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現場拷問
胡開元隨即從門後的笤帚裡抽出了一根竹枝撥弄著：“我讀小學時就是個混世魔王。炸牛糞，捉蜻蜓，把蚊子抓來拔掉翅膀和腿去喂螞蟻，看它們掙扎痛苦的模樣心裡好癢……這些事情都沒少幹，你莫要逼我。”
石散人頓時緊張起來，退到籠子最裡面大叫道：“你個小屁孩兒想幹什麼？對貧道放尊重點！”
胡開元嘿嘿一笑，拿著竹枝對著籠子裡就是一頓亂捅，捅得石散人吱吱哇哇怪叫。
石散人估計從修行以來就沒受過這種委屈，縮在角落裡，躬著背舞動小爪子抵擋竹枝，惡狠狠說道：“小鬼莫要猖狂！等我恢復了元氣，一口就把你吸成人乾兒！！”
胡開元看著對方萌萌噠放著狠話，忍不住笑出聲來：“行了，還在這兒裝呢。我猜你在秘境裡被老祖踢了一腳，又啃了一口，絕對元氣大傷，起碼得躲在老鼠身體裡休養很長時間吧？”
“老祖送的這顆黃寰珠，裡面可是有很多陰火，大叔要是不老實，就把你燒成渣渣灰，然後埋在菜園裡做肥料！”
胡開元拿出黃寰珠，掐動一個手訣，珠子頓時冒出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將竹枝燒了個乾淨。
石散人看著那藍色火焰，嚇得渾身一哆嗦，這是真能讓他灰飛煙滅的東西：“想不到老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這娃兒真不像十來歲該有的樣子，心比碳還黑！”
“別扯那些沒用的，捱打要立正，懂不懂？書上說慢火灼燒是最痛苦的一種傷害體驗，信不信我燒得你叫爺爺！”
“你說話倒是一套套的，貧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問吧！”
胡開元停下法訣，將珠子收起來：“說說吧，老祖真的會算計我？”
石散人的小鼻子猛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緒：“你那祖先功法有點邪門，跟我鼎盛時期都不遑多讓，他既然能吸走我一半精血，想必也悄悄吸走了你大半輩子的陽壽！”
“只是你這傻小子啥也不知道而已……修行大能多半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也不會放過任何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白天那個路過的仙婆還有點道行，能看出點端倪，不信你自己明天問她。”
胡開元還想多問幾句，但石散人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語氣充滿了不屑。
一次性也不能逼得太狠，萬一對方乾脆魚死網破也不好辦。胡開元無奈之下把籠子貼滿了引火符，確保對方跑不出來後才安心上床睡覺。
夜裡，胡開元睡得昏昏沉沉，零星的夢境片段裡總能出現那陰森的秘境、變成怪物的礦工，還有從棺材裡爬出來呲著森森白牙的老祖宗……
第二天，胡二一大早就過來砸門。聽女兒說昨天道觀香火好，早飯也不打算吃了，興沖沖地準備提早帶胡開元上山。
胡開元根本就沒睡好，百般推脫也沒有用，只得跟隨二伯上山，又不放心把石散人單獨放在家裡，就提著老鼠籠子一起上路。
“我說，小屁孩，你一天天跟著這廢物晃盪啥，他的資質是我生平僅見的差，修行進階根本無望。你有時間不如在家修煉呢，我有很多修行法門可以教你。”
“《道門呼吸吐納法》《星象坐忘法》，還有《迴夢仙遊法》《劍心築基法》我都懂！只要學會一種就能成仙得道，你想學什麼？”
胡開元無精打采地走在山路上，輕聲回道：“你有這麼好心教我？你敢教我也不敢學啊，那人是我二伯，不要一口一個廢物，放尊重一點！”
“我尊重他？！你小子是昨天晚上沒睡醒吧，貧道修行三百餘年，化形大法獨步天下，也是當世奇才之一，他當我親孫子都不配！”
“閉嘴！”
……
一路上胡開元同石散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鬥嘴，胡二看見侄兒居然跟一隻吱吱叫的老鼠在那裡聊得起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兩人來到道觀，剛開啟門換好衣服，擺上抽籤算命的桌椅，就陸續有香客路過進門了。
胡開元睡眼惺忪，搬了個小板凳在二伯身後繼續打磨竹籤，連二伯跟客人胡扯的話語都懶得聽了。
倒是石散人，豎起耳朵在老鼠籠子裡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嗤笑兩聲，說上幾句譏諷的話。
雖然在其他人耳朵裡也就是一隻老鼠在那裡時不時吱哇吱哇亂叫兩聲，胡開元也有點擔心別撞上了在秘境中的那幾位大佬，連忙湊近籠子小聲警告：
“你精神好得很啊，不修煉一下恢復元氣嗎？萬一遇到行家，小心把你當妖怪抓去喂貓。”
石散人倒是一點不在意：“他們不可能聽到，這是我化形大法的獨特秘術，嘿嘿。”
“貧道實在受不了這二貨胡咧咧，你能不能給我在另一邊支個攤兒，絕對比二貨掙得多，到時候卦金我們一人一半。”
胡開元白了一眼：“你還會卜卦看相？信你個大頭鬼！別給我玩什麼花樣。”
石散人將尖鼻子衝著一個正在大殿跪拜祈福的老太婆：“你問問她，最近是不是女兒剛做完手術，又被醫生診斷出了新的毛病？”
胡開元想了想，大魔頭修煉時間肯定不短，搞不好還真有點本事。
將信將疑地上前問了幾句，結果老人的回答大吃一驚。
“我今天就是為女兒祈福來的，唉，一開始說是長了個瘤子，肚子上開刀，結果複查時發現別的地方可能還有！”
石散人在不遠處開口道：“如果她能把女兒帶來，我有把握能治好。不過得讓老太婆捐錢！你就告訴她，她女兒肚裡不是病的源頭，明天見到真人細查！”
胡開元琢磨了一下，反正不是什麼壞事，自己也想看看大魔頭有幾分本事，就把石散人的話轉述了一番。
老婆婆上次是見證了胡開元化符水救人的能力，聽完略顯渾濁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當即表示明天就把女兒叫過來試試！
在場的香客們有不少也被兩人的對話吸引過來，有些人對胡二和胡開元比較熟悉，都表示明天要來見證一下奇蹟發生的時刻。
大家議論紛紛，出觀後更是一傳十、十傳百，準備明天過來湊湊熱鬧。
胡開元后悔剛才太過高調了，心裡有些沒譜，轉身將老鼠籠子擱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不知為何，從上山開始就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但是又找不到源頭，心裡慌得很。
轉眼到了正午，胡卓雅上山來送飯了，這次準備的是四根玉米棒子，還有兩隻烤紅薯。放下竹簍的時候還特意用美目掃了一眼哥哥。
胡二看到竹簍裡的食物後，臉拉得老長：“伙食水準下降得太厲害了，這日子沒法過啦！”
他本來就是個女兒奴，面對漂亮寶貝女兒是絕對捨不得甩臉色，只能嘟囔著拿起烤紅薯就往嘴裡塞，沒吃兩口已經噎得連忙找水喝。
胡開元倒是二話沒說，拿起一根玉米棒子開開心心啃了起來，同時也掃了妹妹一眼，嘴角拉起弧線：“這丫頭還記得上次調侃她菜鹹的事兒呢，呵呵。”
石散人看別人吃得香，也有些嘴饞，在籠子裡拼命吱吱呀呀地抗議。
胡卓雅聽到響動才想起來忘記給小老鼠準備食物了，直接從父親手裡搶了一塊紅薯放進籠子裡。
胡二愁眉苦臉地加快了乾飯速度，再等一會兒估計連吃的都沒了……
胡開元啃著玉米棒子靠近老鼠籠：“大叔，你是修行有成的高人，還用吃東西？”
“要你管？貧道想吃就吃，嘴饞了不行啊？又不是你給的，管得著嗎？！”
“你小子的妹妹不錯啊，樣貌絕美不說，心地善良，面相極佳，貴不可言哪。那個二貨能生出這樣的寶貝女兒來？她母親是誰？”
胡開元立刻警惕起來：“你可別打我妹妹的主意，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加餐。”
“嘿嘿！放心，貧道雖然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感興趣。修行界的美女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