具備恐怖的破壞力。他們反覺得這是一股能夠吸收用以提升自我的神力。
“想不到最後得到我族核心認可的居然是空空神族的天啟神官，真是可恨啊！”
“唉……建木祖樹都被他們聯手砍倒了，大神官、神官都被囚禁在晉神山上，又能怎麼辦呢？”
“但為什麼要認可一個外神，我不理解！”
“不認可外神，建木核心它自己都有危險，我們建木神族算是徹底完了。”
“閉嘴！只要這片國土還在，建木神族就永遠不會完！等著吧，建木核心的神力我們也能夠吸收！”
建木族民在最外圍嘗試著吸收李含雪與建木核心波動共鳴的神力，而事實上也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這股神力確實能夠為他們所用。
不過也僅僅限於外圍，一旦深入到能量波動的中央位置，那麼其強大的生命能量就比世界最鋒利的刀鋒還要厲害，能夠切死一切靠近的生靈。
建木族民一邊“竊取”神力，一邊暗自心驚。
……
“神女，天啟沒事吧？”天擇神官戰戰兢兢地問道。
青珂看著已經穩定下來的李含雪，面無表情地說道：“暫時算是安定下來了，但是沒有人知道在建木核心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天擇，你怎麼可以如此冒進，把建木核心直接打入天啟的道軀內！”
一旁的空亡開口道：“青珂，此事你也不能怪天擇。天啟的命魂在中央神殿，那只是他的一道肉身而已，誰能想到建木核心進入其肉身居然會直接影響命魂。況且各種情況下，要保住建木核心也只有此計了。”
青珂不語，天擇神官越發不安。
空亡道：“天擇，你回去養傷吧。讓天演去那邊看好天啟，不要讓外神攻擊他。”
“是。”
天擇退出中央神殿後，空亡說道：“青珂，你在擔心什麼？你兒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再過不久得到建木核心迴歸族內，又進一步。年輕一代能與之匹敵的已經沒有幾個了，你不感謝天擇反而要怪罪他？”
青珂愁眉不展：“大神官，你真的沒有感應到嗎？之前入侵天啟命魂的力量，那根本就不屬於是神界的力量！”
“不屬於神界的力量？”空亡面露驚異之色，“青珂，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有至尊插手此事？”
青珂表情凝重地點頭道：“若非如此，我何以要如此憂心不安？如果我沒有感應錯，那就是建木神族那位的氣息！”
“建木老祖……木青天？”
“對，就是他。”
空亡有些坐不住了：“他到底對天啟做了什麼！”
青珂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但願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空亡道：“應該不可能的，超脫者不會直接出手干預此界之事。如果木青天真的要出手，那麼早在我們在建木神族大戰之時，他就應該要出面將我們全部擊退了。可就算是木鋮快死的時候，建木神族內都沒有一絲木青天的神力波動，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想出手干預。那時候建木神族甚至要滅族了，他都能忍住不出手。現在更不可能對天啟這麼一個小小的後輩出手。”
青珂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卻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安。”
空亡道：“等他醒來之後再好好替他檢查一番，以防木青天真的對他動手腳。”
“也只能如此了。”青珂嘆道。
……
伽藍神炎族。
伽藍心炎看到伽藍改一臉鬱郁地回來，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但他不能笑，伽藍舞醒來之前他都絕對不會露出笑容。
“看樣子建木神族之行不是很愉快。”伽藍心炎道。
伽藍改嘆道：“別提了，這次本以為能夠撈到點好處，結果浪費力氣反倒是便宜了空空神族那個新晉的天啟神官。”
伽藍心炎目露訝異之色：“建木核心被天啟得到了？”
伽藍改道：“也不是被他得到，我等聯手斬下建木核心的一片葉子，但最終那片葉子卻被天擇神官打入天啟的眉心之中，現在建木核心與天啟的道軀融合，變成了一尊巨大神像屹立在那裡。”
伽藍心炎道：“原來如此。”
“小舞現在怎麼樣了？”
伽藍心炎搖頭：“還是沒能醒來。”
“你不是說要找顧夕雨幫忙嗎？還沒有行動？”伽藍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