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友情變裂
下午，天氣陰沉。這會的蕭子恆已經洗好澡躺在床上了。
他看著門外那陰沉昏暗的天空，寂寞之感油然而生。
曾記得這樣的感覺伴隨了他六年，六年的時光白駒過隙，這樣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有預感，也有擔憂。他很希望有朋友陪伴，因為那樣孤寂的生活已經讓他覺得友情是一種讓他非常渴望卻又奢侈的精神需求了。
不過好在他和吳華還是見面了，而且他們彼此間還很珍惜這段友情。這樣的結果是令蕭子恆欣慰的，可是是現在，蕭子恆看著門外那昏暗陰沉的天空他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一樣。他很擔憂，也很害怕。
他在床上躺了10多分鐘，那種擔憂感卻越來越重。他開始有些躺不下去了，可剛起身卻看到吳華一個人默默地走近宿舍，蕭子恆感到有些意外，但看著他那蕭條的身影帶著那種鬱鬱寡歡的情緒，心裡就更為擔憂了。
“吳華！”蕭子恆起身向他走去“你洗澡了嗎？快上課了。”但吳華什麼也沒說，只是很沉默的走到床邊坐下。
蕭子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吳華變成這樣，他小心的問:“你怎麼了？幹嘛悶悶不樂的？”但吳華依舊是半字不說，這到讓蕭子恆有些緊張了。
可就在這會，他注意到了吳華的眼睛有些微紅，難道他哭過？蕭子恆想著心下也有些擔心“吳華，你到底怎麼了？”蕭子恆問，但吳華依舊是沉默不言。
就在蕭子恆準備想推他一下的時候，吳華開口了“子恆！我們出去談一談吧！”
蕭子恆有些不明所以然道:“現在嗎？”
“對！”吳華淡淡道。
林陰樹下，吳華和蕭子恆默默地走著。這時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沉默和腳步的聲音再道路中響起。
這時吳華停住了，蕭子恆也跟著停下腳步。他不知道吳華要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
“子恆！”吳華突然喊了一聲讓蕭子恆有些意外“怎麼了？”
“你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吳華問。
“你說吧！”蕭子恆道。
“誒！”他嘆了口氣“你喜不喜歡暮如煙？”吳華的這一問讓蕭子恆有些驚愣。他開玩笑似的答道:“暮如煙她很可愛，我們班上的人都很喜歡她啊！”
“不是，我問的是你愛不愛她？”吳華這會很是認真的問道。
蕭子恆看著吳華那表情心裡也明白他要問的是什麼了，他於是平靜道:“我只是把她當成了我的同學、普通朋友而已，我沒想過要愛她。”
蕭子恆的回答讓吳華有些意外“你真的只是把她當成朋友？”吳華問。
蕭子恆鄭重的點頭道:“嗯！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愛她。因為，我頂多也只是把她當成我的妹妹。”
聽到蕭子恆的回答，吳華是感到又開心又難過。他默默地底下了頭不知該怎麼說起。
“怎麼了吳華？你不會是喜歡暮如煙了吧！”蕭子恆問。
吳華抬頭，帶著淚痕道:“可是她喜歡的人是你，你知道嗎？”
“暮如煙喜歡我？”蕭子恆指著自己問。
“是啊！她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吳華傷心道:“她說她和我一樣喜歡上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她說的那個人就是你，蕭子恆。”
“我不知道。”蕭子恆有些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我。真的吳華，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我。”
“可是她就是喜歡你了。”他低下頭不讓蕭子恆看到他留下的眼淚“她現在不理我也不喜歡我了，我每次和她見面她都像見陌生人一樣的躲著我。”
蕭子恆道歉道:“對不起吳華，我真的不知道。”他停頓了會又道:“吳華，也許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可能她不理你是因為你太過於執著了吧！你試著和她心平氣和的談談，多和她說些笑話，我想她會接受你的。”蕭子恆勸解道。
“行了，你別在來安慰我了。”他惡狠狠地盯著蕭子恆道:“我把你當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沒想到我喜歡的女朋友愛的人卻是你。”他的話讓蕭子恆有些難受，但他更害怕他和吳華會因為此時而鬧僵，所以他想解釋但吳華卻沒有給他機會“蕭子恆，我恨你。”他說完這句話就跑了，蕭子恆看著他的背影內心像是受了重創般難受至極。
有過好幾天，吳華都沒有搭理過蕭子恆。但奇怪的是他和蕭子恆還是睡在一張床上，只不過沒有了之前那般粘人。
一次，快上課了，蕭子恆衝忙的叫著吳華。但吳華醒來後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
蕭子恆微笑道:“別在睡啦！快點起來洗漱吧！該上課了。”
但吳華卻是像沒聽到一樣，根本就不想搭理他。這時蕭子恆看見吳華頭髮有點髒於是想幫他拍拍，可誰知他手剛伸過去吳華就把他的手給拍開，然後冷言冷語道:“走開！”
他的話很短，卻很冷漠。他現在才忽然覺得他和吳華的關係已經鬧得非常僵硬了。
他沒有在說什麼，而是默默地站起身離開宿舍。
與吳華和蕭子恆相比，暮如煙與吳華的發展似乎鬧得更為僵硬。每天見面除了吳華在表示以外就是暮如煙的冷漠和無視讓吳華吃盡閉門羹。
吳華試過很多種方式去追求她，若是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沒耐心了，可他吳華不會，他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越戰越勇。
可這樣換來的結果，往往都是慘不忍睹的。
有一回，暮如煙跑去找蕭子恆，問他數學書上的一道題目怎麼做。蕭子恆告訴了她解體技巧，暮如煙聽著聽著就把身體捱了過來，頭都快與蕭子恆的頭相碰到一起了，但蕭子恆還是沒有阻止她，任由她靠過來。
蕭子恆這樣的表現讓暮如煙很是歡喜，想來她覺得蕭子恆很容易搞到手吧！
她的舉動吳華在一旁是看得是清清楚楚，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上蕭子恆卻不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呢？
眼前的情景讓他非常的傷痛，但他更痛恨的是蕭子恆，這個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搶走暮如煙心的第三者。
暮如煙的靠近蕭子恆當然清楚。原本他就不想理會暮如煙的舉動，就這麼息事寧人的就好了。但至從他和吳華鬧僵後明白暮如煙的想法他就在心底上多了一份對吳華的歉意。
所以，就在暮如煙的頭快挨近他頭的那一刻他退縮了。他把頭往後靠了下道:“暮如煙同學，你站在那我一樣可以清晰的把解題過程告訴你。”
“怎麼了？”暮如煙有些不滿道:“你嫌棄我嗎？”
“不是，我只是想說，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我不想弄得讓別人誤會。”蕭子恆解釋道，但暮如煙聽著這話卻有些陌生“蕭子恆，你怎麼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他看著暮如煙道:“我們只是同學，男女授受不親，有些距離還是適當的保持一下比較好。”
“蕭子恆，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好像變了呢？”暮如煙感覺有點像被人拋棄了一般。
“我說的是事實，暮如煙，我們只是同學。”他看著暮如煙一字字說道。
“不，你說這話好像就是在趕我走一樣。”她忽然用雙手按著蕭子恆的肩膀“蕭子恆，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
蕭子恆把她的手拿開，然後站起身道:“我和你一直都是同學關係，沒必要撇清。”
“不！”她看著蕭子恆道:“蕭子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們在一起不是很開心嗎？以前我無論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這樣拒絕我。為什麼今天你？”她有些難受道。
蕭子恆看著他，那清澈的眼神平靜如水“我沒說過你不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意識到友情或是同學之間的相處不需要太過於親密。”
“不，蕭子恆，你不要這樣。你不能這麼想啊！”他拉著他的手懇求道，但蕭子恆心意已決“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就請你先回到座位上吧！”但暮如煙卻怎麼也不肯走，而且還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肯松。
他們的舉動引起了全班同學的注意，而站在一旁的吳華看到這一幕更是傷感至極。他沒想法暮如煙竟然這麼深愛著他，愛到這般死心塌地。
蕭子恆看著暮如煙那堅決的眼神心裡也挺亂的，他用力的想掰開暮如煙的手但暮如煙卻是緊緊的抓著不放。
叮叮這會鈴聲響起了，蕭子恆沉聲道:“我出去找下數學老師問下第三頁的一道附加題怎麼做。”說著他掰開了暮如煙的手向外走去，暮如煙如深墜低谷般心痛的喊道:“別去了！”他看向蕭子恆，眼眶溢滿了淚水“我回去，你還是等老師來了再問吧！現在都上課了。”她說著，淚流滿面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蕭子恆拒絕暮如煙的親暱是因為吳華，暮如煙的失落而歸卻是因為蕭子恆的冷談。而看著蕭子恆拒絕暮如煙的吳華再看到那個傷痛欲絕的暮如煙時心痛的依舊是他自己。
這時的他對蕭子恆的恨越來越深了，但他更恨的人卻是他自己。也許，在一開始時知道暮如煙拒絕自己就主動退出也許暮如煙也不會像今天這般難過，她的難過對於吳華而言甚至比自個被打擊了所遭受到的難過還要大。
下午六點，蕭子恆和吳華回到宿舍。
宿舍裡所有的人都在談笑著，只有他和吳華這兩個人是沉默的。這兩個人的沉默在這歡鬧的宿舍裡顯得格格不入。
墨祥看著兩人那模樣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們倆怎麼了？”
但回答墨祥的卻只有沉默，墨祥就納悶道:“我說你們兩個人可真是奇怪了啊！回到宿舍你們可是一聲都沒坑啊！你們不會都失戀受到打擊了吧！”
“我們沒事啊！墨祥，你們洗好澡了嗎？”蕭子恆微笑道。
“我洗好啦！裡面黎皓還沒洗好呢？誒！我就奇怪了，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幹嘛都怪怪的？”墨祥無奈道。
“沒什麼，只是我們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不愛說話。”蕭子恆微笑了會卻看到吳華把頭撇了過去。他這樣的反應讓墨祥有些受不了了，他道:“誒！吳華，是誰欠了你500萬啊！用得著板著這張苦瓜臉嗎？”
“誒！別在說啦！人家心情不好呢？”巖剛在那邊的床上喊道。
但墨祥依舊不滿“怎麼啦！心情不好也用不著這樣吧！人家學習委員可把他當成了好朋友，你看他那副德行，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真是的。”
王軍又在一旁勸道:“行啦！行啦！你少說幾句話吧！別傷了和氣啊！”
但墨祥還想說什麼蕭子恆又道:“好了，吳華他心情不好。我們就先不要再說了。”他剛說道這，吳華就站起來了。蕭子恆看著吳華的反應有些不對，於是問:“吳華，你！”
“我去洗澡！”吳華說著就收拾好洗換的衣服就走近浴室。他的這一幕讓蕭子恆覺得他和吳華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了。
他有些擔憂，也有些緊張。吳華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哥們啊！可現在兩人幾乎是鬧得僵硬不堪，他有種預感，可能吳華會變成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陌生人？仇人？這兩個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以前那個很活潑開朗的，又愛跟左跟右的吳華。
但是現在，吳華的一切反常舉動在蕭子恆看來都是那麼的陌生和冷漠。他原本以為自己對吳華是瞭如指掌，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一點也沒了解過他。
十分鐘後，吳華洗好了。他從浴室走出來，但他卻看也沒看蕭子恆一眼。蕭子恆也像習以為常般的裝作若無其事。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個的演技在吳華面前根本就是虛設。
他看到吳華在收拾衣服和行李，一種不好的預感直湧上了蕭子恆的心頭。他走過去不安的問“吳華，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吳華停下手，他轉身用一種很冷漠的表情看著蕭子恆“收拾行李，換床位啊！”
“為什麼要換？”蕭子恆不安的問。
“你不是說我們兩人睡在一起像同志嗎？所以我要搬到另一張床去睡啊！”他邊說邊撿，一點也不理會蕭子恆那沉痛的心。
“那好，我幫你撿吧！”蕭子恆苦笑的幫他收拾行李，但吳華拒絕了“我自己會收拾，不勞煩你了。”蕭子恆退出幾步，心下難受不已。
待一切收拾好後，他看見吳華搬到了他的前上鋪。蕭子恆走過去看著吳華那漠視的表情內心像受到了某種刺痛般讓他覺得難受無比。
他艱難的開口道:“吳華！明天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好嗎？”
吳華不耐煩的看著蕭子恆“不用了，我吃不吃早餐用不著別人陪。”
“也是，一天讓人陪著也沒意思。”他苦笑道:“那……”他還想往下說但吳華卻打斷道:“蕭子恆，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用不著把話說得那麼親熱吧！”
“是！我們只是同學，說那麼肉麻幹什麼？呵呵！”他苦笑著“我都覺得挺彆扭。”
“既然覺得彆扭，那就走開啊！幹嘛還在這磨嘰！”吳華忽然大喊著讓蕭子恆覺得胸口像窒息般難受。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自卑，很尷尬，當著整個宿舍人的面他就這麼口無遮攔的趕他離開，讓他一點臉面都沒有。
“好，我走，我走。”他苦笑著離開，因為他畢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他不想和他吵，所以他選擇這樣的方式悄悄的離開也不願讓這場冷漠的絕交留下一絲恨意。
天氣越來越昏沉了，蕭子恆躺在床上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是那麼灰暗與空洞。那寂寞的感覺，不知何時也像寒氣般蔓延到了他的整個身心。
現在的時辰挺晚了，以往的這個時候他都上教室去了根本不可能還待在這。但現在不知為何他開始變懶了，懶得還剩15分鐘的時間他都要賴在宿舍不走。
其實懶人哪裡都有，像蕭子恆現在這麼懶的人宿舍裡還有一個一一黎皓。
“喲！蕭子恆，你怎麼現在還不上班裡啊！”黎皓問。
“沒什麼，只是想在宿舍待待。”蕭子恆談談的說了一句。
“吳華呢？他不是經常和你在一起嗎？怎麼？”黎皓問，蕭子恆平淡的達道:“我和他已經不再是朋友了，只是同學。”
“哦！”黎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啦！怎麼會鬧成這樣？”
蕭子恆沉默了會，然後又平淡道:“能不提嗎？”
“哦！不好意思，那我不說了，不說。”然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你還有別的朋友嗎？”
“朋友？”蕭子恆喃喃自語。
“就是初中或者是高中時的朋友啊！”黎皓解釋，然後又問:“你不會是除了吳華以外就沒有別的好朋友了吧！”
蕭子恆默然，沒有作答“你初中的朋友呢？有沒有？”黎皓試探性的再次問道，蕭子恆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沉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