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婁雲川
數月前，石雲瑾還未出海時，魂修四名窺天鏡強者聯手通告南域，封妖山脈成為禁地，凝象之上修士不得進入。
當時，坤靈四人神魂相互增補，席捲南域，形成滔天威壓，封妖山脈主峰中，一道虛幻的人影被這恐怖威壓驚醒，環顧四周，快速飛離。
數月後的今日，這道隱藏許久的人影，再次從沉睡中甦醒，飛上高空，望向青陽門方向沉吟許久，寧神感應過四周後，沒入群山中一個小小的村落。
這虛影是修士的元神，只是消耗太過嚴重，只剩下模糊虛幻的人形輪廓。
或許是因為沒有實體的原因，元神穿行時速度極快，幾乎達到肉眼難以捕捉的程度。
許久後，這元神離開小村莊，飛上高空，辨別了一下方向，向著封妖山脈更深處飄去。
然而不過飛行了短短几秒鐘時間，便耗盡所有元氣，停了下來。
“沒想到因為兩界法則不同，竟然會有如此恐怖境界壓制。”
“幸好我只是元神過來，並且耗盡了所有真元和魂力。要是肉體也過來，也許就直接成了凡人。”
“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無法自如煉化這個世界的元氣，更別說煉化天地之力，看來想徹底融入這個世界，還是需要兵解重修。”
每一個大世界，都有其獨特的法則，凡是已經接觸法則的修士，若是到了另一個大世界，必然會因為法則不同，影響自身實力。
如魂修這種拋棄肉身，以自身神魂之力融入天地法則的修行方式，若是到了另一個大世界，必然會因為天地法則改變，而失去所有能力。
而每一個世界的天地元氣，也會因為本源大道不同，存在差異，因此，每一個世界都有屬於它自身的天地之力。
所謂的天地之力，是一個世界中無數種屬性不同的元氣相互融合，最後形成的，可以被天地法則直接驅動的高階元氣。
“先穩定元神再說吧，到時候再決定是轉生重修，還是直接散盡修為轉為魂修。”
“不知道石雲瑾那小子怎麼樣了，他也夠倒黴的，偏偏在聞雲相身上重生了。”
此人便是系統說的婁雲川。
若是讓石雲瑾知道婁雲川早已得知一切，甚至還在尋他，不知道會怎麼想。
“要不給這小子留點線索，告訴他我也來了？”
婁雲川一念及此，抬手就在旁邊石壁上刻下蟲二兩個大字，風月無邊想必石雲瑾還是知道的。
“不對，就算石雲瑾那小子看到這個也想不到我身上來。”
想到這裡，乾脆在旁邊寫下了婁雲川留四個字，心想反正除了石雲瑾又沒人認識，還不如寫得明白一點。
寫完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這裡荒山野嶺的，石雲瑾發現留字的可能太低了，小到幾乎沒有，總不能賭那小子會從這經過吧？
婁雲川心中一動，又在旁邊的山崖上刻下幾個大字，這次用的是南域流傳的文字，婁雲川是元神來到南域，起點比石雲瑾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要學什麼東西有太多的辦法，最簡單的莫過於直接查探別人記憶，雖然他元神因兩界法則差異被壓制，但是進入凡人夢中或者搜尋凡人記憶還是輕而易舉地。
剛才他飛入小村莊，就已經查探了數人的記憶，瞭解到了這個世界基本資訊。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
婁雲川留下刻字，等到元神恢復，攪動元氣，弄出不小的響動，然後快速離去。
不久後，幾個修士尋著響動，找到了這裡，發現了石壁上的文字。
頓時傳訊玉符疾飛，引來更多的修士。
這幾段話初讀時好似不明所以，認真看時又覺得含有修行至理，有無盡深意，引人入勝。
一時間謠言四起，各種猜測滿天飛。
隨著修士越聚越多，細心的人自然不難發現，這刻字剛留下不久，痕跡還是嶄新的，隨著這個發現，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就是無相天尊經文。
一定是得到無相劍之人，感受到了壓力，將一部分經文丟擲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爭取逃生的機會。
婁雲川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向著自己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他乾脆將錯就錯，將事情往不可預料的方向引導。
在他看來，這些追捕聞雲相的修士越亂，石雲瑾的機會就越大。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聞雲相不是石雲瑾，他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讓石雲瑾知道自己的存在。
接下來的幾天，封妖山脈中，不時有人發現新雕刻的經文。
“諸法悉空，名為無相。”
“理絕眾相，故名無相。”
同這些經文一起留下的還有誰也無法辨認的特殊符文。
這些無法辨認的符文，自然是婁雲川以漢字留給石雲瑾的資訊。
“等祖爺爺去找你。”
“小子，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別忘了回資訊，給祖爺爺留言！”
……
石雲瑾暗中潛回西南，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獲取情報。神木宗的動向，各派高手的行動軌跡，魂修一脈的詳細情況，封妖山脈中的各種紛爭，這些都是他關心的。
尤其是他需要知道自己出海後，都有哪些高手去了興元城，好從中推測出來是什麼人帶走了聞雲霜。
雖然聞雲相的身份對他的影響已經不大了，但這終究是個麻煩，如果條件允許，他要重啟殺死聞雲相的計劃。
之前因為聞雲霜失蹤，自己可能暴露，殺聞雲相的計劃還未實施，便宣告失敗。
聞雲霜失蹤後，自己要是因此暴露，就意味著聞雲相是凝象境，還可以改變容貌的訊息會被傳出來。
這種情況下殺死聞雲相毫無意義。
彭浪死後石雲瑾就失去了與永夜殿聯絡的中介，沒法從永夜殿獲取情報，何況永夜殿此時也不安全。
他讓永夜殿查探張大慶與天尊傳承的時候，就已經算到，永夜殿必定會被人盯上，此時他也不敢和永夜殿聯絡。
鬼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永夜殿，這個時候與永夜殿聯絡，萬一被人盯上，豈不是找死。
此時的石雲瑾還不知道張大慶就是無相天尊，更不知道這件事在南域引起來多大的轟動。
興元城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與他走之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石雲瑾收斂自身氣息，確定沒人留意自己後，直奔目的地。
他之所以潛回興元城，是因為興元城那家販賣情報的店鋪。沒有了永夜殿，他只能從個神秘的情報組織購買需要的情報。
還是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屏風，熟悉的影子，熟悉的語態。
“貴客需要什麼情報！”
石雲瑾心中冷哼一聲，上次就是這傢伙陰了自己，讓自己覺得對方是永夜殿的人。
“一年內神木宗的動向及各派高手的行跡，魂修一脈的詳情，封妖山脈中無相劍的相關資訊，永夜殿，以及聞雲相的生死。”
影子的動作猛的停頓了一瞬，沉默了許久之後，屏風後才傳出聲音，“貴客需要的資訊太過龐雜繁蕪，需要安排人手特意去整理，可能要些時間，而且花費不小，不知貴客能拿出多少報酬？”
石雲瑾冷哼一聲，沉聲道，“不用故作姿態，除了各派高手行跡，其他的資訊我就不信你們會沒有整理好的。”
“至於花費……你也休要蒙我，我要的東西都是大街上輕易就能打聽到的，並不是什麼絕密。”
“我且問你，神木宗的資訊包扣嶽西煌之所以達到窺天境的隱秘嗎，魂修一脈的情報有四大窺天境的詳情嗎，若是你有不為世人所知的隱秘，再跟我說花費不小，若是沒有，便收起你這惺惺作態的模樣。”
影子蒙了……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怎麼我才剛開口，對方就很不耐煩的樣子，賣東西抬價不是很正常嗎！
你要的就是這種大街上就能問到的資訊，這怪我了？
不等對方回話，石雲瑾又道，“若是你們有別人不知的隱秘情報，你此時報個價，咱們再慢慢議價，若是沒有，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東西，那我要的這些……兩千靈石，多一塊我都不會出。”
“你若是同意，我便交付靈石，若是不同意，我也懶得浪費時間，隨便找家酒樓，請人吃一頓，也就問到了，若非怕浪費時間自己歸整彙總，我豈會花錢買這些東西。”
石雲瑾見對方似是在權衡，面露不悅，冷聲道，“情報都是貨賣三家，越是絕密情報，賣的次數越多，真當世人都是傻子不成。”
影子沉默了片刻後，“三千靈石！”
石雲瑾點點頭，“那加上封妖山脈中各個勢力的相關情報。”
影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可以。
他不否認石雲瑾的話，情報這一行確實是這樣，同一份可能會賣很多次，價值多少，完全看買家是不是迫切需要。
而石雲瑾要買的，還真就是大街上能輕易打聽到的，至於不為世人所知的隱秘情報，在石雲瑾要的這些資訊中，目前還真沒有。
我們要是知道嶽西煌為什麼能打破瓶頸，突破到窺天境，還他麼把情報賣給你？
石雲瑾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有人送來六塊玉筒，石雲瑾點點頭，留下三千靈石，快速離開。
他最關心的是聞雲相的生死，也就是聞雲霜失蹤後有沒有暴露自己，如果自己在西南區，甚至突破道凝象的資訊暴露，那這份聞雲相生死的資訊中，肯定會有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