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天下太平（大結局）
七十位聖人在天外死戰，這一幕已經是被無數人盡收眼底。
林逍漫無目的在一座萬分恐慌但暫時沒有危險的城池之中行走。
他雙手拎著酒罈子，看著那一道道流光從天空中飛速沖天而起，苦澀一笑，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這些天來，林逍幾乎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就像是一頭行屍走肉，去到哪裡就是哪裡。
林逍靠在牆上，眼神渙散的看著天空，忽然嗤笑一聲，有些無奈。
“到底還是不行嗎…”嘗試觀山河的林逍滿臉苦澀，本來想著能夠從人間看到點什麼，或許尚有希望。
他心裡清楚，當他心中將自己的晉升大道放在了外物身上，自己就已經輸了。
心境破碎，便是破鏡重圓，照樣會有所裂痕。想要修復，還是需要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他不是別人，房間裡只有一塊掃不乾淨的汙垢，現在他連這個小房間也跟著破碎了。
街道上，人來人往，但大多行色匆匆，可見他們臉上還帶著慌張的表情。
有些沒人管的地帶更是出現了燒殺搶掠，各種各樣的人，形形色色，好像都在世界末日前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林逍自嘲一笑，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他發現自己走了這麼久的路，結果到頭來還是發現自己是個廢物。一如當年在落玉城家裡面被人罵的那樣。
不論他如何去努力，都沒辦法改變。
這一路上，他看到過有山中劫匪下山，不顧死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小到偷人東西，再到找良家女子宣洩，大到直接推翻當地的執政者，將類似統領一鎮一村乃至一城的高官者全家斬殺。
男的乾淨利索，個別女的還要留下來生不如死。
各式各樣，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人，選擇是沒辦法有那麼多的。
也沒辦法按照自己所選擇的那樣。
旁邊的那個破舊屋子裡，有個憨厚朴實的漢子臉色凝重的看著天外，本來砍柴的心情也都沒有了。
有個小女孩從屋裡面走出來，輕聲說道：“爹，孃親怎麼還沒有回來？都一個月了，外面這麼危險。”
樸實漢子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笑嘻嘻的說道：“你娘可厲害了，不會有事情的。你就甭擔心這些了，一會爹給你做好吃的。”
“可是爹，我剛才都看到了，那個好大好大，很厲害。我們好像打不過…”
漢子立馬換了一副言辭：“怎麼打不過了？就連你平時去私塾那邊讀書的書本都是出自聖人之手。他們學問大不大？能不能行？”
“很厲害。”只有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抹了抹不算精緻的鼻子，點了點頭，如實回答道。
漢子這才喜笑顏開：“這就對了，聖人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打不過別人？況且爹的本事也不小，真要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還有爹嗎。”
小女孩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件髒兮兮的繡花棉襖，傻笑陣陣：“對哦，還有爹你呢。”
漢子這才鬆了口氣，板著臉說道：“你可要記住嘍，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咱們永遠都有認可以頂得上去，你們啊，就儘管修煉或者讀書。爹沒本事，只能送你讀書，但沒關係，讀書也能有出息。”
“嗯！”小女孩重重點頭，然後笑著說那我先回去練字了。
漢子自然點頭答應。
林逍怔怔出神，往酒罈子灌進嘴裡，發現已經沒酒了，愣了一下，輕嘆的同時站起身。
三兩步來到那個漢子面前。
後者見到是個滿身酒氣而且年紀不大的年輕人，頓時皺了皺眉頭，總不能又是一個覺得世界沒救的傢伙吧？
真沒出息。
林逍咧嘴一笑，問道：“老闆，附近有沒有酒館？幫忙指個路。”
“沒有。”漢子沒給啥好臉色，搖搖頭：“最近情況特殊，已經沒有人還在正常營業了。小夥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喝酒傷身。”
林逍到嘴的話卡住了，最終只是笑著點點頭：“多謝了。”
看著白衣劍客緩緩離去的背影，他搖頭輕嘆，倒也沒多說什麼。
已經把身上酒水全部喝光的林逍漫無目的，有些半醉半醒。
他漫無目的的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
就只是總覺得剛才那個漢子說的好像也不錯，可是現在腦袋昏沉沉，並沒有深思。
這座城運氣好，至少沒有異類直接落在此處，但想來也快了。至多一天時間，這裡就要變成一座死城。
至於這裡的人，只能說無路可去，只能原地等死。
不知不覺間，林逍好像來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
現在他腦子不太清醒，也不曉得自己來到了哪裡，反正周圍的人變得比較零散了許多，估摸著應該是快要出城或者是偏僻角落。
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家酒館大開大門，上面還有一個牌匾，十分老舊，就像是經過萬年風霜。
上書：“逍遙酒館”。
大門的兩邊，掛的不是什麼春聯之類的，分別是：萬年一罈逍遙酒，去我萬年憂愁事。
林逍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來了那位逍遙劍仙，心中愧疚橫生，明知一錯再錯，卻還要繼續往前。
林逍，你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白衣年輕人搖著腦袋走進酒館裡邊，不大，只有三張桌子，掌櫃的是個光頭老人，見他進來也不打招呼。
對此林逍也不在意，只是拍了拍桌面：“老闆，給我來些酒水，多少都行，酒錢管夠。”
那個老人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等他坐下後就把兩壇酒分別放在桌面上。
“逍遙酒，喝了真逍遙？”林逍看著面前的兩壇酒，啞然失笑。
老闆破天荒長篇大論：“逍遙酒是否有神效，不在我，也不在酒，在喝酒之人。能否得真逍遙，都在本我，僅此而已。”
林逍愣了一下，對這些話沒有深思，又問道：“為何沒有下酒菜？”
“我這裡沒有下酒菜，只有酒。下酒菜是什麼？會讓酒水失去原本的味道，不要也罷。”老闆坐回原本的位置，對此嗤之以鼻。
林逍還真覺得有幾分道理，微微笑道：“別家酒館都關門了，為啥老闆還在營業？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把該做的都去做了嗎？”
“我沒有要做的事情。”這個老闆也是個古怪人，要麼不說話，要麼直言不諱。
林逍莞爾一笑，自顧自的仰起酒罈子就喝，結果這酒水竟是無味，差點就直接噴出來：“老闆，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酒都要淡出鳥了，麻煩給我換一份。”
“逍遙酒就是如此，如果不喝就滾蛋，但酒錢得留下。”老闆淡然道。
林逍滿臉驚駭，最終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吞。
接下來的時間裡，不論林逍去問什麼，那個掌櫃都再也不說話，就只是閉目養神。
久而久之，林逍也不問問題了，就在那裡想著自己的事情。
“看樣子如今天外一戰已經要接近尾聲了。”林逍喃喃自語，依舊無比頹廢，對他來說，這好像和他無關。
就自己如今這點微末道行，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如。
他想了好多事情，想到了從落玉城出發的那天，想到了在遊歷期間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朋友，敵人，生死之交，萍水相逢。
一一浮現。
想著想著，林逍就要睡著了一般，趴在桌面上，沒想到這逍遙酒雖然無味，但卻如此讓人著迷。
“就像這個世界，明明有的時候覺得很沒有味道，但其實啊，還是會有人戀戀不捨。”不知道為何，掌櫃的似是順應他的心中所想，一語道破天機。
林逍雙眼瞪大，想起了剛才那個漢子和小孩的對話，想起了北天長城，想起了那些戰死的人，想起了他們死之前，哪怕對這個世界尚且還有眷戀，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向死而生。
“小夥子，可千萬千萬，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啊。”
城頭上，那個已經雙目失明的老人笑呵呵的看著他，並說出了這句稀鬆平常很簡單的話。
不要失去希望。
林逍全身劇烈顫抖起來，葛然間，他已經淚流滿面，緩緩起身：“何時失去希望，才是真正的絕望啊。”
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白衣男子，容貌說不上有多好看多英俊，但不知為何，這個男人卻能給人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林逍環顧四周，剛才的那個掌櫃已經消失不見，這個所謂的逍遙酒館裡，就只剩下他和一個悄無聲息來到他對面的男子。
他猛然起身，對著這個男人拱手作揖：“這位兄弟，勞煩你幫我把這些酒喝完。”
“你要去哪？”那人微微抬頭，面帶微笑的看向他。
林逍擦乾臉上的眼淚：“自然是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傾盡全力，不留遺憾。”
霎時間，林逍的心境再度趨於圓滿。
破鏡重圓尚且會有裂痕，那就重新打造出一面全新的鏡子。
現在的林逍便是如此。
一步入聖。
“等一下，不要著急。”那個男子站起來，飄到他身邊。
林逍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有些半透明的虛體化。
“逍遙劍在你手中，從來都沒有暴殄天物的說法。你好，林逍，我是逍遙劍的第一代主人，齊軾懿。”
說到這裡，這位男子似乎還覺得不夠：“後世的話，你們應該叫我逍遙劍仙。”
林逍如遭雷擊，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這逍遙酒館？”林逍回過神後，喃喃自語，又好像在問。
“這裡啊，一直在等你。前面的你，不論走到哪裡，最後都會來到這裡。算是我的一點死後小手段吧。”逍遙劍仙淡然一笑，環顧四周：“只是如今，既然已經等到了該等的人，把酒給了該給的人，這裡似乎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逍遙劍仙看著這個年輕人：“不必懷疑自己，已經盡力了就好。你作出了選擇，而且還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林逍呆呆的看著眼前此人，喃喃自語：“既然劍仙尚且還在，我想知道那天外星主有何弱點？我試試看，能否將其斬殺於中天世界的領土之上。”
“星主縱橫星空千萬年，自然不會有弱點。不然我當年也不會棋差一招了。不過今天，我覺得如果是你和我的話，未必不行。”逍遙劍仙看著天外，輕聲笑道。
林逍雙拳攥緊，死死的看著眼前這位逍遙劍仙：“居然沒有弱點，那就只有死戰了。”
齊軾懿啞然一笑，答非所問，抬起一隻手指：“拿出你的逍遙劍吧。”
林逍只是心念一動，逍遙劍便從聖域之中脫穎而出，看得出來這把曾經的天道神器再見到舊主後激動異常，劍鳴陣陣。
“林逍，接下來，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與你，共斬天外星主。”逍遙劍仙的食指輕輕點在林逍的額頭之中。
“逍遙啊，我的殘餘魂魄之所以苟延殘喘萬年不敢出現，只是為了今天，再次為人族謀劃最後的生機。那麼了結這一切的，就是林逍和你了。從今往後，林逍將會是你的最後一任主人。。”
逍遙劍仙的身形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緩緩消散在天地間，而林逍身邊的那個逍遙酒館也跟隨著消失。
環顧四周，已經是在城外的某一處。
林逍大吼一聲，聲音震天地。
正在與數十位聖人激戰的星主忽然將目光看過來，包括陸辰在內所有聖人紛紛遭受重創一擊，倒流砸落大地。
“逍遙劍。”星主呢喃自語。
心境破碎，再起另外一境，林逍已然入聖。
逍遙劍仙以參與本命之源分別給了林逍和逍遙劍，前者徹底走入了那種不可名狀的境界，後者徹底重回巔峰，成為了天道神器。
什麼是逍遙劍仙的本源？正是那方破碎的天道散去後重新凝結而成的力量，兩者合一，怕是已經有七八成的逍遙劍仙。
天道秩序之力入體，造就瞭如今的林逍和逍遙劍。
林逍咧嘴一笑，嗓音在天地之間迴盪：“好一個逍遙酒館。萬年一罈逍遙酒，去我萬年憂愁事。去我萬年憂愁！”
重新能夠在人間拿著逍遙劍的林逍身形如虹掠起，瞬間來到了那位星主面前，處於人間和星空的邊界線。
數十位聖人奄奄一息，但在這個時候，好像看到了曾經無數史書記載的逍遙劍仙。
陸辰乾咳幾聲，咧嘴一笑：“好小子，等為師差點死了才射的出來。”
宋雲超同樣是笑容滿面，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但凡來遲一時半刻，這七十二位聖人必然全部隕落。
“逍遙劍…不曾想你們中天世界的底牌還是齊軾懿所設下來的套？”星主冷冽一笑：“只可惜，便是如此，也不行。”
白衣持劍的林逍淡然道：“雖然星主身為星空第一個誕生的智慧生物。作為第一位掌控天地秩序的強者，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沒有斬殺你的能力。”
“不過是得到了齊軾懿的大部分遺體罷了，你可知便是當年，你們那位逍遙劍仙都曾經輸給過我？”星主一笑置之，星空之中，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千萬年前，他是第一個誕生的，就代表著他必然是這片星空的王者。偶爾跳出來幾個能夠威脅到他的亂臣賊子，根本不值一提。
林逍身形一閃來到天外：“那就試試看！”
一個巨大的手印已經從中天世界中伸出來，籠罩大片星空。
林逍微微彎腰，只是在前方的微弱星空中緩慢一抹，劍光閃耀，星空可見其光芒萬丈。
那隻巨大手掌剎那間分崩離析。
待的巨手散開的剎那，星主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六隻手指直接洞穿了林逍的心臟，鮮血四濺。
只是很快星主就皺了皺眉頭，看向另一邊，有個白衣劍客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你也走到了第十境？”星主看著那個年輕人，微微眯了眯眼。
林逍環顧四周，星空果然還是這麼美，只是正因為有眼前這個傢伙存在，以至於星空之中，誕生了許多不美。
今日不敢說是替星空除魔，至少是捍衛我中天世界！
“第十境，超越天道秩序，徹底凌駕於任何世界之上。這種級別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但正因為有了你，有了一就會有二，接下來就可以接二連三的出現更多更多人第十境。”
林逍冷笑道：“該不會你以為，這所謂的第十境，是你一人專屬？”
“當年逍遙劍仙只差半步就走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只可惜時間不等人。又或者是你不敢等他，所以你才會將危險提前粉碎。你在怕。”
星主臉色有些陰沉，但旋即開始笑道：“便是你入了第十境，又能如何？打下去，你覺得誰的勝算更甚一籌？”
“你奈何不了我，不妨就此放手，這中天世界，本座不要也罷。”
林逍愣了一下，不曾想誕生於天地第一個智慧生物竟然翻書比翻臉還快。
“我覺得…”林逍猶豫了一下，咧嘴一笑：“永遠不可能！”
他劍指中天世界：“北洲大地，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因為你們而喪失生命？又有多少人，因為你們而失去了原有的未來？”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休戰？你覺得可能嗎？”
林逍渾身氣勢大漲，周遭的一些漂浮在星空的大塊隕石都在這個時候寸寸崩裂。
“更何況，我又不是沒有斬殺你的能力！”
一把劍，高過星空。
林逍單手持劍，意氣風發：“諸位前輩，且看後輩林逍，斬妖魔！”
“天下不是一個人的，星空更是如此。”
“所以，當你自以為是的時候，總有一天，你會一跌不起。就像現在。”
中天世界內，全天下的人都在死死盯著眼前的光芒，這一刻，好像有人做到了萬年前逍遙劍仙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遞出一劍。
此前，逍遙劍仙就曾經說過，林逍是逍遙劍的主人，他的使命只有一個，斬星空之主。
讓這片星空，在也不需要看人臉色行事。
所以，這最後一件，用的是逍遙劍全身上下的所有本源之力，天道神器加第十境。
傾力一擊。
最終，林逍手中的那把劍煙消雲散，徹底變成了過往雲煙。
而那位星主，亦是如此。
已無劍在手的林逍站在星空之上，看著四周飄渺的空間，深呼吸了一口氣，輕念一聲：“散。”
話罷，還在中天世界肆虐的百萬妖魔頃刻之間悉數暴斃，無一活口。
這其中同樣包括站在中天世界的六十位九品修為的星聖。
天下太平。
林逍回到中天世界的高空，遙望五洲：“諸位，我們贏了。”
萬年前，棋差一招，險些滿盤皆輸。
萬年後，是一個白衣劍客親手將這棋盤給劈成兩半。
曾經那個在家裡面被喊著病秧子的孩子，漸漸成長，成為了走出落玉城的少年。
心懷大志走四方，更因為自己身上的命，他不斷的向前，克服難關。
後來他知道了那把逍遙劍的重要性，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他有責任，而且還是頂天大的責任。
長輩的期望，肩上的責任，自己追求的大道。
似乎這前面幾十年，他都是在為別人而活，被動的去追求自己的前方。
唯一的那點小願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夠逍遙自在。
只是到頭來，讓人覺得好笑的是，他似乎完成了所有人對他的期望，他做到了別人眼中的最好，可唯獨自己想要的，沒能完成。
從頭到尾只有為了別人而活的林逍，註定不能逍遙一生，縱然他劍道天賦再高、有那把逍遙劍、有足夠驚世駭俗的心性，依舊不可能。
如果非要說原因的話，那就只能說他是林逍，字中有逍遙，奈何不曾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但那都不重要了，因為現在的林逍，有足夠的時間去為自己而活，只可惜天道秩序毀於一旦，還需要他親自看顧。
不用被他人束縛不假，但這輩子，也不會再有逍遙的機會。如此一想，似乎萬年前的那位逍遙劍仙，也不曾真的逍遙過啊。
……
一個月後。
落玉城林家。
“開飯了！”林羅捧著著最後一盤下酒菜放在院子裡的桌面上，扯著嗓子朝著四處喊道。
很快就陸陸續續圍在了桌面上。
林羅、東方清雪、紫涵、林逍。
四人圍在桌面上。
這一刻，才算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吧。
“嘿！我能不能來蹭點吃的？”門外，陸辰和宋雲超一大一小並肩而立站在那裡傻樂呵。
林逍揚了揚酒杯，衝門外的兩人挑了挑眉頭：“落玉城最好的酒釀都被我全買來了，想不想要？”
“他孃的原來是你，我就說下午去買怎麼沒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