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到十五米的圓周誤差
“阿米爾先生，您是在這裡看導彈的發射，還是陪同我們去導彈的落點？”眼看著這裡的準備工作在有序進行，秦文明向阿米爾問到。
“當然是去看落點，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吧？”
“沒錯，今天的表演是我們提前準備好的，明天可以由您來確定發射位置和落點位置，這樣更接近實戰。”秦文明說道：“那請您留下一兩人，在這裡欣賞導彈的發射。”
“好。”阿米爾很是高興，留下兩個手下在這裡觀摩，然後興致勃勃地上了車。
坦克訓練場裡面的道路坑坑窪窪，在經過了無數坦克的碾壓之後，地面已經不適合輪式車輛的高速開動了，就像是坐船一樣，車子在不停地上下顛簸。
不過，車上的人卻都很興奮。
“如果我們要採購的話，貴方多久能交貨？”
“一個月以內就能交貨一百枚，如果還需要更多的話，每個月都能交貨同樣的數量，而且，我們保證只賣給你們一個客戶。”
“那貴方能出口給我們生產線，讓我們自己生產嗎？”阿米爾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們無法做主，需要向上級請示。”秦文明給推了過去，畢竟賣雞蛋沒問題，賣下蛋的母雞那可就得考慮清楚了。
此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預定彈著點的附近，那裡插了一個旗幟，以旗幟為圓心，一百米為半徑，用石灰畫了一個圓圈。
無線電裡面傳來了呼叫。
“東風呼叫流星，我們已經到達目標附近，我們已經到達目標附近！”
“流星收到，按照原定計劃，十分鐘後發射，請你們站在安全的地方觀看！”
“我們站在距離彈著點五百米處如何？”秦文明問到。
阿米爾稍稍的有些遲疑。
如果要是按照身邊這人的介紹，導彈的精度一百米，站在五百米外那肯定是夠安全的了，但是，這資料準不準？
要是按照飛毛腿的誤差，說好的三百米，結果三公里都有可能，他們是不是要退到更遠的地方？
“當然了，如果貴方有顧慮的話，可以再向後站一些，我是喜歡站在前面的，這樣才能看到壯觀的景象。”
阿米爾咬了咬牙：“我和你們站在一起！”
這種時候怎麼能認慫？這些導彈的技術人員敢站在這裡，他們伊朗人當然也不能害怕了。
此時，一名技術人員拉了了秦文明的胳膊：“秦工，會不會太近了？”
秦文明笑了笑：“沒事，咱們為了能更好地展示火箭的精度，彈頭裡面放的是水泥配重，沒有放炸藥。就算是火箭內部殘存了一些燃料燃燒，也不會影響到這裡來。”
時間比較緊張，導彈在改造出來之後，他們只是在061基地進行過一次試射，導彈這東西，一次試射絕對是有偶然性的，萬一這次的精度達不到了怎麼辦？
這秦工也太大膽了吧？
不過，既然秦工堅持，他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這邊，徐易還在一絲不苟地工作著。
他知道這次的試射很重要，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他有些緊張地再次看了一眼各種資料。
“氣象資料呢？有沒有更新？”
“今天的天氣很好，一絲風都沒有。”一旁的人說道：“這可是基地難得的好天氣，放心吧。”
基地平時風沙很大，在風中發射導彈，導彈肯定會受到影響，在發射階段偏離預定航線，那後面誤差就會越來越大。
“流星呼叫東風，最後一分鐘準備，請撤離到安全位置。”
“收到，這邊高速攝影機已經開啟，準備記錄彈著點。”秦文明回答道。
最後的一分鐘時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這就是一枚普通的防空導彈改裝出來的，沒有倒計時的說法，大家的心中卻依舊在默默地倒數著。
六十，五十九……三，二，一，點火！
流星導彈的尾部助推器首先點火，它在斜臂發射架上拖著火苗離開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接著，助推器脫落，主發動機點火，火焰再次綻放開來。
眾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導彈，直至最後只剩下逐漸擴散開的尾煙。
“雷達監測到的軌跡正常。”一名雷達兵向徐易說道。
“希望能打出一個合格的精度來。”徐易喃喃地說道。
天空中，導彈如同一道流星閃耀。
秦文明感覺到了耳膜有些發疼，他看向了空中，看向導彈飛來的方向。
阿米爾也順著秦文明的目光看了過去，當然了，沒有人能看到那枚高速飛來的導彈，當看到的時候，它已經開始墜落下來了。
“注意，危險！快臥倒！”阿米爾身邊的一名手下忍受不住這種壓力，一邊叫著一邊臥倒在了地上。
秦文明卻依舊站在那裡，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的試射了，就算怕危險，靶場不讓他進去，但是他畢竟還是遠遠地觀摩過很多次，此時，他的耳膜有些刺痛，那是導彈飛來的時候彈頭壓縮前方空氣引起來的。
至於聲音？只有導彈從頭頂飛過的時候才能聽到那種特殊的多普勒嘯叫，如果導彈是衝著自己飛過來的，那隻能是有耳膜刺痛的感覺，不會有聲音。
原因很簡單，因為導彈的飛行速度遠遠地超過了聲音過來的速度！
這種射程幾十公里的導彈，落下來的速度在五馬赫以內，也就是音速的五倍，中程導彈下落的時候，是音速的十幾倍，至於洲際導彈，那就是音速的二三十倍了。
其實，這一切很短暫，就在阿米爾的手下趴到地上的同時，那枚導彈已經落了下來。
咣！
導彈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由於沒有帶炸藥，所以沒有看到壯麗的焰火一樣的景象，撞擊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四周的塵土瞬間飛揚，腳下的大地也在跟著劇烈地顫動起來，就彷彿是地震一般。
“哇！”趴倒的那個傢伙一口血吐了出來。
被炮擊了該怎麼辦？一般的說法是趴下、臥倒，但是如果要是大口徑炮彈的話，趴下反而會更危險，因為炮彈爆炸的衝擊波沿著地面傳播，會拍打到胸口，甚至嚴重一些會拍傷內臟。
至於導彈，落地時候的衝擊波肯定比炮彈爆炸要更大啊！
“阿米爾先生，您的手下怎麼樣？”秦文明也有些擔心，這好端端的一次試射，要是搞出個傷亡來可就麻煩了。
“沒事。”阿米爾搖搖頭：“沒上過戰場的人就是經受不住考驗，我們過去看看，它的精度……哦，天啊，我還從未見過精度這麼高的導彈！”
五百米的距離，看得很清楚，那枚導彈的前半截已經扎到了泥土裡，只留下了後半截的彈體，帶著尾翼，它就那樣斜著插在地面上，彷彿在炫耀一樣！
它和那個旗幟距離太近了！
阿米爾興奮地一路小跑。
石灰已經被颳走了，看不出原來的那個圈，而且也沒有必要了。阿米爾跑到了跟前，開始簡單地用腳步去丈量。
一，二，三……十七，十八！
導彈的落點距離預定落點只有十八步的距離，正常人走路一步大概是0.75米，這樣，精度居然達到可怕的十五米以內！
誰見過精度這麼高的導彈？飛毛腿絕對是渣渣啊！
後面的人上來，拿著尺子量了一下。
“十三米八！我們這次試射的精度是十三米八！”這些人也都非常興奮。
“快，立刻用無線電給徐主任他們報喜！”秦文明說道。
他知道徐易還在那邊等著呢，估計還在惴惴不安，這下可以高興了！
這絕對是創造一個奇蹟了，當然這個奇蹟估計很難重現，它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啊。
場地都是事先測量好的，相當精確，今天晴空萬里沒有風，導彈也是經過了精心除錯的，不過，哪怕就算是作弊了，打出來這種精度，也足夠讓人驕傲的了。厲害，真是厲害！
夜幕降臨，眾人聚集到了營地的宿舍區，決定在這裡暫時住宿一晚上。
秦文明派人從附近的牧民家裡買了一隻羊，燃起篝火，做起來了烤全羊。
篝火照耀著每一個人的臉，上面都洋溢著笑容。
“貴方的這種導彈太厲害了！”阿米爾笑著說道：“只要明天的測試能夠達到預定精度，我們立刻就訂一百枚！不知道貴方的這種導彈打算賣多少錢？”
“我們對待朋友是非常真誠的，絕對不會要高價。”秦文明說道：“相比幾百萬美元一枚的飛毛腿導彈，我們的這種流星導彈只需要六十萬美元就行，如果你們購買一百枚的話，那我們再送你們十個發射架！”
反正這種發射架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非常簡單，在部隊裡屬於大量淘汰的。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等著呢！這價格對方能接受嗎？要是賣了的話，那可是六千萬美元的鉅款啊！
阿米爾沒有注意到四周氣氛的詭異，他笑著點頭：“當然沒問題，這種價格太實惠了！”
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喜，這筆生意看來是十拿九穩了！
“只不過，如果貴方要是能同意出口生產線給我們，讓我們能自己生產，那就更好了！”
“這個嘛，我們會向上級請示的。”秦文明繼續踢皮球：“只要上級同意，那我們出口生產線也沒問題！”
吃過飯進了宿舍睡覺。
“伊朗人那麼高興，為啥不乾脆直接忽悠他們簽了單子，還等到明天？”徐易小聲地說道。
“哪裡有那麼容易的。”秦文明說道：“和他們做生意就得講究誠信，明天的表演是更貼近實戰的，只有明天讓他們滿意，才會真正的做成生意，大傢伙都得好好準備。”
徐易點頭。
第二天，阿米爾興致勃勃地選定了一百五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為發射點，讓他的手下繼續坐鎮，他則留在了昨天靶標的地方。
“彈著點還選擇在這裡。”阿米爾說道：“今天我們站什麼地方？”
“當然還是昨天的地方，我對我們的導彈有信心。”秦文明說道。
第二枚導彈在一個小時之後發射，落點距離靶標六十八米，還在預期的精度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