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人谷，安樂居
寒風習習，吹來絲絲透骨陰冷；月色悽悽，映出森森詭譎景色。
武林之中，有正既有邪，有善既有惡。此地，正是武林惡人聚集之所——惡人谷。
惡人谷外，一矮小身姿停駐在此，靜候一人。
“我楚某人行走江湖這麼些年，還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也不知是何人約我來此。”
楚半仙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方面暖暖身子，一方面緩釋心中懼意。
他雖立足江湖，但並非以武揚名，若非有人飛信通知，事態急要，他斷不可能隻身來此。
思考間，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楚半仙身後，楚半仙察覺有異，轉身一掌送出，手掌拍在那人腹部之上，卻像是打在了一塊花崗岩，悶響過後，對方紋絲不動，楚半仙的手掌隱隱作痛。
“江湖百曉生打招呼的方式甚是獨特。”
楚半仙尷尬一笑，用手輕輕拍了拍對方衣服，抬頭一看，眼前之人膀大腰圓，手握一把九環大刀，刀背此時正靠在肩上。滿臉橫肉，絡腮濃胡，左眼戴著眼罩應是受傷至瞎。
活脫脫一副兇惡面孔，使得楚半仙下意識後退兩步與其拉開距離，心道：“不愧是惡人谷，出現之人果真兇惡無比，長得比我楚某人還磕磣。”
此時退是無法退了，楚半仙略微調整呼吸，提氣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飛信通知鄙人前來有何秘聞要事？”
楚半仙前來，乃是信中所提有鼎昂鏢局被滅秘聞。
“惡人谷刀迷，叫你前來是告知你惡人谷早被笑面郎君所佔，鼎昂鏢局滅門也是惡人谷所為。”
“這……”楚半仙一時間思緒複雜，“這種事你為何告知鄙人？”
“此事你不用在意，我只告訴你鼎昂鏢局一段時間內都在提供物資給惡人谷，應是有人背後指使，被滅一事有所蹊蹺，若能知曉其中緣由，必能將真相釐清。”
“鼎昂鏢局與惡人谷私通，而後鼎昂鏢局又被惡人谷所滅，這說不通啊。”
刀迷聽後搖頭，“鼎昂鏢局並不知道他之物資是送至惡人谷，其背後指使者應與笑面郎君有所關聯。”
“那笑面郎君乃現今惡人谷之首，你為何要將此時告知鄙人？”楚半仙忍不住再次問道。
“吾只是不想惡人谷失去初衷，被笑面郎君如此操縱。”說話間，刀迷持刀猛然往一側斬去，刀氣劃破密林，只聽得不遠處幾聲倒地悶響，“偷聽之人已除，不要對武林盟之人提及我，言盡於此，請。”
楚半仙往刀氣所過處看去，只見幾個面戴黑白哭臉面具的黑衣人已被腰斬，而地上被刀氣削出一行小字：下一目標，應是武林盟四大劍門。
寒風吹過，地面之字被吹過的沙土掩埋，楚半仙打了個冷顫。
“前往通知武林盟盟主穆斷丘！”
——
清泉流響，爐香氤氳，碧波輕蕩，優美而又典雅。
小亭之下，湖波之旁，青衣男子獨自斟茶，旁邊香爐升起嫋嫋青煙，恰似一副悠然畫像。
“安樂居，安樂居，騰騰且安樂，悠悠自清閒，可惜從今天開始，就難得清閒嘍。”
一少女臉色帶疑，自內院而出，見亭下有人，急忙上前躬身一拜：“小女衣惜玉，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說話間順勢就要雙膝落地，青衣男子趕忙抬手，羽扇攔住衣惜玉雙手，將其身子托起：“姑娘不必行此大禮，傷勢還未痊癒，不宜多動，請坐。”
衣惜玉落座，眼前茶杯已然倒好了茶水，伸手端起不燙不涼。
一口飲下，衣惜玉只覺通體舒暢，心口鬱氣漸漸消散，隨著一口濁氣吐出，參與毒素全數排除，內傷更已痊癒大半。
“前輩有心了，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安樂居士徐平安。”徐平安輕搖羽扇，“你之外傷尚待幾日靜養，可你之內傷卻是難解。”
衣惜玉閉目運功片刻，而後睜眼，面帶疑惑：“敢問居士，小女日雖前強提內元對敵，但只是內元耗盡加上氣急攻心所致氣血翻湧，未損及經脈根基，調息一段時間便能恢復，何來內傷難解一說？”
“吾所說內傷不在功體，而是在此。”
徐平安握住羽扇，扇根正對著自己的心口。
“居士所言是指……”衣惜玉欲言又止。
徐平安抬手倒茶，動作間順勢說道：“不妨與吾說說你之經歷，或能助你。”
兩滴清淚劃過肌膚，言語之間道出近日慘案。
衣惜玉乃鼎昂鏢局大當家衣鼎昂之獨女，幾日前衣鼎昂神色有異尋常，衣惜玉好奇詢問。
衣鼎昂只言近日身體有恙，讓她去尋一味藥材，未曾想尋藥歸來，見得鼎昂鏢局滅門，男女老幼百餘號人通通慘死，鼎昂鏢局更是隻剩下一地斷壁殘垣。
還未等其傷心，便被一群面具人包圍，衣惜玉冒著重傷殺死其領頭的黑白怒臉面具人，勉強突圍，卻還是沒能逃過追擊。
幸好途中遇到徐平安出手相救，這才劫後餘生。
聽罷，徐平安出言安慰，待衣惜玉擦拭眼淚，心緒平復後直言道：“你現今有何想法？”
“我現在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只求找出真兇為鼎昂鏢局上下一百多條人命報仇！”衣惜玉緊咬銀牙，語氣透著一股決絕。
“可知其中艱難險阻？”
“縱然身死，我也無悔！”
“你若有此決心，吾可助你一臂之力。”
聽到此話，衣惜玉立馬跪下，可仍是被徐平安用羽扇攔住。
“不必如此，吾也是為武林正道。”徐平安說話間拿出一枚金鐵質地的劍形令牌，令牌約莫巴掌大小，正面鐵畫銀鉤著“斷劍”二字，背面則是一個“戊”字。
“此物你可眼熟？”
“這是斷劍塔劍貼，本在父親手中，我出於好奇便要了過來，本想替父親去看看這斷劍塔到底是何勢力。若是居士想要，拿走便是。”
“你誤錯意了。”徐平安哈哈一笑，“這是吾替你醫治時順手拿來的，但並不是要佔據，而是想告訴你，報仇關鍵便在這斷劍塔劍貼。”
“斷劍塔能助我報仇？”
“日前斷劍塔發聲武林，有神器降世邀持劍貼者觀之，想來這只是表意，真實目的或為神器擇主。
你若能得此神器，報仇指日可待，縱使不成，有神器為引，持劍貼入斷劍塔之人無一不是武林劍道高手，能結識一二也能為後續報仇增添助力。”
“多謝居士教誨，可我武功低微，神器則主怕是有心無力。”衣惜玉一陣嘆息。
“無妨，這段時間你就居住在安樂居，觀你之根基，吾正有一門劍法可傳你你學習。”
“居士大恩，小女銘記於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