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掙扎
村東口。
張家的大門前。
方麒安看著身邊的豹子，他小聲說著：“進去之後別嚇著張叔，他的腿到現在都沒有好，一切都是因為你。”
“知道了，知道了。”黑豹舔著爪子，似乎並沒有因為傷人而感到愧疚，反而因為方麒安的話表現出了一種傲嬌。
推門而入，張叔靜躺在床上，看著是方麒安回來，嘴角咧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是，當下一秒看見黑豹的時候，心底的喜悅瞬間變成了恐懼。
方麒安看了看黑豹，把揹包放在了桌上：“別擔心，黑豹現在是朋友了，它不會隨便傷害任何一個人的。”
儘管聽到方麒安這樣說，但張叔還是覺得心裡發毛。
直到現在，他仍舊能在噩夢裡面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所有的細節被刻入骨子裡，就連時間也無法被洗刷。
“給張叔祛毒，我要把蘭序熬成外敷和內服的藥膏和藥湯。”方麒安踹了一腳此時享受著恐懼目光的黑豹，沒好氣道：“蘭序可不好找，但不管怎麼說，人類總比妖獸更好尋找，總會有人是特殊的存在。”
黑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一舉動被張叔看在眼裡，要不是他現在不能動，如果能跑的話，估計早就看不見影了。
來到張叔身前，黑豹一下拍開薄膜：“這什麼鬼東西，礙事。”
張叔：“！？？”
聽著黑豹口吐人言，他眼睛睜得很大，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方麒安看著張叔，安慰道：“黑豹是靈獸，所以它抓了張叔你之後，那些傷口會才會腐爛，現在已經沒事了，藥材我已經找回來了。”說著，揚了揚‘蘭序’：“別擔心，最多半年時間，張叔你就可以下地了。”
張叔竭力的想要剋制自己內心的恐懼，現在想起來，那天晚上確實有人說了話，本以為是自己受傷太重出現的幻聽，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隻豹子。
黑豹張開了血盆大口，薄膜消失之後，那股惡臭又是瀰漫了整間屋子。
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黑氣被黑豹盡數吸進身體內，惡臭也隨之消失，伴隨著的，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欸？”方麒安把蘭序的花瓣摘下放在碗裡搗碎，聞著這股清香，他道：“為什麼惡臭會變成一股清香？”
黑豹得意的看著他：“這是我體內妖靈孕育的東西，只要回到我體內，人類無法忍受的惡臭自然會變成清香，這可是好東西。”
“？”
方麒安苦笑一聲。
他可不覺得這是好東西，讓張叔半死不活的，可不就是‘它’嗎？可能也就黑豹自己覺得那是好東西了。
蘭序也是世間少有的東西，僅僅只是用來治病絕對是大材小用。
又是搗鼓了四個小時的時間，方麒安這才把蘭序一滴不剩的全部用在了張叔身上，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著蘭序慢慢發揮作用。
蘭序有著奇效，再加上有著黑豹那沒日沒夜的照顧，起效自然更快，更重要的，那可是吸收了天地之間為數不多的靈氣才成熟的藥材。
張叔感受著蘭序帶來的溫和，痛苦了好幾天的他終於是真正的安心入睡了。
方麒安帶著黑豹退了出來。
現在這個時間都是村裡人出去忙活的時候，所以，黑豹即便是待在外面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一人一豹蹲守大門兩旁。
黑豹就像是小貓一樣趴著，它看著方麒安，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從一見面我就覺得一不一般了。”
“我？”方麒安指了指自己：“我失憶了，剛來到村裡也才半個多月，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做什麼的，不過，肯定很厲害就是了。”
黑豹搖了搖頭，不在繼續詢問，閉上了眼睛。
就在兩個傢伙打算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們同一時間抬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方麒安皺眉：“有人進村了。”
黑豹附和：“這裡面有修煉者，不強，但為什麼來這裡？”
看了看屋內，方麒安揮手示意它照顧張叔，但黑豹自然不會乖乖聽話，直接竄進旁邊的山林裡面消失不見。
方麒安看著黑豹隱蔽的潛行過去，自己也是趕忙追了過去。
這批人的裡面有人帶著不善的氣息，這是他的本能，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本能察覺。
******
來到村西口，正好看見村長接待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而這群人裡面，有著一個很年輕的傢伙，那股不善的氣息就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扭頭看著草叢裡的黑豹，發現它也在注視那個傢伙，爪子上又是出現了那種腐蝕一切的黑氣，隨時都在準備出手。
方麒安把手壓了壓，黑豹也注意到了。
它收起了利爪，又是往前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一個更好的位置。
轟！
就在村長進入會議室不久之後，巨大的聲音吸引了村裡的所有人。
村民們紛紛上前，怒斥依舊在屋裡的那群人。
村長被扔了出來，他本來就是一個老人，這樣一扔，自然是受不了。
黑豹體內的獸性覺醒了，它感覺到了挑釁，想要出手擊殺那個令人厭惡的傢伙。
看著倒地不起的村長，屋裡的人一步步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那個年輕人。
方麒安想要出手，拳頭已經捏得死死的，但這個時候，一隻手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群是協商拆遷的人，已經來了好幾次，看起來，這一次是要強制了。”
“欸？”
背後出現的人正是阿爸，他從老張家裡出來之後就知道方麒安已經回來了，再加上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會過來，沒想到正好遇見了麒安。
“現在的人啊，除了錢，還剩什麼？”阿爸抽著旱菸，吐出一口濃霧：“別擔心，村長已經有打算了，這一次，他們不會得逞的。”
死死攥緊的拳頭鬆開，阿爸也一步步往前走去。
看著那裡鬧哄哄的人群，又是看著阿爸的背影，方麒安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黑豹躲在不遠處，它察覺到了方麒安的怒氣正在消散，強者氣息漸漸被隱藏，它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最後它也選擇了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