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寒槍,醉槍
一襲青衣,羽扇綸巾,緩緩走向戰局,羽扇輕揮下,昏迷的飛泉鳴玉洛小琴與衣惜玉被安置在一旁,一朵青蓮將二人隔絕,外端是戰,裡頭是諧。
“安樂居士,怎會!”罪司心中一驚,而在於赤龍龍魂纏戰的穆斷丘同樣看到出現在下方的徐平安,心中也是一陣好奇,明明自己親自斬下他的頭顱,現在為何會出現在這?
徐平安淡淡一笑,腳步一點,身形來到罪司與畔惜筠二人中間,羽扇指向畔惜筠眉心,一股柔和清聖之力灌入他的體內,撫平他暴亂的心緒,而後羽扇扇出一陣清風,將其送至洛小琴身邊,不多時他也陷入了沉睡。
再回首,徐平安眼睛微眯看向罪司:“分身之術,吾也略知一二。”
罪司多次分身介入中原,未曾想徐平安也會分身,不過縱使徐平安還活著,那又如何,憑他一人之力怎能抵過現在的大勢所趨?
與穆斷丘纏戰的赤龍龍魂此刻已經開始虛幻起來,赤鱗脫離主人,雖然龍魂之力可以全部釋放,可缺如無根浮萍,沒有後繼之力,穆斷丘不與之正面對敵,而是不斷消耗,如此一來赤龍龍魂遲早會被穆斷丘所耗得再度沉睡,如此一來赤鱗劍在手,穆斷丘與罪司合力之下,安樂居士不過笑話。
可戰局真會如他二人所設想嗎?
徐平安看向一處,長聲高喊:“道友,此時不出手,赤鱗恐真要被穆斷丘所奪。”
此言一出,再度驚訝罪司與穆斷丘二人。
“誰?”
穆斷丘一劍斬向徐平安所看之處,卻見,黑暗之中,一襲黑衣緩緩而來,手持一柄斷劍,面上赫然是一張黑白相間的笑臉面具。
“大哥,吾說過,你吾之間終有一戰。”
穆斷丘聽罷,冷聲一笑:“吾該叫你二弟,還是笑面郎君!”
斷劍主搖了搖頭:“現在,吾是斷劍主。”
話甫落,斷劍主體內激盪起赤龍龍魂之力,與那正與穆斷丘纏鬥的赤龍龍魂相互交映,霎時間,龍魂全數匯入赤鱗,而赤鱗劍急飛而出,落在了斷劍主手上。
一手斷劍,一手赤鱗,斷劍主眼中有怨,有狠,有怒……
“大哥,昔日你將吾視為你統一武林之的棋子,吾並不在意,可是你殺吾好友,害死素兒,吾之道心劍心被你一步一步摧毀,你可曾想過吾會復仇?”
“呵,你之劍道是錯誤,你嘴上說著鍾情於劍,可卻染上了俗世塵念,與爭名奪利有何區別?你昔日失敗,恰恰證明了吾的正確。
昔日能將你斬於劍下,今日吾便能再殺你一次!”
“果然還是如此,大哥你還真是執迷不悟啊。”斷劍主一聲長嘆,他的眼中好似一切都無了,有的只是穆斷丘,有的,只是想結束一切。
赤鱗長龍吟,斷劍顯鋒銳,斷劍主一劍又一劍斬向了穆斷丘,穆斷丘同樣一招一式地化解反擊著。
這一刻,二人好似回到了以前,在那山巔峭壁,在那罡風圍繞,在那肆意揮劍,在那酣暢淋漓。
好似二人什麼都沒有改變。
又好似,二人什麼都變了。
另一側,安樂居士沒有著急出手,而是看向罪司:“你之形態不是人族,如此模樣,莫非是魔族?”
“三教不出,名門皆隱,未曾想如今武林還能有人認出魔族。”
“你做這一切,是為了魔族復甦?”徐平安眉頭一皺,心中隱隱生出不詳。
“是又如何,魔界之門重開,已經無人可當。你想阻止,先殺了吾再說。”
說罷,罪司殺向徐平安。
徐平安輕描淡寫將罪司的殺招一一化解,僅用羽扇,連山河劍都尚未使出。
“頭上魔角被削,實力銳減四成,你太弱。”
說話間,徐平安抬手一掌擊中罪司心口,罪司胸膛下陷幾寸,一口黑血噴灑在空,一掌清聖灌入體內,罪司周身細密黑鱗竟全數被這清聖之力打得脫身而出,頓時罪司化作血人。
“怎會如此。”罪司難以置信,“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你之力量能如此輕易毀卻吾的魔軀!”
“你不妨回想一下,昔日魔界被神州驅退之時。”
罪司好似陷入了回憶,那是久遠往事,本已被罪司塵封於心,可當再被提及時,卻又是歷歷在目。
“北斗七將,這股力量,你是天權!”
“不,不可能,北斗七將天權早已因驅退魔界於七罪魔一同隕落,怎麼可能還存於現在!”
罪司話語間已經有些混亂了。
“北斗星仍在,北斗七將便生生不息,魔界七罪魔既然能不死不滅,借體重生,吾得天權文曲宿命,又有何不可?”
“好一個北斗七將生生不息。”罪司自知已他之力,無法抵擋身為天權的安樂居士,此時已經心生退意,可在徐平安眼皮底下,能退到哪去?
心思一狠,一股龐大怨力被他從惡人谷處吸取而來。
霎時間,無數強大怨魂入體,只見他被斬斷的雙角再度長會,體表黑鱗也恢復如初。
既然無法逃,那邊戰!只要魔界大門開啟,魔界先鋒軍降臨,一個天權而已,魔界能殺死上一代天權,也能殺死這一代的天權!
憤怒一吼,罪司身形暴漲,眨眼間就長成三丈多高,此刻的徐平安在罪司眼裡,不過巴掌大小。
徐平安見此狀況,也收起了羽扇,山河劍鋒芒出!
——
而在惡人谷外圍,屠寒與刀迷本正在廝殺。
可突然見,卻見屠寒手中冤魂槍冤魂全數飛至惡人谷深處,屠寒實力猛然下滑,只餘原先三成不到。
“罪司!”屠寒猛然大喊,他從未想過,在這生死關頭,罪司竟會吸取他槍內冤魂!
刀迷見狀,咧嘴一笑:“看來罪司那邊也有了大麻煩,已經顧不得你了。”
說話間,屠寒一刀斬向還在不知所措的屠寒,這一次,他要徹底結束惡人谷的罪惡!
霎時,血液飛濺,一道身軀倒飛而出,眼神中充滿了驚詫!
刀迷胸口被屠寒一槍戳中,一個血洞不斷往外冒著鮮紅,隱約可見內中數條被擊碎的肋骨。
“怎會如此,你怎會還有如此實力!”
刀迷躺在地上,氣血流逝,發出的聲音都微不可聞,可這句話仍是被屠寒聽了進去。
冤魂盡失的屠寒,此刻不復之前的癲狂姿態,反而是更加邪魅。
“誰告訴你我的力量是依附冤魂的?我只不過是厭煩了自己的力量,便向罪司索取了冤魂之力罷了。因為我每次使用自己的力量時,都能看到我大哥和族人的樣子,我厭倦了他們。”
“可到最終,還是他們成就了現在的我,冤魂的力量終究是外物。”
屠寒一步一步走向刀迷,直到走到刀迷身前,一隻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其實我不忍心殺了你,忍辱負重,內心百受煎熬,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眼看就要成功,與昔日被大哥壓在身下的我是如何相似。
只可惜,你不是我,你最終的結局只能是成為我的槍下亡魂。”
“說吧,是否還有遺願,或許我還能幫你實現。”
刀迷嘴巴動了動,聲音太小根本聽不見。
於是屠寒俯下身仔細傾聽,未曾想刀迷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全數噴在了屠寒的臉上。
刀迷發出笑聲,屠寒擦拭臉上血液,對此他並沒有憤怒。
當冤魂之力被罪司抽去,他便不需要扮演一個癲狂的瘋子了。
“若你的願望只是在死之前想看我惱怒的模樣,只能說你太過幼稚。”
一槍,屠寒準備插入刀迷的心臟。
一陣酒氣鑽入鼻腔,屠寒下意識往後一撤,之前原先他所站之處,一杆長槍斜插在地,槍的末端,還掛著一隻晃盪的酒葫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