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針鋒相對
玄武鎮第一才女顧仱瑤去迎春樓的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就有許多文人雅士慕名而來，與迎春樓的姑娘們混雜著圍在謝晚晴房門外，尤其在得知顧才女是來找徐少爺時，眾人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顧仱瑤是公認的第一才女，而徐驍則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當初兩人喜結良緣時，便被許多人暗地裡戳脊梁骨，眾多書香子弟紛紛捶胸頓足，恨不得將徐驍生吞活剝了。娶妻當娶顧才女，可偏偏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絕色美人，卻嫁給了徐驍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此刻得知徐驍竟然被顧才女堵在迎春樓，一個個滿臉鄙夷，守著這樣才貌雙全的嬌妻，居然還要跑去迎春樓尋歡作樂，難不成坊間流傳兩人只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的訊息不是謠言？一時間，玄武鎮的眾多子弟們再次心思活絡起來，恨不得削減了腦袋往裡擠，都想看徐家的笑話。
聽得顧仱瑤的聲音，徐驍抬了抬眼皮，看著自家娘子痴痴道：“娘子，過來吃酒。”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周圍一陣鬨笑。顧仱瑤臉色難看，死死攥著粉拳，強忍心中怒火，小桃紅看了眼外面圍觀的人們，小聲說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帶著姑爺走吧，有事回家說。”
“徐驍，跟我回家。”顧仱瑤俏臉氣的煞白，但還是強忍著怒火說道。
她跟徐驍的身份都不一般，一個是宣武候之女，一個是徐家少爺，在這迎春樓裡鬧只會讓其他人看笑話，丟的不僅是她顧仱瑤的臉，最重要的是連父親都要跟著顏面無光。
徐驍抬起眼皮，掃了眼門口眾多的圍觀者，心中嘆了口氣，暗道娘子受委屈了，這不思進取的紈絝子弟還是得繼續演下去，雖說楊成貴是自己人，但誰能保證這些圍觀者中就沒有監視自己的人？
玄武鎮誰不知道首紳徐富從外面撿回來個身受重傷的人，還將此人認作了乾兒子，徐驍可不相信高居廟堂上的那幾位大人物會打探不到這個訊息，他之所以能在玄武鎮安穩度過這三年，就是因為他的不思進取，讓那些人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青衣龍首，而他又被首紳徐富收為乾兒子，更是成了宣武候的乘龍快婿，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才使得那些人不願輕易大動干戈。
“晴兒姑娘的曲藝乃我玄武鎮一絕，娘子快坐下，一起吃吃酒聽聽曲兒，豈不妙哉？”徐驍知道顧仱瑤很生氣，但他仍舊沒有起身，反而一臉調笑的說道。
迎春樓是什麼地方？
雖說與普通窯子不同，這裡的女子多是賣藝不賣身的才女，但畢竟是風月場所，一般良家女子誰會來這裡，徐驍不僅沒有帶著妻子趕緊離開，反而還想要讓妻子坐下，陪他一起喝酒作樂，端的是紈絝至極。
聽到這話，小桃紅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她先前還覺得徐驍從將軍廟回來後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此刻看來是自己想太多，姑爺還是那個姑爺，一點都沒變！
“哈哈哈！不愧是徐少爺，一開口就非同凡響。”
“徐少爺風流倜儻，敢說敢做，當真是我輩楷模啊，在下佩服！”
“你們瞧瞧把徐少爺憋得，一大早就跑來迎春樓作樂，顧才女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哈哈哈……”
門外圍觀的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譏諷與嘲笑，讓顧仱瑤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死死的攥著粉拳，沒來由的鼻頭一酸，眼角閃爍起晶瑩的淚花。
“徐驍！你……你真是一塊朽木！你不學無術，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跑來迎春樓尋歡作樂！”
“你有顧忌過我的感受嗎？我是你妻子，你讓別人怎麼看我？！”
“你真是把我父親的臉都丟盡了！”
明明氣的怒火中燒，可從小薰陶的家教卻讓顧仱瑤說不出一個髒字，她氣的渾身哆嗦，銀牙都快咬碎了。
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嫁給這麼個混蛋東西。
徐驍眯著眼睛，看到顧仱瑤眼角的淚花心裡沒來由一震，但他表面仍舊不動聲色，正要繼續開口時，卻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言的謝晚晴忽然輕聲開口道：“徐公子的確經常來迎春樓飲酒，但奴家認為，顧才女與其怪罪徐公子，不如多從自身找找原因，為何他不在家裡守著你這位才貌雙全的妻子，卻要跑來迎春樓找奴家呢？”
“至於顧才女說徐公子是塊朽木不學無術不思進取，這點奴家不敢苟同，剛剛徐公子還做了首詩呢，奴家也算見過不少名詩雅詞，方才徐公子所作，可一點都不輸那些名家。”
這話一出，立刻引得四方鬨笑，顧仱瑤更是皺緊了眉頭，看著容貌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謝晚晴，目光中寫滿了疑惑。
徐驍會寫詩？開什麼玩笑，他連四書五經都沒讀完，寫的字也是歪七扭八。公認的玄武鎮第一紈絝，這女子竟然說他會作詩，還絲毫不輸名家，這簡直可笑。
若是作首打油詩她也許還會信，可不輸名家的詩卻是絕對不可能，她顧仱瑤是徐驍的結髮妻子，她能不知道徐驍肚子裡有多少墨水？
“徐公子還會作詩？晴兒姑娘莫不是在說笑吧？”
“嘖嘖嘖，徐公子的詩定是驚天動地，不若徐公子念出來給大家聽聽？”
門外眾多客人裡不乏文人騷客，此刻聽到謝晚晴的話，一個個滿臉調笑，就等著看徐驍的笑話了，在他們看來徐驍就不可能會作詩。
徐驍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晴兒搖了搖頭，但這一幕落入其他人的眼中，卻更加坐實了眾人的猜測，紛紛起鬨讓徐驍念出來聽聽。
聽著門外的起鬨聲，顧仱瑤緊咬著銀牙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來找他了，等回到家再跟他算賬也不遲，現如今被這麼多人堵在門口，用不到明日，徐驍來迎春樓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玄武鎮。
“徐公子，讓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們聽聽你作的詩。”
原本看到徐驍搖頭，謝晚晴還想著算了，可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咄咄逼人，徐驍忍得了她忍不了，於是對徐曉說完那句話後，也不等徐驍同意，便凝聲開口：“豎起你們的耳朵，顧才女可要聽仔細了！”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這便是徐公子所作！”
隨著詩句自謝晚晴口中躍然而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好詩！”
“嘶！！！果真是好詩啊！”
“這，這真是他作的詩？”
所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仔細想想這詩中之意，可不就像是徐驍現在這樣子嗎，每日飲酒作樂，及時享受眼下時光，得之便暢聲高歌一曲，失之也不為其所愁。
“今朝有酒今朝醉……”
顧仱瑤嘴裡呢喃著這半句詩，看著醉醺醺的徐驍，心底越發疑惑，能作出這樣的詩來，難道之前真是自己看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