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戰爭的藝術
“錢通，我相信你的能力。”
一句平淡的肯定卻讓錢通渾身一震，他立刻深深躬身。
“必不負門主所託！”
他轉身帶著那份沉甸甸的名單快步離開了主控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火無咎撇了撇嘴，他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只關心一件事。
“門主！那我們什麼時候打？”
他握著拳頭，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經濟崩潰，人心離散，然後大軍壓境一戰而定。這雖然高效，但……不夠藝術。”
徐立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了一句讓火無咎摸不著頭腦的話。
“戰爭的最高藝術不是毀滅，而是……同化。”
“讓敵人成為你的一部分。讓他們的血肉滋養你的成長。讓他們的文明成為你功勳碑上的一行刻字。”
徐立說著，將視線轉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嫣然。
“嫣然。”
“我在。”
“天工堂已經將天罰軍團的戰艦殘骸全部分解，逆向工程也已初步完成。但是我們缺少一個核心。”
徐立伸出手，光幕在他面前展開，上面是一艘全新的、充滿了猙獰美感的戰艦設計圖。
它的外形融合了萬法門虛空戰艦的厚重與天罰軍團矛隼戰艦的流線，艦身之上銘刻著無數繁複的陣紋。
“我需要你為我們的新一代‘戮仙’級戰艦設計一個全新的核心陣法。”
蘇嫣然看著那張設計圖，清冷的眸子裡亮起了一絲光彩，那是陣法宗師看到完美載體時的興奮。
“您需要它實現什麼功能？”
“掠奪。”徐立吐出了一個詞。
“我要它在戰場上能夠強行解析、入侵甚至接管敵方戰艦的法陣中樞。”
“我要它在承受攻擊時能夠將一部分攻擊能量強行轉化、吸收變為自身的儲備。”
“我要它在擊毀敵人後能夠像禿鷲一樣吞噬對方的殘骸，將其轉化為修復自身乃至‘再生產’低階無人戰機的材料。”
徐立的每一個要求都讓旁邊的火無咎和天機子聽得心驚肉跳。
這已經不是戰艦了。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以戰爭為食、以毀滅為養料的……星空巨獸！
蘇嫣然沒有被這些瘋狂的要求嚇到，她只是靜靜地聽著，腦海中無數陣法模型在飛速地組合、推演。
前世她便是仙界最頂尖的陣法宗師。
這一世有了萬法天書的輔助，有了秩序天庭的科技作為參考，她的思路被前所未有地開啟了。
“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
蘇嫣然伸出纖纖玉指，在光幕上輕輕劃過。
無數代表著陣法符文的光點在她指尖流淌，最終匯聚成一個複雜到極致卻又帶著一種詭異和諧美感的陣法雛形。
“此陣可命名為‘萬法歸一’。”
“它以‘吞噬魔典’的掠奪特性為骨，以‘秩序構築’的解析能力為皮，再以我萬法門最根本的‘萬法總綱’為魂。”
“理論上它可以將任何低於自身法則等級的能量體或結構體強行‘格式化’，然後‘重寫’為我們自己的東西。”
蘇嫣然的解釋冷靜而又專業。
但她所描述的未來卻讓火無咎和天機子都感覺到了一股發自靈魂的寒意。
一個時辰後。
虛空神港的巨型船塢中。
一艘被天工堂弟子們勉強修復、重新拼湊起來的矛隼戰艦正靜靜地懸浮著。
蘇嫣然站在控制檯前親自指揮。
“‘萬法歸一’陣法原型，啟動。”
嗡！
一座巨大的、由萬法門弟子們臨時搭建的陣盤亮起了深邃的暗金色光芒。
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洪流從陣盤中射出，精準地籠罩了那艘矛隼戰艦。
被籠罩的瞬間，矛隼戰艦的銀色艦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艦體內部的能量回路開始不受控制地明滅閃爍，彷彿在進行著某種激烈的抵抗。
但這種抵抗僅僅持續了不到十個呼吸。
嗤啦！
戰艦的艦首獨眼，那顆代表著秩序天庭科技結晶的雷光核心猛地一暗。
隨即一抹暗金色的光芒從核心深處亮了起來。
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艘戰艦通體銀白的艦身之上，一道道暗金色的紋路如同活物一般開始迅速蔓延開來。
它們覆蓋了原本的藍色能量回路，重構了艦體的結構符文。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
那艘原本充滿了冰冷秩序氣息的天罰戰艦已經徹底變了模樣。
它的外形沒有變，但它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通體暗金，艦身之上佈滿了萬法門特有的、充滿了掠奪與毀滅氣息的魔紋。
它不再是秩序天庭的戰爭機器。
而是……萬法門的一員。
蘇嫣然伸出手，輕輕在控制檯上一按。
那艘被“同化”的戰艦，艦首的暗金色獨眼緩緩轉向，對準了旁邊的一塊巨大廢棄隕石。
轟！
一道比之前雷光炮束更加粗壯、顏色也變成了暗金色的毀滅光束悍然射出！
巨大的隕石在光束中連一個剎那都沒能堅持住，就無聲無息地化為了宇宙塵埃。
威力比原版強了至少三成！
火無咎看著這一幕，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有了這東西！還打什麼！直接開過去對面的艦隊打著打著就全變成我們自己的了！”
天機子則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對自家門主和門主夫人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層。
這夫妻倆一個比一個狠。
一個要把敵人變成瘋子。
一個要把敵人的武器變成自己的。
這仗還沒打，對方就已經輸光了所有底褲。
新式戰艦核心陣法的成功讓整個萬法門高層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亢奮之中。
天工堂的弟子們如同打了雞血，在蘇嫣然的帶領下開始了對“戮仙”級戰艦的全面建造。
錢通的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推進，大量的秩序神金被偽裝成“上古遺蹟出土的神料”透過各種隱秘渠道低價拋售到太一聖地掌控的星域，在煉器材料市場掀起了滔天巨浪，無數以此為生的宗門和家族一夜破產，恐慌和混亂正在蔓延。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這一日，徐立卻將火無咎和剛剛出關的錢通叫到了煉心塔前。
此刻，八千三百一十五名“插班生”已經全部完成了“歸化”。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戰甲，面無表情如同雕塑一般整齊地排列在煉心塔前的巨大廣場上。
每一個人的氣息都強大而又內斂，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