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三區
“話說，你是怎麼能帶著你奶奶來到第五區的，聽收租的人說，想進前五區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宋長安問道。
秦玲走在前面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時候避難所還沒有這麼多人，糧食也沒有這麼緊缺，所以大家在哪個區都沒什麼區別。”
“而且那時候，大家都相信災難很快就會過去，最終都是要各回各家的。”
宋長安奇怪道：“那你怎麼會從十三區搬到第五區來。”
“呵，我從來不相信什麼災難很快就會過去。”秦玲停下腳步，朝天上一指：“你看這鐵網，他們連天上的小鳥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其他的猛獸了。”
“靠著達官貴人住，總歸是有點好處的。”
宋長安看著她嬌小的身子，這個小女孩有著超乎同齡人的成熟，思考的方式也大為不同。
避難所區號並不是從頭排到位，而是呈螺旋狀，也靠近中心的區域序列越低。九以後的序列分佈在避難所的周圍，所以秦玲帶著宋長安橫穿了兩個區域之後，就到了十三區。
這裡的臭味更加的濃烈，街道上卻沒有帳篷，似乎每個人都能在空擋的居民樓找到一個棲身之處。
“行行好，給點吃的吧。”一個佝僂的老人拉住了宋長安的衣袖，他紅潤的面孔完全不同於這裡的人。
宋長安停下來準備說話，秦玲就衝了過來開啟了老人的手，嚴厲的喝道：“走開！我們沒有吃的！”
老人畏懼的縮著脖子，趕緊退到一邊。秦玲才向宋長安解釋道：“不要對這裡的人抱有什麼同情心。”
她打了個眼色：“你看看周圍的人。”
宋長安放眼看去，一個個飢渴的眼神凝聚在自己身上，恨不得上前將他生吞活剝了。
“看到了嗎，只要你表現出一點同情心，或者是軟弱。他們就會覺得有好處可拿，一窩蜂的湧上來！”
秦玲正在說著，迎面又走來一個年輕人，明明街道這麼寬廣，他卻愣是撞在了宋長安身上。
“奧，不好意思啊。”年輕人像是才注意到宋長安，趕緊向他道歉。
宋長安拍了拍衣服：“沒事。”
“正是的，長沒長眼睛啊。”待年輕人走後，秦玲嘟囔道，她臉色忽然一變：“遭了，你快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剛剛那個人是小偷！”
“沒有。我身上就沒帶東西。”宋長安剛才就看清了年輕人的動作，他在撞入自己懷中的瞬間，將手伸進了褲袋裡轉了一圈，只是什麼東西都沒撈著。
看似迅速的動作在宋長安眼裡無疑是慢速播放一樣，只是他不願意揭穿，產生衝突罷了。
“那就好，我有些大意了，沒想到一來就碰到扒手。”秦玲拍了拍胸口說道。
宋長安嘆了一口氣：“這裡的混亂超乎我的想象，短短几分鐘就遇到了這麼多事。”
“是啊是啊，所以我們快走吧！”秦玲連連應和，催促宋長安離開這裡。
宋長安忽然一笑：“所以我決定再逛逛，好好的長些見識。”
秦玲頭一錘，哀聲道：“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要來十三區？”
“秘密。”
就在他兩人繼續深入十三區的時候，郭俊嶺帶著小隊來到了第五區，四下尋找卻沒發現宋長安的身影。
劉維喃喃道：“奇怪了，剛才線人才說在這裡看到了他，怎麼一會時間就不見了？”
“他來這裡做什麼？”錢文問道。
“他去實驗所帶了一些人，抬走了一個老人，然後自己又帶著個女的走了。”劉維回答道。
郭俊嶺眉頭一抬：“他還跟實驗所有關係？看來他的身份確實不簡單啊。”
錢文冷哼一聲：“管那麼多作什麼，反正跟我們沒關係，他實驗所還能管到咱們維和者了？”
劉維向周邊的人詢問過後，小隊同樣朝著十三區走去。這時宋長安卻被人攔了下來，一個男子站在他身前，態度倒是挺好：“這位先生，可是第一次來十三區？”
“怎麼說？”
男子呵呵笑道：“看您這副模樣，哪裡是十三區的人。”
宋長安不僅一副輕鬆的神情，眼神也不停打量著周圍，一看就是才來這的人。
“然後呢？”宋長安同樣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這人臉色也沒有路人的那般乾癟，看上去生活挺滋潤的。
那男子忽然眨眨眼：“既然是來十三區逛，怎麼能不去黑市走一遭呢？”
“你們這還有黑市？”宋長安很感興趣。
“那當然，差不多什麼東西都有哦。”男子擠著眼睛，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
秦玲才剛張嘴，宋長安就大手一揮：“那還等什麼，走著！”
“這邊請！”男人一笑，一群人就簇擁著宋長安將他帶走，秦玲只好跟上。
說是黑市，卻是一個露天的菜市場，只不過上面擺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男人將宋長安帶到這裡後便沒再跟隨，放任他自己閒逛。
宋長安順著小道走過，兩邊擺著最多的，便是日常補給的糊糊，用一個小塑膠桶裝著，一桶大概是三分正常補給的總和。
“這個怎麼買？”宋長安停下腳步問道。
臺子後面坐著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抬起眼皮掃了一下：“1KM幣。”
“好的。”宋長安點點頭，扭頭就走。婦人趕緊將他叫住：“別急著走啊，看你面善，給你打個折，一分KM就可以了。”
這一打，就是百倍的折扣，剛才肯定是把宋長安當冤大頭了。只是眼看這筆生意要黃，這才說出了真實價格。
只是宋長安依舊搖搖頭，轉身離去。婦人有些不甘心：“這裡統一價就是這麼多，沒得少了！”
“KM幣是什麼東西？”宋長安忽然低聲問道。
秦玲面色古怪：“你這麼有權有勢的，竟然不知道KM幣？”
“這時政府發放的新幣，以前的貨幣全部作廢了。現在只有給政府工作，才能賺到這種錢，可以隨時去政府辦事處換東西，而且也造不了假，所以大家也就跟著用了。”
“奧。”宋長安明白了，秩序的建立的基礎就是有穩定的經濟體系。KM幣可以隨時在政府辦事處換東西，信用度還是挺高的。
只是他現在身上空空蕩蕩，在這黑市裡也只能幹看著，過個眼癮。
臺子上除了糊糊，有些乾脆什麼都沒有，上邊就放了個牌子將價格標出，而且價格都是1KM幣起步，臺子後面也不是什麼大媽，而是化著精緻妝容的年輕姑娘。
周圍站著幾個壯漢，應該就是保鏢了。看來人的這種慾望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不會消減半分。只是宋長安對此並不感興趣，隨意看了幾眼後便離去。
遠處一人始終盯著宋長安，見他一樣東西不買，便走過來問道：“怎麼樣大哥，是不是東西都不滿意？”
“是不滿意，沒看到什麼特別稀奇的東西。”宋長安聳了聳肩：“而且老實說，我也沒有錢。”
那人一聽宋長安沒錢，反而更高興了起來：“我們這裡有大把來錢的路子，要不要試試？”
“真的？都說來聽聽。”宋長安臉上露出急不可耐的表情，眼神也時不時瞟向臺子後的女子。
那人一笑，指著秦玲說道：“這小妹子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是來錢最快的，把她賣給我們，30KM幣，怎麼樣？”
秦玲眼睛一瞪：“我不是貨品，不賣！”然而她此時卻有些心虛了，萬一宋長安正把她賣了怎麼辦，她一個人可跑不出這黑市。
宋長安搖了搖頭：“不行，太少了。”
那人想了下，還準備出價，宋長安抬手止住：“算了吧，還有什麼路子，長久一點的那種。”
“長久的啊”那人從懷裡掏出來看了看，有些為難：“還有些來錢更快的，只是你估計也做不了啊。”
“說說嘛，就當我長個見識了。”宋長安滿臉的好奇。
“比如說這個。”那人在冊子上一指：“異能者的屍體，全屍最高可以有100KM幣的賞金，要是弄到一具，那不就是發了？”
宋長安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他想起在避難所之外受到的野狗襲擊。當時許多多便說此事有人暗中謀劃。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避難所的人盯上了重傷的陳曉東，想拿他的屍體換賞金了。
那人看著宋長安的臉色被嚇了一跳：“你想錢想瘋了？我可告訴你，異能者不是好惹的，隨隨便便一根指頭就能滅了你。”
“怎麼會，我還是怕死的。”宋長安笑嘻嘻的回道：“還有什麼，咱們這種普通人也能幹的。”
“你會打拳不？”那人問道。
宋長安眼睛一亮：“會啊，我還是練過幾年的。”說著他擺個架勢朝空氣揮了幾拳，雖然姿勢業餘，可力道卻讓那人滿意的點點頭。
“要不我帶你去打拳吧，贏一場就有1KM幣，這錢來的快得很，你的對手連飯都吃不飽，怎麼可能打得過你。”
“而且要是贏得次數多了，說不定就被老大看上了呢，到時候在他身邊做事，吃香的喝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