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事
“強熊集團，克代爾集團，兩大集團都幾乎在各自國內做到了頂峰，而在華夏，陽輝集團絕對排不到第一！”沈亦鏗鏘有力道“相信我，這件事情結束之後，陽輝集團現有的產業將能做到膨脹一倍，你之前未涉足的軍事領域，將會為你敞開，不過，不是在華夏！”
林哲言的呼吸粗重了起來，理智告訴林哲言，沈亦的話空口白牙，絕對可信，而情感上，卻有些相信沈亦了，沈亦描繪的前景，別人恐怕看不出來，林哲言卻太明白了。
軍事領域，永遠是商人難以踏足的領域，而一旦踏足，地位，實力都將由此而改變。
舉個例子，林汐的母親、林哲言的愛人這次在中東，並沒有成功的開展那邊的業務，為什麼？手中沒槍，到了中東，真正的接觸了戰火紛飛的地域，林哲言才認知到，離開了華夏，他是那麼的無力。
而沈亦所說的，一旦真正的成功，林哲言恐怕做夢都能笑醒，甚至，一旦成功，國家級的領導，林哲言才能夠真正的接觸到。
“我怎麼信你？沈亦，恕我直言，我的一個人情，做不到這一步！”林哲言壓下心中的悸動，直言不諱道。
沈亦點頭“我知道你不信，我能夠讓奧利財團幫我，那麼，也能找到第二個財團，林總，難道你不好奇，奧力財團為什麼不遺餘力的幫我？”
“還有……”沈亦沒給林哲言張口的機會，道“這一次你拒絕了我，將會永遠的失去與我合作的機會，奧力財團能夠幫我是因為我能夠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潤，既然我能讓奧力財團幫我，我完全可以聯絡第二個財團。”
“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失去了，就沒了，考慮清楚，林總！”沈亦說完，拉起林珊珊的手，衝林汐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
林哲言皺眉，甚至在這空調房裡面，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層的汗珠，內心有著巨大的抉擇。
……
“沈亦！”大廈門口，保安將車子開了出來，鑰匙交還沈亦，上了車，林珊珊便擔憂的看向沈亦。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哲言陷入了自己的困境中，一邊是假大空的利益，一邊是求穩發展，林哲言陷入其中，想不明白，而林珊珊，雖然不明白林哲言的難處，卻知道沈亦既然選擇陽輝集團，那證明，國外的財團並不好辦。
一個奧力財團，恐怕已經是沈亦的極限。
沈亦點點頭，摸了摸林珊珊的腦袋，長出了口氣。
年級雖然比沈亦大，但林珊珊被沈亦摸了腦袋卻沒有絲毫不適應的而感覺，反而覺得溫暖，見到沈亦長出口氣，林珊珊明白，沈亦心中同樣有壓力。
“我有一個天大的計劃，陽輝集團現在成為了很重要的一環，如果林哲言選擇退出，很多事情在短時間內都會實現不了，一拖再拖，計劃很難成功！”沈亦長嘆一聲，透過天窗看向大廈頂層“林哲言，別讓我失望！”
風險一定會有，沈亦雖然不是賭徒，但很多事情由不得沈亦，想要做大，做強，風險是必然的。
車子發動，沈亦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陽輝大廈，頂樓，林哲言透過落地窗看著沈亦的車子離開，長長的喘了口氣，沈亦，他看不透，這件事情，林哲言必須要好好想一想，絕對不能草率，事關陽輝集團的興旺，他大意不得。
林汐靜靜的看著沈亦的車子離開，心中五味具雜，網上的影片，她看到了，沈亦與林珊珊的熱吻，讓林汐幾乎斷了最後的念頭，昨晚哭的肝腸寸斷，今天再次巧合的在父親這裡見到沈亦，讓林汐心中更加難受。
林珊珊已經休了長假，家人那邊暫時應付了幾天，過幾天將會動身回去，不過，有沈亦陪著，林珊珊心中安穩了不少，沈亦帶給他巨大的安全感的同時，也讓林珊珊覺得有些縹緲。
很是矛盾的感覺，看著沈亦開車的側臉，林珊珊的思緒再次飄遠。
沈亦開著車，心中盤算，一時間，車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電話聲打斷了車內的沉寂。
“隊長，今晚八點左右，姐妹花和暗隊八名成員抵達，他們落腳之後，會和你聯絡，你要的藥他們也帶過去了。”
“恩！”
電話很簡短，卻讓沈亦送了口氣，將血獄的人調來，沈亦心中踏實不少。
沈亦並沒有將林珊珊帶回別墅，而是送回了林珊珊的住處，刑警隊的住宅樓。
依依惜別一番，沈亦並沒有與林珊珊有親熱的舉動，現在的他腦子裡面事情太多，沒有太多的心情，林珊珊心中的感覺沈亦多少能夠感受到一些，卻不知道做些什麼能夠安慰林珊珊，一切等林珊珊家裡事情結束，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下午，沈亦將素素和張美美接了回來，回到別墅，和張母說了一下醫院的事情，得知沈亦又要離開，素素摔門回房間去了，沈亦一臉苦色，不知道怎麼和素素說。
這個哥哥的確有些不合格。
“沈亦啊，我看你儘量先不要出去了，素素這孩子看起來還好，但是，心事很多，你多關心關心她！”張母勸道。
沈亦點頭，搖頭苦笑道“張阿姨，我這是真有事啊！”
張母嘆氣道“素素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心中也很惦記你，這些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如果真的關心素素，那起碼多陪她一段時間！”
沈亦默然，張母說得沒錯，回國後，沈亦做的更多的事情，恐怕是他自己的事情，雖然心中關心素素，但是，沈亦的想法走了偏差。
素素要的，並不是錢也不是豪宅豪車，素素需要的，僅僅是一份親情，一個能夠照顧她，守在她身邊的人，沒有父母，沒有親哥哥的疼愛，素素一個人過的並不好，而沈亦，僅僅帶給了素素一點這種感覺而已，並沒有盡到全部責任。
沈亦上樓，敲響了素素的房門。
張母在樓下看著沈亦上去，和張美美對視一眼，母女二人相視一笑，沈亦想通了就比做什麼都強，感情，並不是目的性的衍生物，夾雜了太多的雜質，感情也就隨之變質了。
素素開啟房門，見站在門口沈亦，氣憤的準備關門。
沈亦見到素素淚眼模糊，滿臉的淚水，心痛極了，伸手支住房門。
素素關不上門，一扭頭走進房間，趴在了床上，身子微微顫抖，傷心的哭泣著。
“對不起，素素！”沈亦站在床邊，彎腰輕輕撫摸素素的小腦袋，輕聲道。
“滾，你滾出去！”聽見沈亦的道歉，素素更加忍不住了，哭出了聲來，嘶啞的大吼，俏臉埋在被子裡，大聲痛哭。
沈亦心痛，素素和他的遭遇太像了，不過，相比起來，素素還算是幸福的，前有袁大姐收留，現在還有他能真心照顧素素，而沈亦呢？父母離世之後，沈亦過得是什麼日子？
就因為有這種感觸，素素才能切實的感覺到素素內心的痛哭，張母的話讓沈亦想通了很多，沈亦的確是走入了偏差。
其實，這種事情並不能完全怪在沈亦的身上，他的背上，承擔了太多的東西，上百顆信任的心，仇恨，愛情，都在沈亦的肩膀上，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不顧素素的掙扎，沈亦將素素攔腰抱了起來，素素坐在沈亦的腿上，也不再掙扎，伸手環住了沈亦的蠻腰，將額頭緊緊的靠在沈亦的脖子上，淚水灑落在沈亦的肩膀上。
“素素，你的父母，是六年前去世的吧！”沈亦將素素抱在懷裡，一手輕輕撫摸著素素的兩條大辮子，輕聲道“六年前，你十歲了，呵，和我真像，我的父母，也是在我十歲的時候離世的！”
素素抬頭看向沈亦，從下巴的位置看到沈亦的雙眼，還是第一次知道，沈亦居然也是孤兒。
“展鵬照顧你一段時間，你很幸運，有個很愛你的哥哥！”沈亦眼神看向遠方，抱著素素的手臂稍微緊了緊，將下顎頂在素素的腦門上，嘴角帶著緬懷的笑意道“我父母離世的時候，我幾乎感覺這天好像塌下來了。”
“他們在世的時候，我過得很幸福，也是學校的小霸王，不過，他們去世之後，所有事情都變了，我被逼逃出國門，你知道那個年代的偷渡船是什麼樣的麼？”
“船艙比這個房間稍微大一點！”沈亦環視了一下素素的房間，笑道“裡面蹲著的，站著的，有幾十個人吧，那股味道啊，比公共廁所都難聞，在海上漂了三四天吧，具體幾天我現在也有些記不清了！”
沈亦就彷彿一個年邁的老人似的，訴說著：
“那個小島，在太平洋上，很大，是一個挑選僱傭兵的地方，我也是在那個地方見到的你哥哥，我很堅強，也很幸運，拜在了一個老師的門下，成為了他的學生，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成為了那裡除了我老師之外，最強的人，也是在那裡，我學會了殺人！”
“後來你的哥哥去了，他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他和我年紀一樣，不過，實力比我差遠了，一直都是我照顧他，展鵬，哎！”說著，沈亦長嘆了一聲，道：
“展鵬一直很惦記你，你沒想到你哥哥還有你一張照片吧，當時我就說，這丫頭長得真好看，以後有機會回國，娶她當老婆，說完這話，展鵬好懸沒和我動手，你是他心裡的聖地，他做夢都想回來保護你，守著你！”
“殺人，我都已經殺到麻木了，我的老師告訴我，要是想生存，想要成為人上人，想要報仇，想要實現自己想到的一切，就要殺人，無法避免！”
“我的老師，死了，亂槍打死，我為我的老師報了仇，殺光了敵人，我記得很清楚，一共三百四十二人，展鵬站在我身邊，幫我擋了三發子彈，我自己也中了幾槍，不過，或許幸運女神真的站在我們的身上，我們都活了下來。”
素素有些呆滯的聽著沈亦的訴說，她想象不到當時她哥哥素展鵬和沈亦過得有多麼的苦。
“老師死了，我沒了靠山，只能繼續殺，我在那座小島上，殺出了一個勢力，島上剩下的人，都是我的人，我成為了他們的首領，他們，叫我King！”
說著，沈亦笑了出來，用下巴頂了頂素素的腦門，笑道“知道什麼是King麼？他們叫我國王！一百多人的國王！”
沈亦搖頭苦笑，道“最窮的國王了吧！”
素素抱著沈亦的蠻腰的手用力緊了緊。
沈亦撫摸著素素的大辮子，繼續道“國外有個地下世界，我帶著他們，正是走出那座小島，以僱傭兵的身份四處做任務，我很厲害，很強大，很快的，我們的僱傭兵隊伍就成為了地下世界頂尖的僱傭兵隊伍，我們聚集了大量的資金。”
說著，沈亦不說了，低頭看向素素，在素素腦門上輕輕親了一下，讓素素一陣顫抖，有些迷茫的看向沈亦。
“丫頭，對不起，我這幾天忽略你了，哥的錯，哥也請你幫個忙，等我一段時間，在你成年生日的時候，哥哥哪也不去，就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行麼？”
素素遲疑，將小腦袋靠在沈亦的胸膛上，淚水再次覆蓋了臉龐，哽咽道“沈亦，你告訴我，我哥是不是已經死了！”
沈亦整個人都頓了一下，心臟彷彿被攥了一把似的，憋屈、難受。
“我知道，你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哥活著不會把我給別人照顧的，我都知道！”素素放聲大哭，趴在沈亦的懷裡，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