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劍門——退隱
抱元歸一，真氣灌耳，劍意護住靈臺清明，在上一次敗陣之後，四劍門已經對抵禦魔音有了一番計策，雖不能長久堅持，但足矣短暫應付，不至於突然被魔音控制心神。
四劍門劍勢滔天，殺入惡人谷，惡人谷早已嚴陣以待，無數惡人狂笑而上，彼此之間戰做一團。
暮承嗣一劍斬首，惡人谷一人身首分離，可下一刻，那腦袋竟然飛回身體，重新連線，那人猙獰一笑後在此殺來。
“不對勁！”暮承嗣看向周遭，皆是如此，惡人谷之人哪怕遭受再重創傷，也能迅速恢復，好似不死不滅。
而且對方氣勢強大，雖然根基不穩，好似強提修為，如此一來後路難修，但此刻對方確實實力暴漲，無比難纏。
很快，原本還能持平的戰場，隨著四劍門弟子出現傷亡後，勝負的天平開始往惡人谷傾斜。
暮承嗣看向暮星河，暮星河等人自然也注意到如此情況，頓時做出反應：“結陣！”
五人起提內元，催使劍意，大同劍陣展開，將四劍門所有人容納在內。
“他們並不是真的不死不滅。習令鋒發現端倪，“這些人好似將命元連線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每一次的傷亡下，雖然能迅速恢復，但整體實力都會減少！”
暮星河見此情形，立即發令：“諸位弟子，依靠劍陣，給予惡人谷致命殺招，如此一來才能加速他們命元損耗！”
這是一場消耗戰，哪怕依靠劍陣，四劍門弟子依舊在不斷的傷亡，而惡人谷之人雖是實力整體下滑，但他們不惜以命換傷，他們尚能恢復，可四劍門卻是殺一個少一個。
這還是尚未逼出屠寒與罪司，若屠寒與罪司加入戰局，四劍門該如何支撐？
恐怕都等不到武林盟前來，四劍門皆得死在惡人谷！
“諸位，以自身真元，灌注劍陣，吾要一舉掃清惡人谷之人！”
暮星河氣勢暴起，站至大同劍陣核心區域，劍陣偉力全數被其吸納，而劍門弟子也盡數將真元匯入劍陣，最終融入暮星河體內。
暮星河以一己之力承載偉力，體內真元瘋狂暴動，經脈被撕裂，好似蟻穴一般，裂口無處不在。
只見暮星河緊咬牙關，硬生生將鮮血吞回腹中，隨即一飛沖天，劍指蒼穹，罡風肆虐，再指大地，土崩石裂，這一劍，拼盡一切。
罡風掃過惡人谷，正如他之招數所言，秋風掃落葉。
惡人谷的地面好似被削了一層，地面上沒有任何岩石山壁，在罡風過境下，全數化為了煙塵。
而惡人谷之人，雖未身死，但也全數到地不起，好似無了再戰之力。
“殺！”
暮星河大喊一聲，但身軀好似搖搖欲墜，他體內經脈進毀，哪怕不死，武道修為也已廢。
但以他一人之身，換得四劍門誅殺惡人谷，值了！
就在四劍門反撲之際，只見罪司從惡人谷深處飛來，漆黑長袍下，牽引的乃是無邊怨力，同時整個惡人谷大陣開啟，無數怨力注入大陣，一根根絲線連線著惡人谷所有人，怨力注入這些人體內，氣勢再度攀升！
“師傅！”暮承嗣大喊一聲，卻見暮星河臉露痛苦，低頭看去，一杆被冤魂纏繞的長槍此刻正自後方穿透自己的胸口。
再也壓抑不住傷口，暮星河張開嘴巴，大口嘔紅，命元瘋狂流逝，最多幾息之後，他便要隕落至此。
“長空，吾來陪你了。”
只聽暮星河仰天大笑：“玉泉，群山，我先行一步，護好劍門！”
燃燒命元，熊熊命火點燃神識，屠寒臉色一變，正欲抽身，卻見暮星河扭頭看向自己，笑容猙獰：“吾哪怕是死，也是死在自己手裡！”
嘭的一聲，暮星河自爆，漫天血雨，而屠寒獨自承受了九成自爆之力，倒飛而出不斷嘔紅，槍內冤魂更是因此自爆之力，散去大半！
“師傅！”
暮承嗣悲痛大喊，眼睛已經充血變得通紅，失去了所有理智，提劍朝著屠寒殺了過去。
“承嗣！”習令鋒喊了一聲，也跟著暮承嗣殺像屠寒，他甚至以屠寒表現出的實力，哪怕是身受重創，也不是暮承嗣一人可敵。
而越玉泉與寂群山同樣悲憤，昔日四人同修，現在只剩二人，可他們顧不上提暮星河報仇，罪司正以魔音殺向二人，他之目的就在纏住二人，不消多時，四劍門弟子全數都會被惡人谷部眾斬殺，屆時四大劍門只剩孤寡二人。
越玉泉與寂群山深知不能與罪司久戰，此時竟是學著之前的嶽千刃，點燃命火，拋去一切殺向罪司。
何為傳承，有人年輕一代活著，才是傳承。
四劍門的傳承，還指望老人？不，這種機會要留給習令鋒，留給暮承嗣，留給所有年輕一代。
至於他們這些老一代，哪怕是死，也要為後背搏出一條血路，唯有這樣，四劍門傳承才能不斷！
死戰，死戰！
強如罪司，在越玉泉與寂群山不惜以命燃燒換取戰力之下，也被壓制一頭，落入下風。
雙劍，誅惡，罪司炸裂。
越玉泉與寂群山知曉這是分身，也不進入深處追尋本體，而是轉到下方，讓艱難對敵的四劍門弟子緩解壓力。
“殺啊！血洗惡人谷！”
終於，武林盟眾人終於趕到，越玉泉寂群山二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四劍門弟子，退離戰場！”
越玉泉一聲令下，四劍門弟子紛紛後撤。
而習令鋒與暮承嗣尚與屠寒苦鬥，越玉泉與寂群山上前合攻，想要趁著命火尚在時，誅殺屠寒，報二人喪徒之仇。
只見屠寒露出笑容：“人齊了，也該到決戰時刻了！”
屠寒槍上燃燒著幽幽冤魂之火，一槍掃出，四人同是被巨力震得倒退數步。
“怎會如此，你為何還要如此戰力！”越玉泉滿目錯愕。
“自然時因為，我一直都在隱藏自己，若不是如此，怎能把你們留下來？”
“走！快帶著劍門諸位弟子離開惡人谷，就此隱退！”寂群山雙掌拍出，將習令鋒和暮承嗣擊出戰場。
“鬼泣！”
槍奪命，冤鎖魂，自爆真元都無法做到，越玉泉與寂群山接連被冤魂槍穿體而過，好似被屠寒串了個血葫蘆。
手腕一抖，殘軀炸裂，四大劍門掌門，至此全數隕落惡人谷！
“師叔！”習令鋒跪倒在地，無力，無奈，甚至無聲。
無聲的吶喊，無聲的痛苦，在這一刻，四大劍門好似失去了所有。
暮承嗣拉著習令鋒，可習令鋒卻保持跪地姿勢，雙手捂面埋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動。
暮承嗣心中同樣悲慟，可是他被寂群山一掌推出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他從寂群山的眼裡看到了希望。是的，希望，只要活著，一切都還在，四劍門還在，希望就在。
於是暮承嗣抬腿一腳將習令鋒踹倒在地，坐在他身上雙手揪住習令鋒的衣領不斷晃動。
“令鋒，你給我清醒點！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還揹著責任，還揹著掌門們的希望，揹負著四劍門的希望！”
“哭能讓掌門們活過來？哭能讓死去的弟子們活過來？”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懦夫！”
“四劍門還在，你看看他們，四劍門的弟子還活著！”
“掌門們讓我們退隱，不再介入武林，他們是想讓我們將四劍門傳承下去啊！”
“你要揹負著這些，好好將四劍門傳承下去，我們都要揹負這些！”
“至掌門們隕落的那一刻起，四劍門往日恩怨就被全數斬斷了，用他們的性命斬斷了。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遵循他們的遺志，讓傳承繼續！”
習令鋒眼神恢復一絲清明：“傳承……傳承！”
暮承嗣拉起習令鋒，習令鋒看向劍門諸位：“送掌門！”
所有人齊齊跪下，朝著掌門們死去的方向磕頭。
“四劍門，今日退隱！”
習令鋒含淚說出這句話。
他想報仇，他想殺進戰場，他不怕犧牲。
四劍門所有人都是如此。
可，活下來，往往比死更加艱難。
這是掌門們的決定，哪怕揹負著無比的痛苦，他們也要活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