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倆湊這麼近,難不成要親嘴?
吃瓜老頭神農謙瞧著兩人臉貼臉、眼瞪眼的架勢,實在按捺不住,冷不丁插了句嘴:
“咋?你倆湊這麼近,難不成要親嘴?”
由於喊得太大聲,路人紛紛駐足。
這話一出口,聞學儒臉都綠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憋出一個字:
“呸!”
唾沫星子沒控制住,濺了蘇先明一臉。
蘇先明氣得太陽穴直跳,拳頭都攥緊了,可轉念一想今天來閻家的正事,又硬生生壓下火氣。
他從口袋裡摸出塊手帕,狠狠擦了擦臉,咬牙大罵道:“你能不能多刷刷牙!這味兒,老子差點被你燻嘔了!”
罵完,也懶得再跟聞學儒掰扯,抬腳就往閻家臺階上走,對著門口的護院沉聲道: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蘇先明來拜訪沈靜儀。”
沒人知道,他這話裡藏著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來謝安寶的。
蘇先明這輩子就蘇婉清一個女兒,妻子走得早,他又當爹又當媽,把女兒捧在手心拉扯大。
當初女兒說要嫁去林家,他打心底裡不樂意,可架不住蘇婉清死心塌地喜歡林之風,最後還是鬆了口,只盼著女兒能過得舒心。
這些年,女兒因為懷不上孩子,整日愁眉苦臉,連飯都吃不下,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直到前些天,去給蘇婉清撐腰,才知道懷了孕。去醫院檢查,從神農醫生口中得知是有高人幫女兒驅走了寒陰之氣!
蘇婉清起初只說自己不清楚緣由,蘇先明哪會信?
他一邊怕女兒年紀輕,被什麼人矇騙了還不知情,一邊更擔心那所謂的高人,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邪門法子,表面救了人,暗地裡卻留了隱患。
逼問了半天,蘇婉清才紅著臉說實話,說是安寶幫她驅走了體內的寒陰之氣,還順帶提了些安寶的其他事。
聽完這些,蘇先明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更覺得小傢伙是個實打實的小福星,甚至忍不住琢磨:
閻家這是撿到寶了啊!
他故意回頭對聞學儒喊道:“老子要去找沈靜儀了!你丫的別跟著!”
下人弓著身,引著蘇先明往閻家內院走,一旁又急又氣的聞學儒見狀,也抬腳要跟上去,卻被守在大門口的護院伸手攔住,知道對方耳背,聲音恭敬又大聲:
“聞老爺,您這是要往哪兒去?”
聞學儒腳步一頓,理了理黑金竹紋長褂的衣襟,板著臉道:
“我找閻璟深談生意,自然是往裡走。”
護院依舊沒挪開手,微微躬身喊道:“實在對不住聞老爺,六少爺眼下不在府中,去商會處理事務了。”
不在?
聞學儒皺了皺眉,心裡的算盤卻打得飛快。
不在正好,他本就不是來談生意的,“那我進去等他便是,總不能讓我在門口站著吧?”
先進去再說!
護院見狀,也不好再攔,只能朝一旁的另一名下人使了個眼色。
那名下人立馬上前,提高了嗓音笑著對聞學儒說:“聞老爺這邊請,小的帶您去會客廳稍候,再給您沏壺好茶。”
說著,就引著聞學儒往會客廳走。
站在門口的神農謙,瞧著這陣仗沒了熱鬧可看,也覺得沒趣,雙手背在身後,吹著不成調的口哨轉身離開。
走兩步還回頭望了望閻家大門,沒事,來日方長,總有一天能見到那位高人!
而被引往會客廳的聞學儒,剛走了沒幾步,眼角餘光就瞥見蘇先明一行人往閻老夫人的院落方向去。
他心裡頓時不樂意了,腳步也慢了下來,腦子裡飛快盤算:沈靜儀在的地方,十有八九能見到安寶!
想到這兒……
聞學儒趁引路的下人轉身去揭會客廳門簾的空隙,悄悄往後退了兩步,又藉著廊柱的遮擋,飛快繞到旁邊的花徑裡。
見下人沒發現異常,他貓著腰,壓低腳步,遠遠跟在蘇先明一行人的身後……
閻老夫人的院子裡,陽光暖融融的。
安寶剛吃飽了黑乎乎,正犯著“暈碳”的睏意,窩在沈靜儀懷裡沉沉睡去,小臉蛋透著粉嘟嘟的紅暈,一隻小手還緊緊攥著玉觀音吊墜,模樣軟乎乎的。
沈靜儀坐在藤椅上,輕輕拍著安寶的背,閻老夫人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拉著沈靜儀絮絮說著安寶今天發生的事。
沈靜儀聽著,臉上滿是溫柔,順著話茬,輕聲告知老夫人:
“娘,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其實還有件事我也該跟您說,爹的病,也是安寶治好的。”
這話一出,閻老夫人手裡的茶盞頓了頓,隨即眼底滿是震驚,半晌才緩過神來。
她看著沈靜儀懷裡熟睡的小傢伙,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認知都被徹底重新整理了。
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不僅治好了自己的瞎眼,竟還能治好閻老爺子多年的頑疾?
震驚過後,閻老夫人心裡也漸漸清明,望著小安寶的目光多了幾分鄭重:看來安寶真是來給閻家打破困局、扭轉局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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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閻家閻璟治的書房內。
閻璟瀾掂著手裡三根沉甸甸的金條,黃澄澄的光澤映得他眼尾都揚了起來,語氣裡滿是開心:
“大哥,可算結清了!”
他心裡正偷著樂。
誰能想到,不過是按大哥的吩咐,讓娘往老太婆院裡送了些東西,他竟能躺著白賺五根金條!
先前大哥已經給了兩根,如今這三根一到手,兜裡又鼓了。
想想接下來能去賭場耍兩把、去戲樓聽兩場戲、再去酒樓喝點上等的女兒紅,渾身都透著舒坦,忍不住在心裡喊了聲:
爽!
閻璟治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書桌後,手裡捏著支金鑲玉鋼筆,目光落在眼前的賬目上,頭也沒抬,只淡淡“嗯”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
“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我這兒還有不少事要忙。”
“好嘞!大哥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閻璟瀾笑得眉眼彎彎,也不在意大哥的冷淡,揣好金條,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還順勢輕輕帶上了書房門,腳步輕快。
待書房門徹底合上,閻璟治才放下筆,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連眼底都染了幾分狠厲。
“閻璟深,安寶……”
閻璟治語氣冰冷又帶著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