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老兵
老兵
老人熟悉的臉面,喚醒葉雲天腦海深處的記憶。
“是你!!”
葉雲天驚呼,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老人早已經死了!
或者是在戰場上不幸戰死。
只是葉雲天沒有想到,那個當初教他吹口琴的老兵,竟然還活著,活得那麼的悽慘,這真的是為國而戰的人嗎?
“你認識我嗎?”老人問道,他想不起來面前這個人是誰。
“你叫黃山,曾在域北當過連長,我說的沒錯吧?”葉雲天記得,那是七年前了。
老人聽到葉雲天提起那段過往,激動地手顫抖著,“你真的認識我,你、你也當過兵?”老人說完這話,感覺自己老糊塗了。
如果葉雲天沒有當過兵,怎麼可能知道他在軍營的身份和職務。
葉雲天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還真是這位老兵。
“黃叔,你還記得七年前,一個叫葉雲天的新兵嗎?”葉雲天問道。
然而黃山搖頭,他記不得了,當初新兵入團,他作為連長,要帶領新兵訓練,所以根本不記得有一個叫葉雲天的新兵。
葉雲天看向黃思琪的房間,站起身來到門口敲了兩下泡沫板,黃思琪看向葉雲天,在燈光的照射下,有兩道淚痕格外明顯。
“口琴能借我用一下嗎?”葉雲天問道。
黃思琪輕輕抹去臉頰上的淚痕,從懷中掏出她的口琴,遞給了葉雲天。
葉雲天拿著口琴,走到老兵面前,看到老兵神色動容,他緩緩吹起那首老兵曾經教過他的旋律……
老兵聽到熟悉的旋律,腦海中想起了七年前碰到的戰爭,就是那場戰爭,他受了重傷,又到了他退休的年齡,所以他光榮退休了。
“是你,小天!!”
老兵記得,自己只將這首旋律教給葉雲天一人,那是的那個青年,面容逐漸清晰,和麵前的葉雲天的容貌相容,相差無二。
“黃叔,多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葉雲天說罷,上前主動抱住黃山,當年他剛入軍營,恰逢碰到敵人偷襲,他們那一隊人馬死傷慘重,葉雲天和黃山,還有幾名士兵,成為甕中之鱉。
為了突圍,黃山下達指示,以自己為誘餌,來吸引那些偷襲的敵人,讓僅剩下的幾名新兵逃走。
最後只有葉雲天沒有逃走,跟隨黃山,前去剿滅敵人,只不過當時的葉雲天太弱了,以至於差點被敵人殺死,如果不是黃山替葉雲天擋下一拳,葉雲天也不會活到現在。
救命之恩!
老人也很激動,這麼多年了,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以前曾經以前戰鬥過的戰友,更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被人提起以前的那個充滿激情的地方。
坐在裡屋的黃思琪聽到葉雲天他們的談話,沒想到當初葉雲天說的老兵,竟然就是她的爸爸,可是那首曲子她爸爸從來都沒有為他吹過。
兩人情緒平和下來後,葉雲天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為什麼老兵會淪落至此,退伍老兵應該有保障才對,怎麼會為淪落到拾荒的地步,更住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
“一言難盡吶,我們出去說吧。”
葉雲天和黃山二人,離開狹窄的房屋,朝著外面走去。
外面夜空乾淨,月光如水,驅除不少黑夜的黑寂,兩人坐在一個環形花園邊,老人將退休後的事情一一道出。
黃山退休之後,回到自己的村子,卻得到一個噩耗,那便是他的老婆,被村長玷汙,而黃山的老婆又是一個忠烈婦女,投河自盡了。
為了給老婆報仇,黃山獨自一人,前往村長家,將村長打個半死,腿也打斷了,住院半年後,那個村長就死了。
因此黃山被抓住,開除軍籍,一切待遇取消,又坐了兩年牢。
出獄之後的黃山,本以為能從頭來過,至少身體並無傷殘,而且還有一個女兒,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黃思琪被那個村長的兒子,侮辱並強迫她去做非法的工作。
憤怒的黃山,衝到村長兒子開的公司,將村長兒子痛揍一頓,途中被人攔住,否則黃山定然將村長兒子宰了!
被巡捕房關了七天後,黃山剛走出巡捕房,便被人帶上車,並且打斷雙腿,黃思琪傾盡所有為黃山治病,並且兩人背井離鄉,來到濟東市,躲避村長兒子的騷擾。
黃山的腿還是沒有治好,烙下了毛病,只能一瘸一拐,但他知道黃思琪喜歡上學,而且在上學時學習非常好,黃山便到處找工作。
因為腿腳不便,沒有人錄用他,黃山只能以拾荒為生,並且努力為黃思琪賺錢,讓她上學。
“我女兒有出息,我賺的錢只夠她的學費,她在外面做兼職足夠我們兩人生活了。”黃山苦笑道。
艱苦和不公的生活,並沒有將他擊垮。
葉雲天心中不好受,他想起了自己,當時自己在軍營中,一去就是七年,而這七年來,對於葉雲天來說,只能算是歷練,但對於守在家中望夫歸來的女人來說,數著手指過日子。
沒有盼來丈夫,反倒被餓狼盯上,最後只能忍氣吞聲。
“小天你怎麼退下來了?才七年而已。”
說完自己的過往,黃山問向葉雲天,葉雲天可沒有到達退伍的年齡。
“我是家中有事,主動申請退伍。”
葉雲天並沒有提起自己的身份,更何況他的確也是為了家中之事,才選擇退下來。
黃山覺得葉雲天一定有什麼羞於開口的事,為了不讓葉雲天尷尬,黃山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詢問了一些關於軍營中發生的事。
葉雲天將這幾年來,域北發生的戰事和他經歷過的戰爭,一一說出,雖然黃山沒有參與到戰爭之中,可是幾十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彷彿親眼看到一樣。
直到凌晨時,黃山蹲在路旁,感嘆之餘沉睡了過去,他太累了。
腿腳不便,每日起早貪黑,為的就是多拾荒,固定的時間和年邁的身體,讓他已經無法和年輕人,熬夜暢談。
葉雲天伸手將老者托起,帶到房間中,脫掉髒鞋後,為他蓋上薄被。
黃思琪的房間中還亮著燈,葉雲天走到門口,看到黃思琪正在寫著什麼,昏黃的鎢絲燈光撒在黃思琪身上,黃思琪像一個灰姑娘。
他敲了敲泡沫門板。
“進來吧。”
葉雲天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