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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落水的白衣女人〔下〕

女人白了他一眼,儘管看不清楚,但動作很明確,不滿。然後她自顧自地彎腰擰衣裙。

“你鞋子是不是掉了一隻?”唐大樹看見她動作不穩,一隻腳也踮著地走。

“掉河裡了!”女人沒好氣地應了一句。要不是他嚇自己一跳,怎麼著也不會成這幅落湯雞的模樣,能有好氣就怪了。

“那我幫你找找!”唐大樹脫了涼鞋,赤著腳往河邊走。不管怎麼說,她落水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嚇,再說又是女孩子,自發地就想幫她,算是負荊請罪吧。

“你別亂動,河水很深的!”她用了自己剛才的臺詞。這應該是個善良的女生,儘管唐大樹是罪魁禍首,對他的好心還是很包容的。

“沒事,我就在邊上摸摸,而且我水性很好的。”唐大樹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跪在岸邊的草地上,努力伸手向河裡扒拉。

摸了一圈沒碰到,他T恤靠肩上的袖口都溼了。手臂短,只能用腿了。唐大樹把褲頭往大腿內側死命地捋,然後兩手抓住草,用腳向更深處來回打探。

他確實水性很好,要不然也不敢這麼託大。當然他也很小心,俗話說淹死的多是會洑水的,晚間在運河裡下水不是好主意。

“你小心一點,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女人說。

“那不行,大晚上的你怎麼回去!”唐大樹一邊說,一邊感覺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嗯,有點硬,還有弧度:“這個好像是的。”他說。

女人燃起了希望。裙子溼了,在這個夜晚走一陣就能幹,可是鞋掉了一隻就比較難堪了,既不方便走,被人發現也難為情。

但是鞋子陷在淤泥裡,更被女人剛才在驚慌中向河裡面推進了一點。如果不趕緊的,有可能被水流沖走。唐大樹想了一想,決定徹底幫她一次。他鬆開手,慢慢向河裡探過去。大褲頭溼了就溼了,風吹吹就幹了,可能會更涼快,呵呵。

“你快上來吧!”女人水也不擰了,很擔心地想拉他的衣角。現在這兒就兩個人,萬一出什麼事,叫人都不行。

“糟了!”唐大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猛地向下一沉,接著人整個沒在河裡,攪得岸邊的水流聲噼裡啪啦作響。在臨入水的那一剎,他彷彿聽到女人發出的尖叫聲:“啊!”

片刻,唐大樹鑽出水面,他清楚地聽到女人持續高亢的尖叫:“來人吶!救命啊!”白色的影子在岸上忽閃忽閃的招手,非常醒目,並且聲音都變了。

“我在這兒呢!”他說,然後聽到女人喜極而泣的聲音。

大運河裡,又是晚上,沒有水性肯定不敢亂伸這個腿。唐大樹是合格的船民兒子,這種寬度遊幾個來回都不是問題。剛才是因為感覺到女人的鞋子要被水流沖走了,下水去勾是本能反應。不過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全身都溼透了。

“喏”,他在水裡揚起一隻手,高跟鞋在此。

女人幫著把他拉上岸,大聲地申斥他:“你不要命了!”她的手臂上都是水,拉他的手上很細但是很有肉感,好像沈靜也是這樣,田甜更是如此。也許,這就是女生吸引男生之所在吧。

但是唐大樹很高興,因為她並沒有惱怒的意思,而是深深的關心,這種口氣他最早是在媽媽那裡得到,然後是姐姐,後來是田甜。男生對女人的關心,特別是他這位曾經的悶騷男,記憶尤為深刻和敏感。

這種天氣,穿著短袖短褲有時還覺得有些熱,但是當全身溼透之後,哪怕暖風吹過都能帶來一絲涼氣。如果這樣騎十幾裡地,衣服可能會被吹乾,但人也可能會有點問題。

“你先回去吧,我把衣服擰乾再走。”唐大樹說。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很難受,還有水從身上不斷滲出來,他要處理一下。

女人便提起鞋向一邊走去,但並沒有走遠,就站在路邊背向著他。月光下,她的身材纖細,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在風中搖曳,宛如仙子。

唐大樹嘆了口氣,你不回去也好歹避下嫌吧?雖然自己其實並不怕。

找著一處較高的草叢蹲下來脫光衣服,然後使勁把短袖大褲頭擰乾。看了看,估計對方看不見吧,又把內褲也脫了死命擰乾後再穿上。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思,唐大樹也不明白,也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有種暴某癖。

在他做這番動作的時候,那女人一直把臉轉向一邊。其實她這是多此一舉,根本不可能看清麼!不見唐大樹看她也是這樣?

剛才在岸邊踩到不少的泥,在腳上滑滑的不好走路,於是接著又把腳洗洗。好在穿的是涼鞋,清洗很方便。清完,又都穿在身上,這才覺得一身輕鬆。

“我好了,你要不要洗洗腳?剛才肯定碰到泥了。”溼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不舒服,但好歹比剛才強太多。推己及人,女人都是愛乾淨的,那個女人的腳並沒有洗,估計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拎著鞋子走的吧?

“我不敢洗”,女人有點怯生生地說,估計是剛才唐大樹掉水裡讓她有了陰影。

唐大樹把車子扶起來推過去走到她身邊:“我攙著你洗。”作為男生,讓女人安心是骨子裡賦予的使命。

女人點點頭,唐大樹便攥起她的一隻手。她的手很細膩很柔軟,和沈靜的差不多感覺,漾到唐大樹的心裡,瞬間熱遍全身。

看著女人洗腳是一種享受。雖然看不清人,但她的動作很輕柔,先是在水裡把一隻高跟鞋仔細涮了涮,然後伸出一隻腳在水裡晃了晃,再帶水穿上鞋,其後是另一隻。如果不是因為不熟,唐大樹都想替她洗。

“溼衣服很冷吧?”看來她對唐大樹的印象還可以,雖然是他始作俑,但畢竟為她找鞋是花了大代價的。從這個角度看,對一個好人的關心是有必要的,或者說,她也是個善良的人。

“還好啦,溼衣服涼快。”唐大樹笑了笑。對女人的關心,男人通常會表現得更頑強。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把鞋子裙子晾一晾。”女人不比男人,形象問題很重要。說話的時候,她一邊拎起裙裾,一邊向燈火輝煌處走。

“算了,陪你走一會吧,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他說:“你怎麼這麼晚到這裡來?”

女人輕輕嘆了口氣,沒說話。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其實這個城市雖然人們的生活水平窮了點,但治安狀況是很好的,反正在校的幾年期間他都沒碰到過異常。他這麼說,只是一種溝通的需要:女人是需要被關心的動物。

“不太遠----你沒關係吧?這麼晚沒回去,家裡人應該擔心了。”她很敏銳,能聽出唐大樹其實並不大。

“我是北工專的學生哎”,唐大樹這麼說,既是使她安心----學生畢竟單純多了;也向她表明不需要太多擔心,基本上他自己就是責任擔當。

“北工專?”她明顯地思忖了一下,“離這裡遠嗎?”她問。

奇哉怪也,也許清華、北大在普通人心中的知名度很高,但在這個城市,北工專堪比清北:上到八十歲的奶奶,下到小學畢業的學生無人不曉,這個女人竟然不知道?

“你不是本地人啊?”唐大樹說。

“啊?你怎麼知道!”女人明顯地吃了一驚。

“很簡單,舉凡我市市民,不可能不知道北工專的存在!”

“哦,是的,我是省城人,我來這裡找個朋友。”這個女人心無城府,隨便幾句話便兜了底。萬一自己是壞人怎麼辦?她一個外地人!

“朋友找著了嗎?我剛才聽到你好像在哭哎…”

“誰說的!我只是在這裡散散心而已。”女人撒起謊來可以面不改色,也不對,現在天這麼黑,改色了也看不出。

“現在心情怎麼樣?”他笑著說,沒有再接著剛才的話題。

“好一點,被你一嚇,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她的反應也不賴。經過這一番互動,她應該對唐大樹印象好了點。

這條路顯然是城市通向運河堤岸的小徑,越往前走,亮度越大,最後終於走到一排路燈的盡頭、也是起點。這時唐大樹才看清女人的長相:年輕、漂亮。抱歉只能用這兩個詞來形容了,多一字都沒有必要。如果非要加上一個情感色彩的話,只有另一個詞:憂鬱。

“你一個外地人敢隻身晚上到運河邊散步,膽子可真大。”唐大樹由衷地表示佩服。漂亮的女人總會惹麻煩纏身,畢竟在體力上有先天的不足,這個沒必要否認。

女人也看清了唐大樹,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很瘦、身高還行、混入人群中就不顯的臉,但是不討厭。對他的話,她只“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來找男朋友的,對吧?”唐大樹突然說。

“你怎麼知道?!”女人明顯地吃了一驚。

“很簡單,邏輯!你自己說來找朋友,又是從省城來。如果真是你女性朋友,她不可能對你不管不顧還讓你一個人大晚上的外出,否則這種朋友交她做什麼!倒是男朋友有可能,異地戀嘛。”

“你倒是細緻入微!”

“當然,我還能判斷出,你失戀了!”唐大樹語出驚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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