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城市獵人（一）
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這座城市的人們遠沒有大城市般快節奏的生活。老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曬著太陽聊著天，小孩子們則在一旁追逐嬉鬧，到處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宋蕊輕輕地挽住凌雲楓的手臂，自然面然地將頭靠向了那堅實得臂膀，在身後長長的影子也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的話，會有很多人豔羨這一對情侶依偎的情景。可當你走近了，卻發現絕對不是那麼回事。
“你看那個大爺可疑不？他拿著蒲扇可是半天都沒扇動了，這天也不熱，那個扇子肯定有問題。”
“說的很有道理，那個大爺確實有點怪，走路都有點女性化，夾著腿走。有可能是女人扮的。要不你去打聽一下？”
宋蕊一聽就來了精神，忙鬆開挽住凌雲楓的手，向那大爺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忙回頭對凌雲楓說：“親愛的，我去幫你買瓶水。”
看著宋蕊故作風情萬種地向馬路對面走去，凌雲楓總算鬆了口氣。甩了甩已經發麻的胳膊，一陣陣清爽讓人舒服得想要呻吟出來。而面對宋蕊的背影，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了不已。
別以為被美女依偎著就很爽，那是真的累啊。先不說那重量，就是這時的氣溫，再加上一個人的體溫，凌雲楓只覺得自己的那個胳膊快要長出痱子了。更難受的是，凌雲楓在被抱著時是一動也不敢動，畢竟只是配合演戲，又不是真正的女朋友。女人身上敏感的部位又多，凌雲楓生怕稍微一動就會觸及到哪裡，所以總是小心謹慎著，無論從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是一種考驗與煎熬啊。
為此，凌雲楓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撒謊，用各種方式支開宋蕊。當然，那也得是宋蕊自己覺得可疑才成，這也不算犯規不是嗎？
不一會兒，就見宋蕊氣哼哼地走了回來。把一瓶水用力丟到了凌雲楓身上，然後使勁坐到了長椅上，就象那椅子也與她有仇似的。
“怎麼了？那大爺沒問題吧？”凌雲楓裝出一副探究的表情問道。
“有，怎麼沒有？那大爺問題可大了！知道為什麼他拿扇子又不扇嗎？知道為什麼走路總夾著嗎？”宋蕊一副要和人打起來的架勢說道。
“為什麼？”凌雲楓決定做好這個捧哏的角色。
“哼，因為那破扇子背面畫著棋譜。沒見那大爺一直在人家下棋的邊上不走嗎？”
“嗯，這個情有可原。那為什麼夾著走路呢？不是女扮老頭嗎？”凌雲楓忍著笑問出這個問題，臉都有些憋紫了。
“啊！……那老頭，有，有痔瘡！”宋蕊更是滿臉桃紅，顯然這不是羞得，而是氣得。
“哈哈哈哈……”凌雲楓再也忍不住了，狂笑不止，眼淚都笑出來了。
宋蕊則氣得拿起小拳頭對著凌雲楓就是一頓亂捶。而在旁人眼裡，這對小情侶又在打情罵俏了。
正在笑鬧著，凌雲楓突然拉住宋蕊的手，示意她不要動。小聲地說道：“噓……你慢慢轉頭，看那邊的那個外國人了嗎？”
宋蕊被凌雲楓握住了小手，臉上立刻升起一片羞紅。同時心臟開始嘭嘭亂跳，哪裡還聽得清楚他在說什麼啊。只是當凌雲楓把她拉到座位上，示意她觀察時。她才忙收拾心神，向凌雲楓所指示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暗黃色頭髮的白種人，揹著一個旅行包，正用手中的照相機不停地對著周圍的建築拍照。
“那個老外怎麼了？不就是一個遊客嗎？有什麼好奇怪的？”有了剛才的吃癟，宋蕊可沒有了剛才的衝動。
“這個城市可不是什麼旅遊城市。你看他拍得也不是什麼歷史古蹟，那樓頂多也就十來年的歷史吧。”凌雲楓進一步解釋說道。
“外國人的癖好都比較怪，所以他愛拍什麼就拍什麼，這有什麼稀奇的？”宋蕊一副我可不會再上你當的表情，旋又補充說道：“再說了，你覺得我們國安為了考核我們這群新人，會動用境外人員嗎？這成本也太高了吧？”
“你聽說過人皮面具嗎？”凌雲楓饒有意味的問了一句。
“得了吧，我才不上你當呢。你就是想支開我。哼！”說完宋蕊又噘起了小嘴，還把身子轉向了另一邊。一副你快哄我，你快哄我的樣子。
凌雲楓也只是苦笑，畢竟這是她自己的考核，別人幫不了什麼。於是兩人就在這個路邊公園坐了整個下午。
傍晚，兩人繼續在街道中閒逛。吃過晚飯，大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來。到處都是出來散步遛彎的。還有的人帶著播放機在廣場上播放音樂，一對對中年人、老年人在一起跳起了交誼舞。
這種輕鬆的生活氛圍讓凌雲楓兩人陶醉其間，更讓人生出在此終老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的感覺。
直到晚上十點左右，大街上又恢復了寧靜，彷彿一下子這個城市就進入了睡眠狀態。而冷清的馬路上，凌雲楓與宋蕊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誰也不提是不是找家旅館休息，好像誰先說話，就打破了這種美好的氣氛一樣。
突然，前面街角處閃過一個人影，那種速度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加快腳步跟上。這種默契似乎是自然就有的，也許正是因為兩人在這一天多的時間裡相互養成的。
追蹤是必修課，凌雲楓當然不在話下，就是練了兩個來月的宋蕊也今非昔比。
只見那個黑影時快時慢，專走路邊陰暗之處，遇到有路燈的地方也是迅速走過。
藉著微弱的光線，兩人已經看清了那人的大致樣貌。更讓宋蕊驚訝地捂住了張大的嘴巴。
“不是吧？總部真的肯讓外籍人員參與，只為考核我們幾個新人？”宋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覺得不可能。那樣又費勁，還容易暴露，對你們來說是降低難度了。除非……”凌雲楓欲言又止。
對於考核，如果目標人物過於醒目的話，那就是太容易了。比如在一個幾乎沒有外國人出沒的城市裡，出現了一個外貌特徵如此明顯的外國人，那麼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情報人員都會產生注意，那麼這種行動顯然就是失敗的。當然，什麼事都有特例，除非是對特定人的心理誤導之類的。當然，考核中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除非什麼？”宋蕊還想問明白些。
“跟上去不就知道了嗎？”凌雲楓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宋蕊明顯又要噘嘴，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也只得乖乖繼續跟蹤那個黑影而去。同時心裡也暗暗計較，等我知道了怎麼回事，看我不打死你。當教官就了不起啊？哼！
黑影在一棟樓外的院牆處突然失去了蹤影，凌雲楓二人也馬上跟到了牆邊。凌雲楓抬頭看了一下這個五層的建築，心中充滿了疑惑。
由於白天二人到處閒逛，所以對這個小城市的大概建築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也是做為偵察人員的入門功夫。雖然他們現在待的位置是這棟樓的後門，但這裡到底是哪，他們還是很快便認了出來。
“這不是急救中心的嗎？那老外來這幹嗎？難道是……”宋蕊疑惑地看向了凌雲楓。
凌雲楓知道她想說什麼，急救中心這種地方，管控最嚴格的就是一些限制藥品。一些癮君子們倒是會打這些藥品的主意，那個老外難道也是個癮君子？從那老外行進的體能來看，不太像是長期吸毒的人啊。從獲得那些藥品的風險來看，也不太可能啊。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顯然凌雲楓的回答沒能讓宋蕊滿意，只換回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白天那個外國人所拍的照片絕不是風景，而是他要下手的目標。因為他在這個急救中心外也拍了不少照片。而急救中心正門外，就是白天凌雲楓所在的那個小公園。
只是有一點讓凌雲楓有些想不通，雖然他不是專業的特工人員，但這個外國人的專業素養更加的不專業。這也是凌雲楓否定了他是國安派來考核的原因，同時也好奇這個外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凌雲楓還是攛掇宋蕊去偵察這個人。
兩人看了看這道兩米來高的圍牆，牆頭上面鑲嵌著碎玻璃，上面還拉著鐵絲網。但那也只是為難一下普通的毛賊罷了，對於一個龍魂特種兵來說和平地沒什麼區別。宋蕊雖只訓練了兩個多月，但好在的凌雲楓幫助，也順利地翻過了圍牆。
穿過一段不寬的空地就到達了樓下。因為是樓後，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而樓後有一道小門，平時當作應急通道，所以一般是不上鎖的。
兩人輕手輕腳地來到小門邊，先是觀察了一下門的狀態。因為用作應急門或逃生門來使用，平時並沒有什麼人來走這裡。所以，仔細看還是能發現有輕微開啟過的痕跡的。
一股緊張感襲來，兩人都沒有冒然去開啟那道門。畢竟那個外國人是否就在門後誰也說不準。稍等了片刻，兩人才輕輕的開啟一道門縫，然後迅速鑽進門裡。同時呈搜尋隊形慢慢前進。
對於這一年來經常摸營打伏擊的凌雲楓來說，這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對於宋蕊這樣的新人來說就非常刺激了，但同時她的呼吸也顯得有些急促。
門後是一個通道，日光燈慘白的光線使人覺得這裡很是陰森。如果你去過醫院太平間的話，就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尤其是空無一人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有些毛毛的。
通道的轉角處則是樓梯間，分別通往樓上和地下室。如果在這裡是小隊中一員的話，凌雲楓會分別派人去兩個方向偵察。可這畢竟是考核，他只是個旁觀者。所以，決定權就交到了宋蕊的手裡，他只是跟隨而已。
宋蕊顯然面對上樓還是下樓也有些躊躇，當她看了一眼那通往地下室而更加陰森的樓梯後，果斷選擇了上樓的方向。
凌雲楓暗道：女孩就是女孩，果然是怕黑的。當然，小辣椒除外。想起小辣椒，凌雲楓不免有些惆悵。從訓練這批國安開始，就沒怎麼見到過她。雖然他也曾讓刀客代為解釋，可效果似乎並沒明顯。不過此時想這些也沒有用，只有等考核結束了再找機會好好和她聊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