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願意娶我嗎？
“啊哈哈哈，徐少爺您怎麼回來了？”眼見手底下小的們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媽媽桑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諂笑著說道。
隨後她一招手，對幾個姑娘道：“姑娘們，還不快來服侍徐少爺。”
“快去，為徐少爺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
聽著迎春樓老齙的話，徐驍眉頭微微一皺，他深吸口氣，淡淡的說道：“晚晴呢？我要見她。”
“咳咳咳……這個，那個，晚晴姑娘今天有事不太方便，其他姑娘也很不錯，咱們這新來個花魁，我給您介紹介紹？”
“快把春兒叫來，好好服侍徐少爺……”
老齙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但還沒等她說完，徐驍已經邁步闖了進去。
見徐驍橫衝直撞朝裡面闖去，老齙的臉色登時就變了，立刻衝上前去喊道：“徐少爺，徐少爺您慢點走，晚晴姑娘今天真的不方便，您看您……”
“滾開！”徐驍猛地回頭，犀利的眼神立刻就讓老齙閉上了嘴巴。
隨後他邁步上樓，來到謝晚晴常住的房間外，深吸了口氣後，叩響了木門。
砰砰砰……
木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徐驍站在門外沉默片刻，再次叩響木門。
老齙站在樓下看著徐驍敲門，臉色焦急不已，但又不敢阻攔，徐驍是徐富的義子，又有宣武候這麼個岳丈，在玄武鎮沒人敢對他說不字，眼下也只能看著徐驍乾著急。
整整一刻鐘的時間過去，裡面都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徐驍皺緊了眉頭，老齙子此時走了上來，一臉諂笑的說道：“徐少爺，我早就說了晚晴姑娘不在，她有事……”
嘎吱！
徐驍推開門走了進去。
入目整個房間都掛滿了喜慶的紅色，大大小小的喜字貼在屋門上，窗紙上，床頭上，一道身穿火紅色嫁衣的女子背對著他，或許是聽到了推門聲，女子身形微微一顫，頭上的鳳冠搖晃起來。
看到這身穿紅色嫁衣的背影，徐驍回頭看了老齙一眼，老齙臉色蒼白訕訕一笑，連忙退後了兩步，徐驍沒有說話，邁步走了進去。老齙臉色有些難看，心中焦急不已，正要跟進去時門卻被砰的一聲關上了，險些將她的鼻子撞斷。
“你怎麼來了？”謝晚晴回過頭來，只是看了徐驍一眼就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徐驍沉默了片刻，沙啞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突然要嫁人了？”
聽到徐驍的話，謝晚晴深吸了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抬頭看向徐驍，兩人四目相對，謝晚晴的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她強忍著哭腔笑道：“李財主肯為我贖身，而且我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在這裡唱一輩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再過兩年我沒了如今的容顏，誰還會多看我一眼。”
說著，謝晚晴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眶中的晶瑩打著轉，眼看就要滴落下來，她連忙將頭扭到一旁，強做鎮定聲音卻微微顫抖：“嗯……以後晚晴不在迎春樓了，不能再給徐公子溫酒彈曲兒了。”
“我自己寫了首曲兒，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唱給徐公子聽吧。”
說罷她起身走向雅室，懷抱琵琶秀指輕彈，明明身著火紅嫁衣，鳳冠霞帔，可聲音一出卻令人不禁心頭沉重，徐驍站在雅室外沒有動身，只是靜靜的聽著雅室內傳出的曲兒：“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一曲罷，佳人早已淚滿面。
正巧此時外面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謝晚晴拭去眼角淚花，起身回到外廳，背對著門口說道：“徐公子，可以幫晚晴蓋上紅蓋頭嗎？”
徐驍沉默不語，站在謝晚晴身後，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謝晚晴為什麼願意委身給那李財主，那李財主又老又醜，除了有點錢之外一無是處，難道就因為年紀大了，正好李財主願意給她贖身？
“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他嗎？”良久後，徐驍才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謝晚晴身軀一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願意娶我嗎？”
“唉……”
徐驍重重嘆了口氣。
對於謝晚晴，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
捫心自問，他喜歡謝晚晴溫的酒，喜歡謝晚晴彈得曲兒，欣賞她孤身一人傲立於迎春樓，如淤泥中一朵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但他已經有妻子了，顧仱瑤雖傲了一些，但從始至終都未曾離棄。
在大淮王朝納個妾不是什麼稀罕事，可偏偏他徐驍不是這裡的人，哪怕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在他內心中對於婚姻依舊是崇敬與神聖的，一夫一妻是他的底線。
要怪，就怪相見恨晚吧。
“我可以為你贖身。”
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只是答案並非她想要的。
“我問你，願不，願不願意娶我？”
“哪怕只是妾，哪怕……現在不公開，我願意等。”
謝晚晴哽咽著開口，淚珠止不住滴落在紅裙上，打溼了紅豔的嫁衣。
她不要徐驍給她名分，也不要徐驍給她承諾，她要的只是徐驍能親口承認喜歡她啊。
只要他親口承認，別說等五年，十年，就算讓她等一輩子都沒關係，沒有名分又如何，被人唾罵又如何？
可是她終究沒能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兩個字。
徐驍攥著拳頭，面對飛刀杜斌以及唐門上百幫眾時，他都沒有像今天一樣，身子緊緊繃著，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我幫你贖身後，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
“徐公子，幫晚晴蓋上紅蓋頭後，就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