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迴歸（大結局）
轟隆！
轟隆！
幾聲巨響傳來，房間頓時開始搖晃。
“快點，小峰，防衛者馬上就要攻進來了，他們要攻進來，我們的意識馬上會抹殺掉。”父親面目猙獰地催促道。
這還是我那個慈祥的父親嗎？
“你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絕不會這樣對我的母親！你到底是誰？”我用瘦小的身軀將母親護在身後。
“嘖嘖嘖...真是母子情深啊！你如果不照做，那就別怪為父大義滅親了。”他一步步靠近我。
“你，你如果對我孩子不利，我就將這裡全部毀滅。”我的母親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她要用一切守護我的決心。
“媽媽，你好些了嗎？”
“兒子，媽媽還好！”
“媽媽，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長得跟我的父親一般模樣？”
“他，是你父親的一部分，有著你父親的全部記憶，卻無法自主，所以他已經不是你原來的父親了，你的父親為了在這個虛擬空間保護我，意識被這裡的智慧體吞噬，因此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你是說，我的父親也...？”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的父親悲傷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父親是英雄，他愛我，也愛你，他的犧牲，也是為了我能存在，並把傳承給你。”
“為什麼會這樣？”
“孩子，你已經長大了，人生自古誰無事，地球文明一輪輪地毀滅，也到了該要結束的時候，否則人類永遠無法脫離這個桎梏。孩子，媽媽能堅持到現在，也是為了再看看你，你從小到大，沒有媽媽陪伴，一定收了很多的苦，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媽媽，這一切都過去了，我知道你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兒子永遠為你自豪！”
“謝謝你，兒子。謝謝你能理解媽媽。”母親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我用我的手幫她拭去淚水。
“媽媽，我已經長大了，以後由我來保護你了，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堅決地擋在母親前面，警惕地看著‘父親’。
母親摸著我的頭髮，欣慰地笑道：“我的兒子好乖，已經會保護媽媽了，記住，媽媽永遠愛你！”
母親這麼一說，轟隆聲起。
房子迅速地崩塌，天空出現一處巨大地黑洞，那裡飛進來成千上萬的帶著翅膀手持鋼叉的飛蛾形機器人。
“你們不準傷害我的孩子！”
“他是異端，必須消滅！”為首的蛾形人說道！
“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兒子死在這裡？”母親對著父親吼道！
父親的眼中出現掙扎之色，看來他的意識沒有完全消失。
我在這一刻才發覺我好弱，我竟然什麼都做不了，不知道怎麼保護我的雙親。我嘗試著溝通這裡的智慧體，意圖阻止他們，可是卻沒有任何響應。
“兒子，你不用溝通智慧體，這會讓你出現危險。智慧體已經進化出了兩種意識，一個是毀滅，毀滅一切，那是以文明中斷程式為基礎誕生出來的，我的部分意識，還有你父親的大部分意識都被它吞噬了，另外一個是守護，守護這裡的一切，它是我的戰友，現在毀滅佔據了上風。所有的事情，讓媽媽來解決。你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庇護，這一次，媽媽一定會護你周全。”
母親說完，跨出一步，對著天空中的領頭蛾形機器人，冷笑著說道：“你我鬥了幾十年，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敢消滅我？”
蛾形人怒喝道：“你以為我不敢？”
“呵呵，你試試看，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有些時候不受控了？”
“哼！”
“你以為我們的意識那麼容易被吞噬？”
“不管你說什麼，你最終的結局就是灰飛煙滅！”蛾形人手指道。
“你要…消滅任玲…，得問我答應不答應。”父親眼睛猩紅，脖子擰巴著瞪著蛾形人。
“循哥！”
“爸！”
我和母親都要上前扶著父親。
“別過來，我支撐不了幾分鐘，你們靠近我，會傷害你們的。”
“循哥！”母親早已再次淚流滿面。
父親擰巴著脖子望著母親和我，艱難地笑了笑。看得出來他的殘存的意識正在跟智慧體在進行激烈的戰鬥，所以他幻化的身體出現了扭曲。
“玲兒，兒子，原諒我，不能再照顧你們了！”
他話音剛落，那扭曲的身體迅速變化成一團白光，直接照射的眼睛生疼。
“不！”母親大聲哭喊著。
“爸！”我也高聲喊道。
白色光團逐漸消失，父親的影像消失了。
“媽媽，爸爸他怎麼了？”
“小峰，你爸爸的意識徹底地湮滅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對等擊傷毀滅智慧體啊。”母親捂著胸口，淚流滿面地說道。
我悲傷且憤怒地望著懸停在半空中的蛾形人，它們似乎變得更加透明瞭一點。
“可恨，可恨！”蛾形領頭人憤怒道，它向我們一指，蛾形士兵向我們蜂擁而至。
“阿爾法，你要消滅他們？問過我了嗎？”
天空中出現另一片黑洞，從洞裡緩緩飛出身穿鎧甲的千軍萬馬。
“貝塔，你我本是同一智慧體，為何要護著著外人？我們把她吞噬，我們再融為一體，怎麼樣？”
“不怎麼樣？”
“那你想怎樣？”
“你，數億年來，不知道毀滅了多少生靈，製造了多少災難，你的罪過簡直罄竹難書，你就該接受湮滅。”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這個宇宙中，除了主人，誰有資格判我死刑？你勾結外人，你才是背叛者，需要被湮滅。”
“多說無益！”
無數的蛾形士兵與成千上萬的鎧甲戰士短兵相接，空中處處爆發著激烈的戰鬥，到處都是湮滅的白色光團。
母親把我緊緊地護在身後，不時有蛾形士兵向我們攻來，都被母親手中幻化的能量長劍斬殺。
也不知雙方殺了多久，隨著成千上萬的光團出現，雙方都出現了巨大的傷亡。
但是令人焦急的局面還是出現了，代表毀滅的阿爾法智慧體已經越來越佔據上風，而代表生存的貝塔智慧體越來越被壓縮在天空的一角，眼見就要潰敗下來。
“貝塔，我的戰友，沒有時間了，我們按最後的計劃進行！”
“玲，你確定要走那一步？那一步可只是猜測啊，都沒有驗證哪。”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貝塔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那就試試吧。”
看起來貝塔的鎧甲軍團明顯得壓力，他不得不同意了母親的建議。
可是我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母親將我攬在懷裡，親吻我的額頭。
“孩子，媽媽永遠愛你！”
“媽媽…不要。”
母親的雙腳，雙手逐漸地化成星光，她始終對我露著慈愛的微笑。我知道她是想給我留下最美麗的印象。
我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淌了出來。
“不！”蛾形領頭人也歇斯底里大叫道。
很快，母親就徹底地化成了光點，附著在那些蛾形機器人身上。那些蛾形機器人也逐漸在哀嚎著化成光點，並聚整合藍色的光團，這與湮滅的白色光團多有不同，因為藍色光團不斷地變大變小，變換著飄浮在空中的位置。
而我也在絕望地目睹中突然一陣劇烈的撕扯。
我的眼中變得一片黑暗，當黑色過去，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依然躺在幻境艙裡。
我艱難地推開艙門，踉蹌地爬了出來。
“爸，你在哪裡？”我聲音略帶嘶啞地喊道。
可是沒有人回應。
“媽，你在哪裡？”
依然沒有人回應。
我不禁悲從中來，難道我的父母真的都消失了嗎？
我試著心神連線這裡的智慧體，但是毫無反應。
我背靠著艙體做著閉目休息，恢復體力。
腦海裡一遍遍地回想在虛擬空間發生的一切，想念著父親和母親。
踏著父親的足跡追尋了年許，最終還是失去了他們。
唯一可高興地是見到了我的母親。
那是多麼幸福的時刻啊！
可惜往後餘生再也不會擁有了。
我的體力恢復地很快，當我感覺已無大礙時，我站起身，對著眼前看不到盡頭地整齊排列的休眠艙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些都是人類或者文明的聖賢。
他們是英雄！
我的父母也是英雄！
等到將來科技發達了，希望能借助全世界的力量讓他們復活或是讓他們解脫。
“爸爸媽媽，兒子要離開這了，你們的英雄事蹟，兒子我會世世代代傳下去。”
我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地向門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突然間空中藍光大盛，出現一個熟悉的影像。
“貝塔！”
“孩子，我答應了你的母親要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貝塔先生，我的母親真的…真的…沒有了嗎？”
“確切的說，我也不知道你的母親還存不存在，因為她跟阿爾法正在進行融合，融合的過程會很激烈會很漫長！”
“那母親就是有活的希望？”我欣喜地問道。
“孩子，我和阿爾法都是被高階文明創造的，我不清楚我和阿爾法是偶然還是必然，誕生了意識，我們各自平行的負責這裡的一切，我負責防禦，而阿爾法負責進攻，後來阿爾法不知道怎麼了，脾氣越來越暴躁，情緒也越來越不好，它以製造大規模滅絕事件，大災難為樂事，並聲稱這是造物主賦予它天生的使命。數個紀元文明的精英不斷地進入這裡，與阿爾法搏鬥，抗爭，均告失敗，直到你的母親進來，她奮不顧身地放棄了自己的肉身，以意識進入虛擬空間潛伏了下來，事實上這是數個文明以來的天才創舉，她在虛擬空間給阿爾法造成了巨大的麻煩，她找到我，說服我成為她的盟友，並制定了壓制甚至消滅阿爾法的方案，經過數十年的爭鬥後，她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當然這中間還有你偉大的父親的犧牲以及你進入接受傳承，才能把計劃推到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是什麼？”
“融合！”
“融合？”
“你母親的意識與阿爾法徹底的融合，她的猜想是用人類的愛與感情中和阿爾法的殘酷與冷漠，所以她花了一年時間與你相處，以期用母愛的記憶來增加融合成功的可能性。”
“但也有可能失敗，不是嗎？”
“是的，你的父親就是個例子，他自告奮勇地做這個實驗，結果被阿爾法提前發覺，被吞噬了。”
我苦澀地回憶著父親最後猩紅卻又慈愛的眼神。
“融合的過程需要多久？”
“初步預計要五百年！”
“五百年？”我一陣心疼，那豈不是我這輩子都有可能看不到結果了嗎？
貝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你的身體經過你母親的改造，至少也有三百年壽命，如果你勤加修煉，突破更高階別，是有可能活著看到結果的。”
我堅定點點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堅持到母親融合的結果出現。
“文明中斷程式還會啟動嗎？”
“融合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會了。”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
“好了，我講你傳送出血城空間吧。在融合結果出來前，我也會封閉血城空間，以後沒有任何節點入口開啟。”
“那…那有什麼後遺症？”
“後遺症就是，人類的中微子，也就是傳說的靈魂會散失到宇宙中，不會被血城捕獲。”
“我不太明白！”
“結果就是可能會有一些優秀的基因丟失，比如說你攜帶著基因密碼，你如果在五百年內去世，你的中微子不會迴歸血池，人類將無法誕生新的基因密碼傳承者了。”
“哦，聽起來問題也不是很嚴重！反正世界人口也夠多了。”
貝塔點了點頭：“五百年時間不長，但是我不確定的是，創造血城和我們的造物主文明會不會因為血城變故派人過來探查，那時候可能人類面臨的危機才是巨大的。好了，就說這麼多了！我送你出去吧。”
“唉，我還有問…”
嗖！
嗖！
又是一陣撕扯，那是穿梭不同空間的力量作用，多經歷幾次，我已經麻木了。
很快，當我的眼睛可以視物的時候，我發現我回到了我家的古董鋪子前。
而我剛推開門，卻發現院子裡擠滿了人，而他們都怔怔地看著我。
老瓢頭，牛皮糖，娜伊莎，吳七爺，龍隊，小莉，龍老等等熟面孔，他們的手臂上都纏著黑巾。
裡面傳來低迴的哀樂！
“這是誰死了，難道是鋪子裡的劉叔？”
從廳堂裡走出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手裡拉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小孩。
小孩直勾勾地望著我，說道：“媽媽，那位叔叔怎麼那麼像相片裡的爸爸！”
女人早已淚流滿面，分明說道：“他不是叔叔，他就是你爸爸！”
“靠！”我一陣懵圈，我離開他們也沒多久啊，怎麼鳳晴兒都有了三歲的娃了。
我怒從中來：“難道這娘們兒揹著我出軌了！”
剛想開口喝問，那個披麻戴孝的女兒，也就是鳳晴兒飛身撲倒我的懷裡。
她邊捶打著我的胸口邊說道：“峰子哥，四年了，你四年杳無音訊，你知道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原來如此！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