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笑得有些冷酷
石隱急道:“可是劫玉琴不是已經被那白衣男子拿走了?”
藍月冷笑道:“誰知道?除了我們,沒誰知道,普天之下的人都只知道劫玉琴在七賢莊裡,如今那日廣陵散現,恐怕天下都傳遍了,雖然那日那些人全都死了,不過北劍皇門也會放出訊息的,官兵裡也會放出訊息的。雖然杜韜一群人本來武功就不錯,又生在草莽之間,加上大帝劍決,但是仍然凶多吉少。”
石隱聽到這裡,一沉聲,說道:“我們現在立刻南下,若是被背劍皇門查出她們的真實身份就麻煩了。“釋道安一愣,突然笑道:“這點宗主不必擔心,我臨走的時候給了她們幾張人皮面具,應該無人可以認出,況且有杜兄弟一行人在,沒有問題的。
石隱這才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突然門外不遠處傳來響動聲,石隱忙道:“不好,快躲起來。”
二人忙四處一看,竟然沒有可藏之地,石隱轉念一想,忙道:“快將習老哥哥抬上床。”釋道安會意的將習鑿齒抬上床,側放著,面朝裡面,石隱則在地上將血跡擦乾淨。
擦完之後,石隱則和釋道安一起將羅帳放下,幸好是冬天,兩個人藏在被窩裡,外面也看不出來。
門一下開了,一個滿臉肥肉的官員大笑著進來道:“習兄……哦,你睡了,怎麼連蠟燭也沒有吹滅。呵呵。”
釋道安連忙裝出習鑿齒的聲音道:“杜,哦,杜兄啊……”
杜會笑著坐下來道:“習兄,這樣坐下來會不會打擾你睡覺啊,老杜可是有大事情和你商量啊。”
釋道安連忙想要拒絕,石隱則是搖搖頭,若是現在拒絕,恐怕起疑心。
釋道安還沒說話,杜會就開始大笑道:“杜兄,我今天晚上可是去見了石勒大將軍,那果然是英武非凡啊,傳說他戰場之上一斬千人,果然有此豪氣啊,他已經答應了我助我保住這一方水土,哈哈哈。”
釋道安連忙說道:“恭喜啊恭喜,杜兄乃是有貴人相助啊。”
杜會大笑道:“那也多虧了習兄啊,若不是習兄將這訊息透露給我。”聲音一頓,說道:“對了,我回來的時候還前去你說的那家客棧去看看,去拜訪你說的東山宗主,沒想到已經人去樓空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釋道安裝著笑道:“想必是他有要事在身。”
杜會笑道:“無啥無啥,如今有石勒將軍幫忙,這城算是保住了,不過石勒將軍叫我將訊息封鎖,而且閒雜人等不能接近那院子,恐怕那院子是有什麼問題咯,不過我們這等官場中人不管武林中事,哈哈。習兄,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說話有點喘氣?”
釋道安那是將頭埋在被子裡,說久了,當然說話喘氣了。
杜會見到習鑿齒不做聲了,而且還傳來呼嚕聲,自覺的把蠟燭一吹,笑道:“習兄還是做春秋夢去吧,我老杜也要回我的安樂窩去了。”
杜會一走,釋道安和石隱這才出來透口氣。
釋道安一握手,眉頭一凝,冷聲道:“我釋道安就算拼著不上天堂,也要將這人殺掉。“藍月在一邊說道:“聽杜會的口氣,好象是他叫他們去找我們的,莫非是和官府裡面的人有關……除非官府裡面已經被人買通,或者設下了暗子在此。“石隱沉默一下,突然冷笑道:“如此正好。”
釋道安問道:“宗主,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石隱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冷笑一下道;“別急,還有事情要做……”
釋道安一愣,石隱噓了一聲,二人靜靜的躲在被窩裡,在二人的眼裡,黑夜的屋裡卻清晰可見。
含恨出手不錯,若是府裡的人害了習鑿齒,剛才杜會走時,府裡卻沒有動靜,如此那個殺手定然還會再次前來,完成沒有完成的工作……
就算是陷阱……他也會來的……
腳步聲慢慢從外面響起,輕輕的,若不是傾耳貼聽,似乎一點聲息都沒有,石隱的手都捏出汗來了,誓要將此人親手擒拿住。
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輕飄飄的進來了,如同被風吹進的一樣,毫無聲息,來到床邊,黑衣人手中的小匕首顯而易見了。
突然,黑衣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突然全身僵硬著,不能動彈。
石隱冷哼一下,身子一彈,射出床,手一伸,下了他的下頜骨,防止他自殺,然後藍月則命令灰線蟲將線收回,石隱則迅速封上黑衣人的穴道,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在石隱和藍月絕妙配合下,黑衣人馬上成了活木偶。
石隱低聲道:“釋老哥,帶著他離開。”
釋道安則用被子將黑衣人一裹,,二人飛也似的一彈身,出了知府後院。
在釋道安的帶領下,二人帶著黑衣人來到一個破落的死衚衕巷子裡,釋道安提著黑衣人的衣領,怒道:“是誰派你來的?”
石隱則從懷裡摸出剛才從習鑿齒房間裡拿出來的筆和紙遞給釋道安道:“為防止他自殺,解開他手腕的穴道,讓他寫。”
釋道安解開黑衣人的穴道,只覺黑衣人的手竟然圓潤光滑,說道:“宗主,是個女的。”
石隱冷哼道:“女的也一樣,若是她不招,便下點重手。”
釋道安手一抖,但還是點點頭。
藍月則笑道:“你啊你,年紀輕輕,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石隱冷聲傳音道:“無論是男是女,只要是兇手,我絕不留情。”
藍月只覺石隱的話聲極冷,自己身在這蒼穹冰晶已久,他的怒氣竟然有如此威力,看來他真的長大了,也第一次發現他的冷酷。
釋道安正要逼問,石隱突然道:“小心,有暗器!”
釋道安也有發覺,右手中幻出“如意金雕扇”在空中扇了幾下,只覺得狂風四起,暗器的方向也全都偏離了!
而隨之而來的則是數個黑衣人從各個方向襲來,個個都是身材嬌小,手中持著一柄小巧的匕首朝著二人襲來。
釋道安一邊防止對方滅口,一邊則又要保護自己,不免有點手忙叫亂,幸好有狼王在旁邊舞著利爪,一時間竟然將不少黑衣人逼退。
正打鬥得激烈,藍月突然發現了什麼,對石隱說了幾句話,石隱面色大變,沉聲道:“我們走。”說完,右手中突然騰出一陣凍氣,周圍的黑衣人身形突然一頓,石隱已經帶著二人彈出了暗巷,朝著另一條街跑去。
釋道安急道:“宗主,怎麼我們……”
石隱則是邪邪一笑道;“放心,我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說完,左手一攤,裡面竟是一個小小的令符。
釋道安疑道;“這是……”
在藍月的說明下,石隱冷聲敘述道:“這就是劍皇門的令符。”
釋道安拿起來,在月光下看看,搖頭說道:“不象,劍皇門的令符好象都是大大的如同一把劍一般。”
石隱冷哼一聲,說道:“這一塊令符乃是劍皇門‘女人堂’的令符。”
釋道安一驚道:“女人堂?”
石隱沉聲道:“女人堂乃是獨立於劍皇門外的一個組織,但是卻和劍皇門有著密切的關係。”
釋道安眼神不定,皺眉道:“沒想到劍皇門竟然還有如此龐大的機構設定,那既然確定是女人堂下的手,剛才為什麼不……”
石隱冷哼道:“既然確定是北劍皇門下的手,我便要北劍皇為習老哥哥償命,此事不能輕舉妄動!”
釋道安渾身一震,瞪大眼道:“劍皇——償命!”
石隱略微點頭道:“一命還一命,這劍皇的命我是要定了,總有一天,我會用他的血祭奠習老哥哥!”
藍月看著石隱認真的表情,一笑,心道,果然是初生牛櫝不怕虎,就以我現在的功力,想要殺死劍皇,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石隱那堅定的眼神,突然讓藍月想起了什麼,無奈的搖搖頭。
釋道安突然拍掌道:“我想起來了,今天去打聽訊息的時候,據說是有一個女人堂什麼的前往了武當山,還在山下不遠處的‘來鳳山莊’住下了。”
石隱冷笑一聲,說道;“釋老哥,還是麻煩你南下一趟,找到無霜他們,我擔心他們有麻煩,若是有釋老哥在他們身邊,我會寬心一些。”
釋道安一拱手道:“既然是宗主吩咐,義不容辭,不過宗主……”
石隱說道:“不用擔心我,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想要我的命是需要很大代價的。你便連夜起程吧。”
釋道安一躬身,轉身離去,帶著詭異的笑容,他在笑什麼?
石隱則在這另一條街的小巷子,轉身掉下眼淚。雖然見面時短,但如此恩澤的,如此慈祥的習老哥就這樣突然去了,何況還是因為自己,石隱心裡不知道有多麼心酸。
此時的藍月卻已在呼呼大睡了,是否每個人真正心痛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獨自承擔,就連這樣相近的人。
望著明月,石隱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冷酷……
無論什麼時候,狼王總是跟在身邊,當石隱憤怒的時候,他也帶著憤怒,當石隱沉默的時候,他也帶著沉默,當石隱大笑的時候,他也咧齒一笑,似乎不懂人語,卻比任何人都懂得石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