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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許家來人,欲尋死乎?!

常山縣城門樓巍然矗立,青石壘砌的城牆在晨光中泛著冷硬光澤。

城門處車馬轔轔,人流如織,販夫走卒的吆喝聲、車軸碾過青石板的軲轆聲交織成一曲市井喧囂的樂章。

一輛裝飾華貴的雙駕馬車,在清脆的馬蹄聲中緩緩駛入城門。

車廂以紫檀木打造,簾幕是上好的蘇繡,四角懸著的鎏金鈴鐺隨著行進發出清越的聲響,無不彰顯著車內主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車內,一名身著水青色襦裙、模樣俏麗活潑的丫鬟,正興致勃勃的掀開側簾,一雙靈動的眼眸好奇的打量著窗外與府城迥異的縣城風貌。

“小姐,咱們到常山了。”

紅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雀躍。

車廂內側,一位身著月白綾羅長裙的女子聞聲,緩緩睜開雙眸。

其約莫二八年華,肌膚勝雪,眉如遠黛,一雙柳葉眼流轉間自帶三分溫婉,七分清冷,正是寧安府頂尖世家王家的嫡女,王芷蘭。

“直接去縣衙。”

王芷蘭聲音悅耳,但卻透著一股疏離的淡漠,彷彿外界的熱鬧與她毫無干係。

“是,小姐。”

丫鬟紅袖應了一聲,向前微微探身,隔著簾子對車伕吩咐了一句,隨即又轉過身道:

“小姐,您和那位韓家姑娘的關係當真這麼要好嗎?竟專程從府城趕來這常山縣撈人?等韓姑娘出來,咱們不如在這兒多玩幾天再回去?

我聽說常山雖小,城外卻有幾處景緻很是不錯呢。”

王芷蘭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裙裾上並不存在的褶皺,淡然道:

“恰有些瑣事需途徑此地,順道來一趟罷了,談不上專程。”

“哦”

紅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疑惑道:“韓姑娘不是和許家那位公子有婚約在身嗎?讓許家派人來不也一樣?何必勞動小姐您的大駕。”

王芷蘭眸光微閃,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靈兒一心向道,早有退婚之意,此事再讓許家出面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況且她前些日子便修書於我,言辭懇切求我出面,我既應下了便不好推脫,此番正好一併解決。”

王芷蘭心中微嘆。

若非昔年與韓靈兒關係相交莫逆,對方又幫過她幾次,否則,此等極易得罪人的麻煩事,她是不願沾染的。

許家雖比不得王家勢大,但在寧安府也算有幾分實力,平白結怨殊為不智。

“話說回來。”

紅袖歪著頭,繼續發問:

“韓姑娘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這常山縣的官吏?按說以她鐵劍門弟子、又是許家未來兒媳的身份,下面這些縣城的官員不說巴結,也不應該如此輕易得罪吧?”

“無非兩種可能。”

王芷蘭目光投向窗外流動的景象,聲音平靜無波:“要麼主事之人背景深厚,無懼韓許兩家與鐵劍門;要麼便是自恃官府身份,秉公行事,不賣世家宗門的情面。

而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易與之輩。”

“再不好對付,等他們知道小姐您的身份,難道還敢不給王家幾分顏面?”

紅袖捂嘴輕笑,語氣中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王家在寧安府盤踞數百年,枝繁葉茂,底蘊深厚,便是府尊大人也要禮讓三分,何況區區縣域小吏?

“王家的顏面,不是用來行此等便利之事的。”

王芷蘭輕輕搖頭,並不贊同丫鬟的想法。

她更傾向於付出一些實際的代價,換取對方放人。

人情債最是難還,今日對方若看在王家面子上行個方便,來日王家是否也需要在別處回報這份‘顏面’?若是不還,王家的名聲反倒可能受損。

“小姐,後面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紅袖不經意間再次撩開簾子向後望去,只見城外官道盡頭,一道身影如大鵬展翅,離地尺許,衣袂飄飄,速度極快地御空而來,幾個起落便已逼近城門。

王芷蘭回頭瞥了一眼,那身影已然落在城門口,是一名身著褐色錦袍、方臉闊口、眉宇間帶著煞氣的中年男子。

“是許家家主許元海,想來是為救他兒子許慎之而來。”

她語氣平淡,隨即放下簾子,但卻並無下車寒暄的意思。

許元海雖是許家家主,但還不至於讓她主動下車見禮。

“許家主親自來了?”

紅袖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那今天縣衙豈不是有好戲看了?”

“未必。”

王芷蘭重新閉上雙眸,調整著內息:“許家雖有兩位先天,但還不足以憑此挑釁官府的威嚴,他此來,恐怕更多還是是施壓與交涉。”

“那咱們要不要和許家主一起,也好多幾分聲勢?”

“不必,多此一舉,稍後自行前往縣衙即可。”

王芷蘭語氣決斷,不再多言。

……

後方,許元海面色陰沉的步入常山縣城之內。

想起家中接到府城傳來的訊息時的情景,他胸中便是一股無名火升騰。

派兒子許慎之來這常山縣,本意是為了給依附聯姻許家的黃家撐一撐場面,順便歷練一下這個的未來許家繼承人。

因為在許家看來,這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常山縣這等地方的官吏,豈能不賣許家幾分顏面?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狠狠扇了許家一記耳光。

許慎之不僅事沒辦成,連自己也陷了進去。

更讓他驚怒交加的是,此事還驚動了府衙的一位實權人物,對方親自駕臨許家,措辭嚴厲的斥責許家膽大妄為勾結常山叛逆,意圖對抗官府。

這頂帽子扣下來,當時就把許家上下嚇得不輕。

他們何時勾結叛逆了?

這分明是常山縣衙羅織的罪名,栽贓陷害。可面對府衙的威勢,許家縱有百口也難以辯駁,只能忍氣吞聲,聽著對方的訓斥。

事後,許家動用了不少關係,更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勉強將勾結叛逆的指控壓下去,消弭了這場無妄之災。

如今風波稍平,他這才親自趕來常山縣,不僅要撈人,更想要看看,這常山縣的官吏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囂張,絲毫不把他們許家放在眼裡。

許元海心中發狠,眼中寒光閃爍。

對方畢竟是官府中人,明面上動手是不行的。

但若有機會,他不介意暗中施以懲戒,讓常山縣衙主事之人知曉,先天強者不可辱,府城許家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只要把握住分寸,不留下把柄,想來就算官府也奈何他不得。

……

武備營,統領大帳內。

陳盛盤膝而坐,周身氣息圓融內斂,若有若無的淡金色光華在皮膚下一閃而逝。

自前夜成功破境先天,他雖心喜,卻並未因此生出絲毫驕矜懈怠之心,反而更加勤勉不輟,抓緊一切時間穩固初入先天的境界,熟悉暴漲的力量和對天地元氣的新感知。

只是修行之餘,他也明顯感覺到此前對築基武師效果顯著的金玉膏,在他經歷天地元氣徹底淬體、成就先天之軀後,藥效已然大打折扣,幾乎可忽略不計。

這讓他依靠外物快速提升修為的打算落空,修行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如今,他主要依靠煉化元晶中精純的元氣來增長修為,但進度面板上那緩慢跳動的數字,依舊讓他感到些許無奈。

“看來,金玉膏於我已是雞肋,反倒不如送一部分給吳縣尉,也算還他一部分贈藥護道的人情。”

陳盛心中思忖。

想要維持之前的修行速度,非得獲取先天境專用的修行資源不可。

而這,恐怕需得調任資源更為集中的府城才有機會。

前日與吳匡商議時,吳匡也極力贊同他前往府城發展。

一位如此年輕的先天武師,放在哪裡都是值得大力栽培的苗子。

吳匡已承諾會盡快將他的情況上報靖武司與府衙兩邊,以陳盛的年齡、修為和過往功績,上面必然不會無動於衷,定會有所安排。

對此,陳盛也深以為然。

除非他心甘情願在常山榮享富貴,否則,想要踏入更高境界,得到更多資源,府城他是非去不可的,那裡才是真正的資源匯聚之地。

正當他思緒流轉之際,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嚴鳴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統領,縣尉大人命人傳來急信,請您火速趕往縣衙。”

陳盛眉頭微挑,收斂周身氣息,沉聲道:

“進來回話,何事如此緊急?”

嚴鳴快步走入,躬身稟報:

“回統領,府城許家來人了,是家主許元海親至,據來人稟報說是先天修為,吳縣尉請您即刻前去主持大局。”

“許元海?”

陳盛眼底閃過一絲瞭然與不易察覺的精光。

該來的,總算來了。

扣押許慎之和韓靈兒這麼久,許家若再無動靜,反倒奇怪了。

他原本預估對方會更早發難,若在彼時,他或許還需謹慎周旋幾分。

可惜,對方訊息滯後,行動遲緩,如今他已穩固先天境界,對方的所謂優勢,已然蕩然無存。

“也好。”

陳盛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八品武官服,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便讓本官去會一會這位許大家主,看看府城世家的先天,究竟有何等手段。”

他步伐沉穩的向外走去,周身雖無強橫氣息外放,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淵渟嶽峙的氣度,卻讓嚴鳴心中一陣安定。

……

縣衙大堂。

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許元海端坐在客位首座,面色陰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黃花梨木的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顯示出他內心的極度不耐與慍怒。

他原以為自己這位許家家主、先天高手親臨,常山縣衙上下必定戰戰兢兢,立刻就會將他兒子和未來兒媳恭恭敬敬地釋放出來。

豈料,現實卻給了他一個軟釘子。

常山縣令林狩態度倒是謙恭,言語間多有敬畏,但一提到放人便面露難色,支支吾吾。

而那位常山縣尉吳匡更是可惡。

看似客氣,實則眼神平淡,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在意?竟也推說此事需由武備營統領陳盛定奪,他們無權處置。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八品武官,何時能凌駕於七品縣令、縣尉之上了?

這分明是推脫搪塞之詞,是故意怠慢他許元海。

若非此地是朝廷官衙,代表著官府顏面,他早已按捺不住火氣,要讓這小小的縣尉知道,先天之威不可輕犯。

林狩感受著許元海身上那越來越壓抑的氣勢,額角已滲出細密冷汗,心中叫苦不迭。

不斷用眼神示意吳匡,希望他能說幾句緩和的話,或者至少催促陳盛快些到來。

可吳匡竟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品著,彷彿置身事外,這更讓林狩心急如焚。

而吳匡之所以如此,心中自是有一番計較。

若是以前,面對一位先天強者,他自然要小心應對,禮數週全。

可今時不同往日,陳盛已然破境先天。

除非許元海瘋了,敢在縣衙內對朝廷命官動手,否則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既然如此,何必給他好臉色?

“怎麼?”

許元海終於按捺不住,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厚重的實木茶几應聲出現幾道裂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這位陳大統領的架子,當真就如此之大?老夫在此枯坐已近兩刻鐘,竟還不見蹤影,莫非是真不將老夫,不將我許家放在眼裡不成?!”

許元海聲若洪鐘,蘊含著先天真氣加持,震的大堂樑柱上的灰塵都嘩嘩落下,林狩被這聲勢駭的臉色一白,趕忙起身擠出笑意解釋道:

“許兄息怒,陳統領想來是營中事務繁忙有些耽擱了,本官這就派人再去”

然而,林狩解釋的話尚未完全落下,縣衙大堂之外,便傳來一道清朗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桀驁和威嚴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說對了,本官確實沒有將你放在眼裡,還有,你一個無官無職的一介草民,也敢在此大呼小叫,莫非欲尋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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