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曾經有那麼一份愛情
一連數天，老村長都沒醒。莊霞也依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消瘦，她母親更是每天坐在病床前以淚洗面，不吃不喝守候在老頭子身邊，越發蒼老，看起來讓人很心酸。
老來伴，老來伴簡簡單單三個字，可並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一人出事，另一人能牽腸掛肚。
在馬東求救於楊光後，季剛幾人很快從鎮所出來了。這天下午，從所裡出來的王富貴拎著水果花籃到了縣醫院，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了老半晌也沒敢推門而進。
恰巧的是莊霞剛從開水房打水回來，看到了這一幕，原本就憔悴的臉更加難看了。
“你來做什麼？”
王富貴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回頭，看著莊霞，張了張嘴，最後說：“霞，我來看看老叔子。”
“我爸不需要你看，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在莊霞心裡一直認為父親出事就是因為王富貴，很有可能是當年父親不同意她和王富貴在一起，讓王富貴懷恨在心，趁著人多眼雜打了父親的悶棒子。
“霞，當時我沒看到，如果看到了，拼了我受傷，也不會上老叔子受傷啊。”
王富貴人耿直，喜怒哀樂都會表現在臉上，沒啥壞心眼，雖然對老村長有成見，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恪守內心裡面的那份人性的。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走，你快走。”
莊霞紅著眼眶推開王富貴，開啟房門，人進去後，把房門關的死死的，留下一臉茫然的王富貴隔著病房門深深的嘆息著。
曾經，有一份男女間你情我願的愛情擺放在王富貴的面前，曾經，在那個漫天星斗，周邊充滿不知名蟲子嘰嘰叫的夏夜，一對男女偷摸摸的在打穀場的稻草朵邊，在那輪殘月下，兩人情濃意深，彼此被對方奪去了初吻。
兩人剛有對白說著今生非你不娶，非他不嫁，時間彷彿靜止了，王富貴剛把羞答答的莊霞摁在軟綿綿的稻草上，手也開始解開褲腰帶，老村長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響起……
原本是一副美好的畫面，就因為莊霞的父母嫌棄王富貴家薄地沒兩畝，房屋沒三間，才從指尖錯過，為此王富貴坐上了遠去他鄉的軍列。
這些年王富貴沒談女朋友，莊霞也沒說婆家，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兩人之間藕斷絲卻連著，雖然從被老村長打破後，兩人不再言語，最多遠遠注視著。
“富貴，大男人何患無妻。我踏馬不也被當年愛的死去活來還山盟海誓的前女友給甩了？”馬東走過來過，拍著王富貴的肩膀勸慰著。
“唉！東哥，原來你都看出來了啊。”
王富貴咧嘴笑了笑：“咱倆情況不一樣，張雅甩了你，是想和楊懷遠結婚。莊霞沒和我處物件了，現在還單著呢。”
馬東發現王富貴不說話還好，一張口就是打擊人。他黑著臉說：“嗯，你牛逼，咋說還有個女孩默默的等待著你，我是被前女友甩的徹徹底底，你比我強。”
“哈哈，東哥，話不是這麼說的……”
王富貴拋去了內心裡面的兒女情長，笑了一聲，和馬東兩人坐在在醫院走廊的長凳上閒嘮著。
王富貴說去了鎮所後，剛開始就是筆錄口供，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是不是他提前挑事的。只是沒過多久，換了審訊人，開始詢問他到底和莊家兄弟有什麼恩怨。
王富貴當然如實的說，審訊的也如實的記，沒過多久他和季剛三人都被放出來了，走之前被幹部還語重心長的教育有啥事情不要魯莽的想幹啥就幹啥，找幹部反應情況，處理問題妥妥沒毛病。
幾人當然是唯唯是諾。
在出來時聽到隔壁審訊室裡有人正呵斥莊老大，問他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強佔強賣的勾當，還說所裡收到的匿名檢舉信都有上百封。
王富貴說的激動，馬東聽的也激動，看來楊光同學的能量不是一般大，出面就能把莊家兄弟這個盤踞在莊王鄉仗著有錢就為非作歹的蠻狠勢力給剷除掉。
病房們開啟，莊霞探出頭當看到王富貴還沒走，原本喜悅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沉默幾秒，他說：“馬東，我爸醒了，想見見你。”
“醒了？”
馬東有些懵，果真是縣醫院的醫生啊，說話相當有水準，說近兩天老村長能醒過來，妥妥醒過來，比那個鎮醫院信口開河的王八犢子強多了。
“霞，我能進去看看老叔子嗎？”
王富貴搓了搓手，眼巴巴的看著莊霞，神情裡面帶著祈求。
“隨便。”
莊霞說的模稜兩可，也許因為是父親醒了的原因，她對王富貴的成見少了許多。
“富貴，我感覺你倆還有戲，抓緊點。”
馬東拍了拍王富貴，然後進了病房。王富貴臉帶喜色，緊隨其後。
病房裡，老村長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各種儀器的線布全身，雖然醒了，不過氣色並不太好，臉色蒼白如白紙，眼神也黯淡無光。在看到馬東後，他張了張嘴。
“老村長，咱們啥也不說，安心養病，等好了再說也不遲。”馬東趕忙走到病床前，雙手握著老村長的手製止他說話。
“孩子，謝了，聽霞說是你把我送醫院的。”
村長開了口，當看到王富貴時，神情明顯一愣，隨即恢復正常，又開口詢問老王家和莊家兄弟之間的事情最後怎麼樣了。
當聽說莊家兄弟還在鎮所關著，而且匿名檢舉信還有上百封時，老村長像是蒼老了數十歲，嘆了口氣：“哎！是我這個村長當的不稱職啊，抓了也好，抓了，咱們莊王鄉，咱們莊家水寨子也就安穩了。”
又和老村長嘮叨了一會後，馬東就起身告辭了，準備回漢江，王富貴原本也想走，倒是被老村長留下來了。
“馬東，等等。”
馬東剛到醫院門口，莊霞就追了出來，馬東頓了頓腳步，問：“姑娘，啥事？”
“那個，謝謝了，你墊的醫藥費我會盡快還給你的。”莊手指交織在一起，顯得很難為情。
“錢是富貴的，有啥感謝的話和富貴說去。走了啊。”
馬東轉身就走，心裡默默說著“兄弟啊，哥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和莊霞成不成只能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