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法則對沖
這是什麼手段？！
這不是法術！更不是神通！
這是神魔才有的，言出法隨般的恐怖能力！
一言，碎法寶！
這個新人，根本不是什麼待宰的肥羊！
他是一頭披著人皮的，來自九幽地獄的絕世兇獸！
在全場那混雜著驚駭、恐懼、難以置信的注視下。
徐立緩緩放下了手。
他戴著那張沒有任何五官的“無面”面具，一雙被面具遮蔽的眼睛，緩緩掃過全場。
所有與他對上“視線”的人，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凍結，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退去，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一言不發。
就那樣踩著滿地的狼藉，踩著那些破碎的法寶粉末，一步一步，朝著不遠處的擂臺報名處走去。
嘩啦——
原本擁擠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自動為他分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敬畏。
報名處，設在一個巨大的樹洞裡。
一個滿臉橫肉，只剩下一隻獨眼的壯碩老者，正趴在桌子上打盹，似乎對外面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聽到腳步聲，他才懶洋洋地抬起頭，獨眼中閃過一絲渾濁的光。
他頭也不抬地，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代號？”
徐立的喉嚨裡，發出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影。”
獨眼老者拿起一支用不知名兇獸骨頭製成的筆，在一張由人皮製成的名冊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一個“影”字。
然後，他隨手從旁邊的箱子裡，摸出了一枚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鐵質令牌，扔在了桌子上。
“規矩懂吧？”
“在預選區活過三天，或者，拿到十個別人的令牌，就可以來找我，參加正賽。”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那隻獨眼抬起，瞥了一眼徐出，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補充了一句。
“當然，還有一個捷徑。”
他伸出粗壯的手指，朝著不遠處的一個方向，隨意地指了指。
“殺了那個穿白袍的，你可以直接進正賽。”
徐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在百丈之外的一棵巨樹下，一個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色僧袍，面容俊秀，氣質祥和的青年僧人，正盤膝而坐。
他似乎感應到了徐立的注視，緩緩睜開雙眼，朝著徐立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如同佛陀般的微笑。
然後，他對著徐立，緩緩地，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踏入黑雲沼澤的瞬間，徐立就明白了這裡為什麼被稱為“法外之地”。
這裡，就是一個巨大、骯髒、卻又充滿了原始活力的蠱盆！
所有人，都是在裡面互相廝殺的毒蟲。
那個代號為“影”的男人，沒有絲毫的遲疑，在獨眼老者那玩味的注視下，轉身便融入了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他沒有急著去尋找那些所謂的“令牌”。
那太慢了。
在這片混亂的獵場裡，最快的成長方式，從來都不是遵守規則，而是成為規則本身！
他就像一道真正的影子，無聲無息地穿梭在沼澤的密林與毒瘴之間。那張“無面”面具，完美地隔絕了他的氣息與靈魂波動，讓他變成了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他在蟄伏，在觀察。
他在尋找獵物。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一名結丹初期的魔修，正一臉獰笑地將一名築基期修士的頭顱踩在腳下，貪婪地搜刮著對方的儲物袋。
就是他了。
徐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身體，如同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從那名魔修身後的巨樹上，飄落。
直到徐立的手掌，即將按上他後心的一剎那，那名魔修才猛然察覺到了什麼！
一股致命的危機感，讓他渾身的汗毛，轟然倒豎！
“誰？！”
他猛地回頭，想要反擊。
但，太晚了。
一隻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的手掌，已經輕輕地，印在了他的後心。
“萬法神功，解析。”
徐立心中，響起一道冰冷的低語。
那名魔修臉上的驚恐，瞬間凝固！
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狂暴的靈力衝擊，但他卻駭然發現，自己體內那奔騰不息的魔元，竟在這一瞬間，徹底“失控”了！
它們不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一股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更高層次的力量，強行地，從自己的經脈中抽離、打散、還原！
“不……我的功力……”
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身體卻如同漏氣的皮球，迅速乾癟下去。
前後不過三息的時間。
那名不可一世的結丹期魔修，便化作了一具皮包骨頭的乾屍，臉上還保持著臨死前那極致的驚恐與不解。
徐立緩緩收回手。
他閉上雙目，細細地感悟著。
在那名魔修死亡的瞬間，他散逸出的，那駁雜的法則碎片，被萬法神功貪婪地吸收、解析。雖然這些碎片低階而混亂，但卻像是一塊塊拼圖，讓徐立對這個世界法則的理解，又多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積累。
以戰養戰！
這，才是萬法神功最恐怖的成長方式！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影”這個代號，開始在預選區的外圍，悄然流傳。
沒人見過他的樣子，只知道他像個真正的幽靈，專門獵殺那些落單的強者。他的出手，狠辣、詭異，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活不見屍。
這一日，在解決掉一名體修，拿到第七枚令牌後，徐立照例開始檢查戰利品。
就在他即將把一個破舊的儲物袋扔掉時，他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從一堆垃圾般的雜物中，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似乎是某種玉簡的殘片。
神念探入。
嗡！
一股奇特的資訊流，湧入了他的腦海。
這殘片上記載的，並非功法，也非神通，而是一種奇特的，關於法則運用的法門。
“陣圖？”
徐立心中一動。
這是一種極其殘破的陣圖，上面記載的，是一種能將不同屬性的法則之力，透過一種特殊的節點，“串聯”起來，從而在瞬間爆發出數倍威力的奇特法門！
這種“串聯”，與萬法神功的“融合”，有著本質的區別。
“融合”，是將水和火，變成一種全新的，更高層次的“蒸汽”。
而這種“串聯”，則是將水和火，用一根管道強行連線在一起，讓它們在互相沖撞中，產生最原始、最野蠻的爆炸！
雖然粗糙，雖然不穩定。
但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這種方法，無疑更加直接，更加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