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入虎穴焉得母老虎（二）
關好門後，凌雲楓才發現，所謂的材料室就是一個類似於辦公用品倉庫的大房間。裡面什麼膠水、紙、表格、檔案袋等等應有盡有。
離門最近的有個桌子，上面還有領取登記簿。上面記錄著前來領取用品的科室、日期、種類、數量還有領取人之類的。
凌雲楓顧不得吃飯，馬上查閱起來，希望能從中找到去目標所在的辦法。可直到脖子都有些發酸了，還沒有什麼所獲。只是差不多都有哪些科室卻摸的很清楚了。
原來國安部和公安部即是地一地方辦公，而且還在同一棟樓裡。只是編制不同，走兩套班子，可後勤以及各種設施之類都是共用的。
見一時無法，凌雲楓只得先開啟飯盒，開始吃那早就涼了的午餐。雖然涼了，可比在叢林中吃生食要美味多了。想起這一路行來，要不是不願拋棄同伴，要不是想幫助他們實現夢想，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就在凌雲楓一時失神之際，就聽有人敲了一下門，還沒等凌雲楓反應過來要不要去開門時，門已經開啟了。
只見一個穿著警服頭髮有些花白男人走了進來，看年齡也有五十多歲了。隨著那個人進來，身後還拉著一個小拖車。
“老王呢？這老傢伙又哪玩去了？”那人見屋裡只有舉著筷子吞飯的凌雲楓，便問道。
凌雲楓趕緊嚥下嘴裡的食物，同時也在加緊思索對策，說道：“哦，王師傅有事下午請假了。”
“這老傢伙肯定又不幹好事去了。他就讓你一個人盯著？真是會偷懶啊。給我裝點列印紙。哦，你還沒吃完飯，你先吃，我自己登記。”那人自顧自地說著，就去登記簿上寫了起來。
凌雲楓趕緊往嘴裡緊扒拉兩口，眼光卻掃到那人在登記簿上寫的科室，竟然是安全部總辦，解XX。這一下讓凌雲楓來了精神，因為之前檢視登記簿時，凌雲楓就發現，這個安全部的只是每月集中來一次領取材料，其它則都是公安部的零散登記。這讓凌雲楓就絕了尋找安全部人的念頭。而距離上次領取只過了半個月，這也讓凌雲楓苦腦半天。沒想到老天都在幫自己，這個安全部的竟然提前來了。
“哦，是解老吧。王師傅也總提起您呢。”凌雲楓聽這姓解的一進來就稱呼老王為那老傢伙，估計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一般，所以就試探著說了一句。
“說我什麼？肯定沒好話。哼！”那老解一臉的不信。臉上卻還是顯得有些得意的神情。畢竟老解與解老雖然是同樣的兩個字，但前後順序一顛倒，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人都有老，老解只是老了的解某某，而解老則是德高望重的解某某。這讓一輩子打雜不被重視的老解能不心花怒放嗎？
聽道問話，凌雲楓只是微笑，並不回答。老解倒也不難為這個新來的小夥子，畢竟人家剛來，還在謹小慎微的表現時期嘛。
“嗯，這次就裝列印紙。對，就那種什麼四的。對，還要訂書釘。”老解指揮著凌雲楓往小拖車上裝了一大箱A4紙，足有二十來包，還有十來盒的訂書釘。
“要這麼多A4紙啊！我聽王師傅說，您那邊得一個月才來領一次的材料啊？”凌雲楓知道這老解不會像話嘮宋蕊那樣的好套話。可還是要試一試，畢竟成敗就在這一次了。
老解神神秘秘地左右看看，忙壓低聲音湊近凌雲楓小聲地說道：“我們甄部長可能要下來了，據說上面要改革什麼的。要不也不會列印那麼多材料，勞民傷財的。”
“上面有上面的考慮，不過有解老您這樣的中流砥柱的，怎麼變也都還是那樣子的。”凌雲楓不失時機的一計馬屁，拍得老解雖然知道這是奉承，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一看東西都裝完了，凌雲楓假意試了試。便驚呼道：“這麼沉啊！還是讓我這年輕人來推吧。反正下午這裡也沒事，我就幫您把東西推過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別說，我的幾天腰還真不太得勁。”老解腰疼不疼不知道，但被人奉承著的感覺真好。
“我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會被分到哪去呢。您老給我講講唄？”凌雲楓鎖上門，一邊拉著拖車一邊跟在老解的身後，還一副恭敬的請教模樣。
“那你可問對人了，這裡沒有我不知道的。”老解更是一臉得意。
“要說這部門之間啊，其實都差不多，工資也差不多。象你這樣剛來的，肯定得拿一年京城最低標準。以後定職定級了，就可以拿職務工資加級別工資。剩下的就是各種補貼了，如果幹外勤的話，補貼就會多一些，不過確實也辛苦些……”老解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凌雲楓一邊應和著，一邊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整潔的樓道，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並不象人們所想象的那樣這裡如龍潭虎穴一般。透過那些開啟的門，裡面則是忙忙碌碌的身影。有埋頭書案的，也有抱著檔案穿梭於各個辦公桌的。
“哎，你怎麼來這邊啦？幫解師傅啊。”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凌雲楓。
抬頭一看，則是才分開不久的宋蕊。只見她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手裡還拎著兩個暖水壺，顯然是去打熱水的。
“哦，你在這邊實習啊。我看東西挺沉的，就幫解老拉過來了。”凌雲楓趕忙解釋說道。
“哦，這樣啊。”宋蕊想要說什麼，卻又一副不好開口的模樣，最後只說了一句：“好吧，那你忙吧，別忘了下班見喲。”說完就一蹦一跳地走開了。
凌雲楓真為那兩壺水擔心，心道：你就不怕把水灑出來？這女人真是個難懂的物種。
回過頭時，卻見老解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又看看早已不見影子的宋蕊那個方向。挑挑眉毛一臉猥瑣地說道：“小夥子行啊！剛來就把人家大姑娘給勾搭上了啊！”
凌雲楓老臉一紅，忙辯解道：“哪有？我們只是認識……”
可老解怎麼可能聽這些，而是開啟紙箱，給各個科室送去列印紙。凌雲楓則是拉著拖車跟在後面。
一些人還打趣著說道：“喲，老解也帶徒弟了啊？好好幹，有前途。”然後就一臉壞笑的走開。
老解也不以為忤，看樣子是習慣了被別人這樣打趣。只是當他注意到凌雲楓在身邊時，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凌雲楓則是默默注意門上的標識，見前面那間竟然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不由得心中一陣狂跳。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喊道：“老解，你過來一下，把這個發出去。”
“哎，來啦。”那人只是從門裡探出半個腦袋，便又縮回去了。而老解卻是很明瞭的樣子。
“那個誰，小夥子，你先在這等會兒，我去一下就回來。”老解對凌雲楓說完就匆匆走向那個探出腦袋的房間。看樣子，那人是老解不敢怠慢的人。
凌雲楓此時正在天人交戰。也容不得他繼續拖下去了，因為誰知道那個在廁所的小學警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呢。而且能機緣巧合來到這裡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了。
於是凌雲楓一咬牙，拉著車便來到了部長辦公室的門前。他拿起一包列印紙，指縫中還藏著衛生員得到的竊聽器，敲響了部長辦公室的門。
輕輕敲了兩聲見沒什麼動靜，於是凌雲楓小心地推了一下。那門則輕輕地開啟了一條縫隙，凌雲楓不敢在外面多呆，忙閃身鑽進了那間他們絞盡腦汁的辦公室。
大略掃了眼屋內的陳設。只見辦公室一面擺著一個大大的辦公桌，後面牆上貼著幅的地圖，另一面則是會客用的幾張單人沙發與茶几。凌雲楓哪敢耽擱，更不會在意這些擺設，在他眼中只有在哪裡放下竊聽器才是關鍵。
靈光一閃，凌雲楓幾步便衝到辦公桌前，在桌子腿內側與桌櫃夾角處把竊聽器塞了進去。塞到一半時，凌雲楓忽然想到還要開啟開關。於是又在那竊聽器上摸索了一會，找到一個凸起，順利開啟，這才推進了夾縫。
這些動作說起來長，實際上也就十幾秒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凌雲楓哪裡還敢久留，連忙退出了房間。可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聽樓道那頭老解的聲音喊道：“小夥子，你幹嘛呢？”
凌雲楓只覺頭皮發麻，暗叫不好。可這時也沒別的選擇了，只能賭那老解沒看見自己從這房間裡出來。
於是，露出一隻手做敲門狀，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把門關上。腳步聲靠近，凌雲楓忙回過頭去，一臉真誠地笑著說道：“我幫解老您送紙啊。這屋裡可能沒人，我敲半天了都沒人開門。”
“你這孩子啊！這裡可不是能亂闖的，快走，要不你就麻煩了。”老解懷裡還抱著一大堆信件，另一手拉著凌雲楓就往外走。同時凌雲楓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運氣真的在自己這邊，這樣都能賭贏。
老解把凌雲楓帶到樓道把口的一間屋子，裡面堆著各種東西，還有沒來得及發出去的報紙之類的，看上去就和看門大爺的傳達室差不多。
老解尷尬地笑笑，說道：“這就是我的辦公室。有點亂，不過亂點，可待著舒服啊。哈哈”
凌雲楓幫老解把車上的東西卸下，老解便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那一大包信件。說道：“走，咱們一起下樓。”
“解老您去寄信？我替您去吧。”凌雲楓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才能儘快脫身。
“這裡的信都要走專門的通道的，你不知道怎麼寄的。走，我帶你見識見識……”老解看來能遇到一個肯聽自己話，還能崇拜自己一口一個解老叫著的年輕人，那是心情高漲啊。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呢？
凌雲楓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面上的感覺，只得耐著性子，陪著老解一路走下樓去。聽著老解炫耀自己當年如何如何，哪些人立功都是自己幫忙出力的云云。就像一個深閨怨婦在向人訴說當年自己那風華絕代的姿容一樣。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一個房間，裡面的所有牆壁都被許許多多的小格子所佔滿，這裡應該是個收發室裡了。只是老解並不停留，一直走到最裡面的一個視窗。才從凌雲楓懷裡接過那一包信件遞到裡面，接著便是逐一的簽字蓋章等手續。過了好一會，總算是辦完了這些，老解才和凌雲楓出了那間收發室。
凌雲楓眼珠一轉，忙表現出一副害羞的神情問老解：“解老啊，這附近有賣花的花店嗎？”
“怎麼你樣買花？”剛問出這句話，就看到凌雲楓那憋紅了的臉頰。於是又說道：“哈哈哈，明白了。明白了。不過這附近沒有，得去南邊家屬小區那邊。小夥子還知道搞浪漫嘛！不錯不錯，比我們當年強。當年啊，我們就是一介紹，見一面就成了。哪有你們年輕人這樣，還送花看電影什麼的，哈哈哈……”
凌雲楓不由得又是苦笑，怎麼這招也不成，還勾起了老解的談興。
不過老解也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馬上指點起路來。還很熱心地送凌雲楓到了大門口。門衛顯然沒能把這個警服少年與之前的凌大爺合而為一，再加上後面老解那鼓勵他搞物件之類的話，只讓門衛心裡憋著笑。
凌雲楓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的完成任務，才跨出大門，就聽院內傳來淒厲的警報聲。凌雲楓更不敢遲疑，忙快步向外走去。走出十多米遠時回望，只見門衛已經搭起了路障，門已經被封鎖了，這不禁讓凌雲楓暗叫僥倖啊。
原來，就在凌雲楓馬上到大門口時。國安大樓裡，剛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電話就響起來了。
“我說老甄啊。看來你晚節不保了啊！”電話裡的聲音說道。
“竟說胡話。別看我要退休了，你老王也沒戲上來，好好當你的鬼吧。”笑罵著回懟道。
“你就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回來了，還馬上打電話給你？”電話裡放肆地陰笑著。
“你……唉，你真是讓我晚節不保啊！”說完，狠狠的摔下了電話。
這時內線電話又響了起來，甄部長無奈的接起來說道：“有什麼壞訊息？”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接著說道：“報告，清潔工發現食堂廁所裡有個被打暈的年輕人。而且衣服都被扒光了。我們懷疑有人潛入進總部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