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鎮風雲話操戈（四）
吃著火鍋唱著歌，一路向草原前進……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幾人因為有超市的那次補給，都換上了自己喜歡的衣服。當然，在那個超市裡也只有勞保用品——迷彩服、解放鞋和手套了。但幾人都覺得比之前穿的運動服要強很多，畢竟穿慣了軍裝。雖然感覺這假冒的迷彩穿起來像是民工，可軍人的氣質還是有的。只是這些勞保服裝，也只是勞保用品，和軍品比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遠的不說，那衣服的耐磨性就不足，沒走一天的路，衣服就有被磨破的地方了。而那膠鞋，就像是粘在腳上一樣。而且捂得腳趾發白，一脫下來，方圓十米牲畜無存。
別以為這樣就完了，這衣服透氣性還不好，夏末秋初的草原上晝夜溫差特別大。白天熱的要死，晚上冷的要死。還有蜜蜂大小的蚊子，更是讓凌雲楓幾人享受得死去活來。
幾人不斷地在發著牢騷，可這也只是小事。由於那時急於完成任務，所以吃的喝的東西買的就很少。一夜一天的行軍，吃的喝的基本就沒有了。
而這裡雖然是草原，可一路行來，大片大片的都是沙漠，讓人不禁想到，那“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都是假的不成？
“看，前面有個湖。”刀客的叫喊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已經渴了半天的眾人都歡呼著飛奔過去，這時他們早已不再喝手電筒過濾器那帶著金屬味的水了，而是用飲料瓶子作的過濾器，方便快捷。
當眾人都喝的差不多時，凌雲楓卻拿出了一盒透明氣球。還一個一個的開啟吹成冬瓜大小的氣球，在那迎風飛舞。
“我說狗頭軍師，您這是在懷舊呢？還是感謝當年沒遇到它，要不就死於垃圾筒了？”刀客調笑著凌雲楓說道，還露出指甲做勢要扎破一個離他最近的透明氣球。
自從兩次任務成功，不知是誰起頭，就開始叫凌雲楓為狗頭軍師了。凌雲楓對此倒是無所謂，什麼飛虎或狗頭軍師，都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凌雲楓只是笑笑，並沒有理會刀客的調笑。直到他把濾水器接到一個透明氣球上，大家才恍然大悟。
“不愧是軍師啊，這腦袋，還真長得與我們不一樣啊。一看你拿透明氣球，還以為你……嘻嘻！”衛生員也打趣著說道。
“不過比起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可要強太多了。”說完還瞟了刀客一眼。
“姓繩的，你找死啊？！”果然刀客怒了，可當他看到衛生員開始活動手指時，他又軟了下去。
受過點Xue的苦頭，刀客可是不想再受第二次。這可不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被點了穴只是不能動了。而是酸癢疼痛，有種觸電或半身癱瘓的感覺，更多的可能是當場昏迷，別提多難受了。
“你們是有多無聊啊？還不快裝水。別到了沙漠裡沒水喝窮叫喚。老孃看他到時還有多硬氣。”小辣椒氣哼哼的呵斥了對視的刀客與衛生員兩人。便自顧自得自己去裝水，可當她拿著那個透明氣球時，臉色還是微微紅了一下。
透明氣球本身雖然能裝很多水，但不夠結實，很容易破。所以就在透明氣球裝水後，再放進挎包裡，這樣就成了一個帆布外殼橡膠內膽的水囊了。
黑龍依舊是擔當起捕魚的活計，只是當他費了半天勁才抓上兩條小魚時，“嘣”的一聲弦響，刺客齊天已經抄起了一條大魚，魚上還插著一根木箭。
畢竟輻條有限，齊天捨不得浪費，所以採用木箭射魚。齊天頻頻舉弩，不一會工夫，就射中了四五條大魚。一旁的黑龍也是咬牙切齒，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服輸更是軍人必備的血性。
現在就成了衛生員與刀客、黑龍與刺客這兩對人在相互對視，只留下凌雲楓與小辣椒相視苦笑。只是此時遠處空中有一個黑點在向這邊接近。凌雲楓自從在古墓中看到那北極星後，眼耳等感覺器官就更為靈敏了。
“有直升機，快隱蔽。”凌雲楓大喊一聲，忙收拾起東西拉著小辣椒就跑。
那四個人也顧不得再用眼神殺死對方，忙收拾起東西狂奔起來。直跑到一個土坑裡面，眾人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甚至喘息聲都不敢太大聲，還得儘量壓低身子，因為就在直升機過後，還有一輛軍用越野車從他們不遠處巡邏而過。
“哎，我說刀客。這又是直升機，又是巡邏車的，都是你那一巴掌惹回來的吧？”衛生員有點不懷好意地向刀客說聲說道。
刀客聞言就要起來理論，卻被凌雲楓一把按住。因為那輛巡邏車走的還不算太遠，還能看到影子。
“剛才你倆抓的魚呢？餓死老孃了，快來一條，老孃要做刺身。”小辣椒不知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真的餓了，對著黑龍與刺客他們要魚吃。
而黑龍與刺客都同時指著對方說道：“在他那。”這動作還真是默契，整齊劃一，就跟訓練過的一樣。
“你們……”這時不光是小辣椒，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埋怨了。
“比能力，比技術，我不反對。雖然咱們組成一個小隊，也沒定下誰是隊長。但你們都叫我一聲軍師，那我就說兩句。
團結就是力量的道理，你們都懂，我就不說了。我就想問一句，你們自己的任務憑自己一個人能順利完成嗎？”凌雲楓掃視了一下眾人，眾人卻都低下了頭。
“你們不覺得龍魂這次選拔，就是要分裂每個人，讓每個人各自為戰嗎？從最初的內奸事件，到藉助地方警力甚至民兵聯防之類的力量，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見幾人都是一副沉思狀，凌雲楓便接著說道：“是不是感覺我們好似在敵後，但又不能真的如敵後那樣對不是敵人的敵人下手？”
這幾句話雖然說得繞口，但大家都還是很認同的。因為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始終縈繞在他們周圍。
“那麼又為什麼我們大家能走到一起呢？是不是因為我們又找到了老部隊那種相互信任的感覺？是不是找到了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對方感覺？是不是找到了同生共死的感覺？”凌雲楓這一連串的是不是，問得幾個人都兩眼發紅。那些小矛盾又都算得了什麼？
凌雲楓伸出拳頭，低聲問道：“誰願與我同生共死？”
眾人也都伸出拳頭抵在一起，同聲呼喊道：“同生共死！”
“好，那咱們還得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走。”凌雲楓趁熱打鐵道：“白天這天上直升機，地上有巡邏車的，看樣子是他們加大了力度，所以我們只能夜裡行軍。而我們目前的難題，就是食物短缺。所以，白天咱們儘量尋找隱蔽地點休息，儘可能的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夜裡急行軍。從地圖和定位來看，最晚後天凌晨就可以到達座標地點。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有了剛才的調和，這次大家都是點頭同意。凌雲楓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啊，不由得心裡感嘆道：團隊難帶啊！
其實凌雲楓並沒有真正的在部隊待過，所以潛意識裡，他還是用的公司裡那套辦法。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而其他人也只是覺得凌雲楓有點像政委指導員之類似的，也沒有像軍事主官那樣直接下命令，不管是否明白，服從就是了。但他們沒察覺的是，在潛意識裡已經把凌雲楓當成了主官隊長了。
有了剛才的教訓，這回便讓刀客出去找吃的，其他幾人則是在這個土坑裡輪班休息。
在迷糊中，凌雲楓聽到擦擦的聲音，睜眼一看，原來是齊天在用刀修理一個樹叉，看上去就是一個Y的形狀。
“你要做彈弓？”凌雲楓問道。
“嗯，在超市裡買了很多皮筋。那個弩殺傷力太大，不適合日常使用，所以就做了這個。”齊天靦腆地笑了笑。
這個平時不太愛說話的齊天，心思還是很細緻的。凌雲楓不由得感嘆一聲。而且他除了和自己外，和其他人都不怎麼說話啊。
就在凌雲楓想著怎麼多瞭解一下這個齊天時，刀客已經跑了回來。還神秘兮兮的說道：“看，我找到了什麼？哈哈哈，這可是好東西啊！”
眾人本就沒睡實，一聽這話就都聚了過來。只見刀客手裡攥著幾隻壁虎，還一個勁的向大家面前顯擺。
“楔了虎子？這玩意倒是能入藥，不過這生吃嘛……呵呵。”衛生員看著刀客手裡的壁虎撇了撇嘴躲到了遠處。其他人見狀也都沒了興趣。
“你們懂什麼？這是蜥蜴，不是壁虎。有些國家可是常吃這東西的，非常美味的。”刀客見沒人買自己的賬，只得自己剝皮去內臟。由於不能生火，就生著填進嘴裡。
“噗……”還沒等別人問他什麼味，刀客自己就吐了出來。
“這什麼啊？怎麼一股子大蔥味，還鹹的。”刀客一邊吐，還順手抓起身邊的草就往嘴裡填。
“跟你說了，這東西沒法生吃的。得焙乾了，才能入藥。學名可是叫天龍壁虎的，能治中風癱瘓什麼的。要是下次你再惹我，我點你Xue，你也可以吃點這個，解Xue喲……”說完衛生員就忍不住嘎嘎笑了起來。
刀客一臉憋屈，還小聲嘀咕道：“蜥蜴和壁虎長的差不多啊。怎麼味道不一樣啊？”
其他人也只好翻個身繼續睡去，等待夜間的行軍。當然，餓著肚子睡著是件很痛苦的事。不過幾人似乎都習慣了而已。凌雲楓只是奇怪，自己並沒有飢餓的感覺，也不困。相反，還覺得精力充沛。這是從古墓出來後就一直如此。他自己也不清楚怎麼會這樣。
夜幕總算降臨，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天空中的星斗璀璨爭輝。藉著星輝，地上有一隊人無聲的前進著。有了星空，也就可以找北斗，定北極，有了方向，人類就不會迷失。
“軍師，你怎麼流鼻血了？……衛生員，你死哪去了？快給老孃過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這隊人也都停了下來，一個人匆匆從隊尾跑到了隊首，拉起胳膊就給隊首的那人號起了脈。嘴裡還不斷髮出驚歎的聲音。
“你瞎叫個啥啊？快說軍師是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壯漢催促道。
那人也不言語，號完了左手，又摸向了右手。甚至拉著坐到了地上，然後就是一片死寂。
“軍師，你練過氣功？”那號脈之人便是衛生員，他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有。我之前是不是練過我不知道，但從我失意至今，是什麼也沒練過的。除了和黑龍學過黑龍擒拿手，就是和刀客學過幾手刀法。沒學過什麼氣功啊。”凌雲楓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流鼻血和練氣功有什麼關係。
“那就奇怪了，你體內氣息紊亂，就和練氣功走火入魔一樣。可你的經脈又都是通的，這就更奇怪了。”衛生員用力揉搓著下巴，一副就要發瘋的樣子。
“啪”的一聲脆響，衛生員臉上多了五道指痕，而刀客正在一邊甩著手。
“你幹嘛打我？”衛生員怒吼著盯著刀客。
“是他們讓我打的，可不關我事，他們看你這樣子，覺得要是不採取點什麼，恐怕你先走火入魔了。”刀客忙躲到了黑龍身後，露出個腦袋說道。
“你說點兒我們能聽得懂的，軍師到底怎麼了？”黑龍並不想讓衛生員與刀客繼續鬧下去，趕緊把他們拉入正題。
“這麼說吧，人一生下來，周身經脈都是通的。在成長的過程之中，有些經脈就會堵塞，也就產生了各種病變。比如肝經堵塞，可不是得了肝病那麼簡單，而會從大腳趾到頭頂百匯這條經絡上的所經之處都會發生病變。如：胸脅痛、少腹痛、疝氣、遺尿、小便不利、頭痛目眩，下肢痺痛等。而輕易使這肝經發生問題的方法之一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不睡覺，致使這條經脈執行不暢所致。你們明白了嗎？”衛生員自認為說的很直白了，可見大夥還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你是說，晚上不睡覺，就會得病，對嗎？”
“差不多是這意思吧。不同的時辰，有不同的經脈在執行，就是算白天補覺，也不可能補充夜間的經脈執行所帶來的身體修補。”衛生員覺得這樣說應該可以解釋的通了。
“那軍師流鼻血是不睡覺鬧的？”
“我去，這是另一回事。你們別打岔了，讓我和軍師單獨呆會兒。”衛生員無語了。
其他人走到一邊，並沒有如想象中的去聊天或嘲笑他，而是都躺下睡覺了。這另衛生員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反正不來煩自己就好了，於是，衛生員轉身對凌雲楓說道：“這麼說吧，你體內有一股氣，並不是你自身的真氣，也不是你煉出的丹田氣。因為你說過沒有練習過氣功，同時我從脈象中得知你丹田也沒有氣。所以這股氣是從哪裡來的，就不知道了。”
凌雲楓心中暗道：難道是從古墓中得來的？自己好像就是從那開始覺得不對勁的。之前體力差，從那之後，倒是沒覺得累過。
“那有沒有可能是什麼東西傳給我的呢？”凌雲楓試探著問道。因為他覺得那個九星北斗，與北極星的寶石就非常奇怪。本來很亮的寶石，後來自己感覺被灌入了東西后，那寶石就不亮了，而且黃胖子一碰就變成了粉末。
對了，那時自己好象也流鼻血了，凌雲楓突然想起在古墓的事。這就更加懷疑是那顆北極星在搞鬼了。
“別的東西傳給自己？這怎麼可能？反正我是沒見過。就是我聽爺爺說起過氣功大師，也不過是能影響到周圍的人，使之發生傷害。但傳功這種事，絕對不可能。你不會是武俠片看多了吧？”衛生員很堅定的說道。
“那不管怎麼說，怎麼治我體內的氣呢？多吃點黃豆，排出去？”凌雲楓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所以還調侃了一句。
“大哥，氣功所說的氣，不是空氣，而是一種能量好嗎？”衛生員被氣得都翻白眼了。
“好吧，好吧，是我說錯了。那大醫生，你說怎麼治療我吧？”凌雲楓見他如此認真，也不再調笑，忙問道。
“當然是煉化了啊，你知不知道，多少練氣功的人一輩子也可能練不出這麼多的氣。你要麼是撿到寶了，是麼就如你說的被鬼上身了。哈哈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凌雲楓突然又想起一件更為可怕的事，那就是古墓中壁畫裡的那個女子。如果真有鬼的話，這就能解釋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了。可真的有鬼嗎？凌雲楓是不能確定的，畢竟沒有證據啊。
“好了，別亂想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先教你一套《玉蟾功》吧，它能調理你五臟六腹，同時導引那些紊亂的氣息經過你的經脈走一個周天，然後歸於丹田。這也就成了你自己的丹田氣。”
“這麼簡單？”
“簡單？要是它們那麼聽你的話，那早就是你自己的氣了。”
“來腿膝成九十度夾角……”
書說簡短，一套功法下來，本來燥熱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而那些亂竄的氣在凌雲楓幾翻努力之下，也終於任命的被降服了。慢慢地沿著經脈的走向，緩緩流動著，最終流入臍下的丹田處。
睜天眼睛，凌雲楓突然覺得四周景色是那麼真實與清晰，彷彿黑白電視換了彩電一般。而就在睜眼之前，他彷彿能看到周圍的一切一樣，而睜眼後，竟然和所感覺到的場景一模一樣。這神奇的一幕讓凌雲楓驚歎不已。
天色此時也亮了，隊員們也都起來。每一個見到凌雲楓的人都感覺無比驚訝，因為他們都覺得凌雲楓彷彿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